第40章 好心沒好報的黃豆殺手
“你怎麽能斷定，那些黃豆就是他撒的呢？”天雨憤憤不平的辯駁道。
雖然，明知自己有些強詞奪理，可對於肖天賜那個盛氣淩人的母親，她實在沒什麽好感。那種目中無人的個性，肯定得罪了不少人吧，“也許是……你們家一定還請了不少保姆和傭工吧！”
“不，這件事一定是他做的。”肖天賜斬釘截鐵地說，“因為後來大家聽到響聲，都跑出來，我看他臉色煞白，感覺很心虛，很害怕。當天晚上，我從門縫裏偷偷看到，他躲在房間的角落裏，瑟瑟發抖。”
肖天賜堅定不移的表情說明，他認定了李嘉航就是肇事元凶。
天雨卻暗暗翻了個白眼，對他從門縫裏偷偷監視李嘉航的行為頗為不恥。
“我當時想，如果說出真相，他肯定會被趕出去，那他可能又要流落街頭。加上後來，家裏再也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所以，大家也就淡忘了。”肖天賜的音量低下去。
不過，他馬上又抬起頭，凝神屏息地望著天雨，“但我知道，他心裏一直沒拋棄報複的想法。他明知外公最大的願望，就是在有生之年，能見到李家後繼有人。所以……”
他不想點明，天雨無法生育的事實。
而且，他相信天雨聽到這兒，應該已經很明白了。
天雨愣怔了半天，才緩緩地抬起茶杯，一口喝幹了早已涼透的生茶。
雖然，她對自己成為李嘉航的報複工具，不免感到有些悲哀。
但對方多舛的命運，並未讓她產生絲毫怨恨，反而心生了幾許憐憫。
她審視地看著肖天賜，忽然一針見血地說：“你父母好像不太喜歡他吧！”
肖天賜倒不偏不依，老實公道地說：“是，我承認，我父母一直對他不友好。尤其是那次，母親從樓上摔下來後，她認定，大哥是受到他母親的指使，回到這個家裏來報仇的。不過，外公根本不相信，對他一直是寵溺有加。而他卻總是和外公背道而馳。”
中國的老人，一向把孫子、外孫的待遇劃分得一清二楚。
在這點上，天雨倒有點同情肖天賜。
但她寂寥的心頭，沒來由得閃過一個名字——六星龍一！
這個從小就被母親不停灌輸複仇思想的男人。
為了完成母親最後的遺願，最終把自己變成了冷血的殺人狂。
將戀人，親生父母和幾個無辜人的生命全部葬送，自己也化身於火海。
難道，李嘉航的身上，也被賦予了這種悲劇色彩嗎？
可是……不對呀！
鄒天雨猛然拋去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把肖天賜的話，又重頭好好地理了理：如果李嘉航的父親是因為被他母親拋棄，而選擇了自殺。他母親又憑什麽要讓他回來報仇呢？
她這才察覺到，肖天賜的故事，前後不一、漏洞百出。
好多都隻是他的憑空臆想，和“我媽說”之類的片麵之辭。
嗬！那個肖姑媽的話，能有幾分可信度？
最重要的是，也許李嘉航一開始是抱有利用自己的想法，但在那一夜之後，他不是及時取消了婚禮嗎？
再後來，他篤定要娶自己，會不會……是因為有那麽一點點，也許再多一點點的愛自己呢？想到這兒，天雨的心情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至於，那些似血的大字——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子，做事有點偏激，也很正常啊！她樂觀的情緒，很快就為李嘉航找到了適當的理由。
然而……
“你去哪兒了？”冷峻的質疑聲，打斷她的思路，也把剛剛踏進家門的她嚇得夠嗆。
望著李嘉航鐵青的臉色，天雨低頭看看空空如也的雙手，腦子裏在飛快地旋轉，這家夥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嗯？！楊柳找我有事，所以，去她家坐了一下午。”她並不想騙他，隻是不想讓他再生誤會。
“是嗎？”李嘉航帶著明顯的不信任，語帶雙關地說：“原來，你們都放假了。”
天雨對他的話一時沒反應過來，脫鞋進了屋，才想起楊柳和自己不一樣，今天應該還上著班呢！
不過，她沒太深究李嘉航話裏的含義，更沒注意到他冷若冰霜的轉頭回房。
因為，她還有件更重要的事，急需和對方商量。
她走到書房前，敲了敲門。
“請進。”聽到他的回應。天雨唇邊含笑，把一杯精心衝泡的咖啡，放在了丈夫的麵前，看著對方聚精會神盯著電腦的黧黑麵容，她暗自一陣感慨：那冷酷的臉龐下，那睿智的眼神中，到底隱藏了多少命運波折的故事啊！
卻不料，李嘉航抬頭冷傲地瞅她一眼，不明白，她怎麽突然間變了個人。
滿臉堆笑、奉上咖啡、貌似討巧。越是這樣，越說明心虛。他盤算著，再給她一次交待的機會。
“今天下午有誰來過嗎？”
“啊？沒……沒人來過呀！”天雨順嘴答道，才發覺自己盯得他太久了。
“嗯……”她不知要如何稱呼眼前的丈夫，所以，幹脆哼哼唧唧地輕聲帶過，“那個……你明天有空嗎？”
似乎怕李嘉航會拒絕，她又笑眯眯地又追加一句，“早上，下午都行，一兩個小時就可以。”
可李嘉航抬起頭，冷冰冰地瞅了她一眼，“沒空！”
他幹脆利落地說完這兩個字，抬起咖啡抿了一口。
“什麽？”天雨簡直不敢相信，在自己“舉案齊眉”之後，他竟然用這種堅決的態度，無情地拒絕了自己。
有什麽了不起！她收起明媚的笑容，惡聲惡氣地說：“沒空就算了。哼！”
當她一隻腳才跨出臥室，身後的李嘉航又沒有感情的加了一句，“太甜了，我喝咖啡不喜歡加糖。”
她驀地站定，轉身回到他桌前，抬起咖啡，衝他露出一個璀璨迷人的笑容。
刹那間，李嘉航幾乎認定她會把咖啡朝自己潑來。
結果，她卻咕嘟咕嘟一口氣地灌下去，然後，用手背輕輕拭拭嘴角，好像剛品嚐了一杯妙不可言的陳年美酒。
雖然，她臉上掛著笑容，話語卻寒氣逼人，“我喜歡喝加糖的咖啡，而且，一定要加兩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