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鬼迷心竅
“進去！”李嘉航再次蠻橫的向她下達命令。
他側過頭，又漠然地看著肖天賜，語氣中掩蓋著一絲殘忍，“至於你，馬上給我滾！”
鄒天雨霎時被他如冰般的話語懾住。
他寒光閃爍的眼睛，更是無法讓人直視。
“怎麽，怕我戳穿你的真麵目嗎？”肖天賜毫不畏懼地譏諷道。
他似乎迫不及待的要欣賞李嘉航的潰敗，轉頭又對鄒天雨說：“天雨，我隻想告訴你，他娶你的真正目的。”
“住口！”李嘉航一把捏緊天雨的胳膊，想將她拖回屋。
而鄒天雨忽略掉胳膊上傳來的疼痛。
那個一直讓她疑慮重重的問題，那個李嘉航顧左而言右的問題，肖天賜顯然正準備告訴她。
“放手！”她掙脫了李嘉航的鉗製，迫不及待地問：“你說吧！什麽目的？”
幾乎同時，她感到身邊的男人，因抑製不住的憤怒而周身顫抖；也許還夾雜著幾許對真相即將被揭露的恐懼。
“天雨，上車！我們去別的地方說。”肖天賜帶著勝利者的姿態，得意地拉開車門。
但天雨並沒有上車。
她猶豫地看向李嘉航，似乎期待能從他的嘴裏或眼神中，得到“我來告訴你真相”的訊息。
然而，李嘉航泛紅的雙眼，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似乎隻泄漏出三個疏離的字眼“隨你便！”
她失望地低下頭，遲疑片刻，便毅然決然地坐進了天賜的車。
而他依舊一聲不吭，也不出麵阻止！
天雨不由對丈夫的麻木，憤恨不已。
直到車子向前開始加速疾駛，她才遺憾地看到後視鏡中的李嘉航，心有不甘的追了兩步，最後，無奈地站定，大手笨拙地撫過懊喪的臉。
天雨再一次為自己的衝動而後悔。
“你停車！”剛過了一個道口，她就忘乎所以地叫道。
肖天賜不解地瞟了她一眼，還是把車靠在了路邊。
她怔怔地看著前方，毫不猶豫地說：“你還是送我回去吧！”
“回去？”肖天賜狐疑地問：“難道……你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嗎？”
真相——她當然想知道！
可是，當她離真相越近，就仿佛離李嘉航越遠……
褲兜裏的手機突然響起，她矛盾的心，頓時得到某種解脫。
她掏出電話急忙跳下車，滿心希望是李嘉航打來的，卻忘了李嘉航根本沒有她的電話號嗎。
“喂，天雨嗎？你……是在家嗎？”電話中傳來的竟是沈月卿的猶猶豫豫的聲音。
“我現在不在家。”她老實交待，“有什麽事嗎？”
“什麽？你在外麵？和肖天賜在一起？”
“你是怎麽知道的？”天雨驚疑：難道是李嘉航告訴她的？
“剛才在酒店裏，看到肖天賜瘋狂的四處找你，就知道他會……可你怎麽會這麽糊塗？天雨，既然你選擇了李嘉航，就應該忠誠於他，相信他。你怎麽能在這種時候和肖天賜跑出去呢。”沈月卿的語氣難掩斥責之意。
麵對無端端的指責，天雨難免有些惱怒：“你這是什麽意思？”
怎麽在沈月卿的嘴裏，她好像成了一個拋棄丈夫，肆意放蕩的女人。
如果不是李嘉航模棱兩可的態度，她又怎麽會一時衝動的跑出來。
“天雨，你別誤會！”沈月卿也聽出她的憤懣，急忙辯解，“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告訴你，婚姻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上。如果一開始，雙方就失去信任，那麽，你的婚姻就結束了。”
沈月卿這番肺腑之言，像警鍾一樣敲醒了她。
“我要回去了。”她掛斷電話，果斷的轉頭對身後的肖天賜說。
“是他打來的電話？”肖天賜因為她瞬間的反複無常，語氣變得強硬起。
他抓狂似地捏緊天雨的雙肩，用力地搖晃，“大哥的口才一向都很好，很會偽裝自己，他對你說了什麽，讓你一下就相信了！”
“放手！”天雨用力地撥開他，不做解釋，也不想解釋，轉身瘋也似的跑開。
剛跑過道口，警報器就響起。
呼嘯而過的火車阻擋了肖天賜的追趕，也讓鄒天雨慶幸，終於擺脫了他的糾纏。
可……
這是什麽地方？沒有路燈，天上也沒有星月，隻有鬱悶得快要壓上她頭頂的黑暗。
冥茫深處，一星兩星的燈光，像是在暗夜中狂舞的鬼魅的眼睛。
咫尺難辨的道路上，偶爾飛馳而過的小車，輕易就將她拋在荒涼的恐懼中……
臨近午夜了嗎？
她已是精疲力竭，可仍舊腳不停歇地趕著路。
仔細檢查過所有的兜，除了幾枚硬幣和手機，什麽也沒有。這意味著她又淪落到窮途末路的境地。
這個時間能向誰求助？母親——不！絕不能讓她知道女兒的新婚夜，竟是在漫漫長街上，跌跌撞撞度過的。
李嘉航呢？
哼！
她才發現，自已竟根本不知道這位丈夫的電話號碼。
想起讓自己陷入困境的肖天賜，她由衷的感慨：真不虧和李嘉航是兄弟啊！與印象中的那個溫文爾雅的男人簡單大相徑庭！
他對自己愛的真有那麽深嗎？
“喂！妹妹，要坐車嗎？”挑逗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鄒天雨定睛一看，是輛出租車的司機。
車開得很緩，幾乎跟隨她的步伐在滑行。
“上車吧！妹妹，咱倆一起回去，一起回去洗白白……”
她趕緊捂住耳朵，加快速度，兩腳生風似的往前趕。
但那司機的汙言穢語，依舊透過指縫，一個勁的往她耳朵裏鑽。
“啊！”她羞憤地大喊一聲，抬起腳飛快地跑，一心隻想擺脫這個下流無恥的司機……
等腳下一滑，她才注意自己皮拖鞋的鞋幫徹底地斷了。
這真是讓她欲哭無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又一輛出租車以正常的速度駛來，她毫不猶豫地伸出手，等車一停，她先弓下背，仔細一瞧。
真是謝天謝地！是位中年女司機。
等到了家，自然就有錢付給司機。
坐在車裏，汗流浹背的她在習習涼風的眷顧下，理所當然的這麽認為。
可誰也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