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山雨欲來
李嘉航並未察覺異樣，隻寬厚地笑道，“沒關係的。”
他側過身，正想為來人介紹妻子……
“天雨！”肖天賜的笑容凝固了。
他像挨了記悶棍，身子僵僵地定住，麵如死灰，連那聲呼喊都變了腔調。
“肖……肖醫生！”天雨不禁啞然失聲。
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在這兒？為什麽竟稱李嘉航為“大哥”……
肖天賜英俊的麵龐，霎時有如野獸吞噬般扭曲變形。
他憤然質問：“大哥，你要娶的人就是她？”
機敏的李嘉航，看著他倆瞬息變化的表情，刹時間明白：那個令天賜一直苦苦追尋的“叮當貓”女友，和那個與天雨親親密密、比肩並入影院的男友是誰了！
他繃緊臉，銳利的目光示威般地盯住對方。
一隻手緊緊箍住天雨的腰，擲地有聲地宣告：“應該說我現在已經娶了她。而且，我剛想為你介紹，我的妻子，鄒天雨。”
“不，你不能娶她！”肖天賜蠻橫無理的話，不僅刺痛李嘉航，也震驚了現場所有的人。
李嘉航毫不退讓，剛想尋釁地反問：‘我為什麽就不能娶她？’
“好了！”爺爺當機立斷的吼道，及時製止了這場山雨欲來的爭吵。
他臉色鐵青，不怒而威道：“天賜，今天是你大哥的婚禮，有話回家再說。嘉航，帶著你的新娘子先去休息。”
說完，他挺身站起，拐杖故意用力一杵，好似敲響的警鍾般，發出咚的一聲鳴響。
*
低垂的窗簾；緊鎖的房門，讓這間酒店內封閉的包房，仿若與世隔絕的孤島。
幾盞點亮的筒燈，發出令人煩躁的低鳴。
橘紅色的光芒，跟隨踱來踱去的肖天賜，以及他頎長的身影晃動不已。
他驀地站定，羞憤交加地瞪著李嘉航，“如果我早知道你要娶的人是天雨，我會不惜一切地阻止。”
李嘉航的氣定神閑與他的勞心焦思，形成鮮明對比。
雖然，他的心緒也很紛亂，但多年商戰的經驗告訴他，在臉麵上絕不能先輸給敵人。
“我不管以前你們是什麽關係。從今天開始，她就是你的大嫂，所以，請你不要再直呼她的名字。”他板起麵孔正告。
“你認為我會讓你把天雨帶走嗎？我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我會告訴外公，你娶天雨的真正目的。”肖天賜疾言厲色道。
“嗬！你認為我會害怕嗎？”李嘉航輕聲恥笑，利箭般的目光，射向這個被嫉妒衝昏了頭腦的弟弟，“你知道，我從不受別人威脅。”
肖天賜麵對他咄咄的態勢，毫不畏懼，“我知道你不怕外公。但我還會告訴天雨，她是因為負氣才答應和你結婚。一旦她知道了你的真麵目，自然會離開你。”
“你敢？”李嘉航差點自亂陣腳。
不過，他也迅速找到一個駁斥對方的理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你曾懊悔的告訴過我，因為你的猶豫，所以她才選擇離開你的。”
“可是你大概也沒忘記。是你激勵我，任何手術都不能隻做一半！”
肖天賜這句理直氣壯的反駁之辭，讓李嘉航此時恨不得摑自己一巴掌。
“篤、篤、篤”的敲門聲，伴隨著李爺爺洪亮的嗓門：“我說，你們兄弟倆躲在裏麵幹什麽呢？”
隨即，他在姑姑的摻扶下走進來，厲聲問：“你們倆是幹什麽？剛才當著所有人的麵差點鬧出大笑話。”
“外公！”肖天賜不假思索，衝口而出：“大哥他娶鄒天雨是有目的。”
“什麽目的？”爺爺瞪大眼，連身邊的姑母也為之緊張得一怔。
“因為天雨她……”肖天賜陡然打住話語：無法生育是天雨的私密，也是她心底最深的傷痛。一旦告訴了外公，不但不會讓大哥妥協，反而會讓天雨成為眾矢之的。
腦海間電光火石般的一番鬥爭後，他轉而一笑，“沒什麽？我和大哥之間，顯然有點小誤會。”
*
雖然，被李嘉航拋在酒店最裏間的包房內，但鄒天雨猶自慶幸，終於擺脫了眾人的關注。
與她靜靜相對的沈月卿，幾次猶豫不決、欲言又止。
天雨尋思，自己沒有什麽朋友，楊柳雖交好，但年輕浮燥。
沈月卿年長幾歲，成熟穩重，為人又謙和。
深思熟慮一番，她決定把事情的始末告訴沈月卿，隻除了那一夜……
這場婚禮的跌宕起伏，聽得沈月卿直冒虛汗。
她無奈地搖搖頭說，“天雨，你太衝動了！婚姻不是兒戲。你竟這樣貿然地答應和一個陌生人結婚，是非常危險的。”
她又微妙一笑：“而且，你怎麽會把史蒂文錯認為是李嘉航呢？他們兩個完全……我當初真該多句嘴告訴你的。”
天雨也不禁為自己的“馬大哈”爽朗地笑起來。但她又惴惴地提出心裏的擔擾：“我到現在都想不通，他怎麽會想到要娶我？那時，我隻真正的見過他一次呀？”
“說不定他對你一見鍾情啊？”\t
沈月卿的調侃，並未打消天雨心中的疑慮。
如果說，李嘉航後來篤信了要娶她，是因為那一夜的邂逅，那一夜的纏綿。
那麽，之前的提親，就令人想不通了。
第一次見麵，黑燈瞎火，她又不是貌若天仙。
說李嘉航對她一見鍾情？
不可能！
“哎呀，真是氣死我了。”
這時，楊柳氣呼呼地衝進來，喋喋不休地報怨道：“那個肖天賜肖醫生啊，我看他一個人悶悶不樂，好心好意想安慰他兩句，他竟叫我別煩他。等我轉身要走，他又忽然拉著我，問李嘉航把你藏哪兒了？哼！我才不告訴他呢？急死他活該！”
同房的兩個女人還沒想出安慰她的話，李嘉航就一臉嚴峻地衝進來，拉上天雨的手，二話不說就往外走。
“這是要去哪兒？”天雨不解地問。
李嘉航卻依舊陰沉著臉，隻管拽著她大步向前。
他的緊張，好像也傳染給天雨，“哎呀！”她輕呼一聲。明明已換成平跟鞋的腳，竟匆忙間崴到了。
但李嘉航置若罔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