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愛,激情,欲望,都結束了!
坐在回家的出租車內,她悵然若失地望著窗外不停向後飛馳的景致,迷惘的眼神掩不住悔意。
剛才,自己那麽沒命地跑出來,到底對,還是不對?
看對方臉上那焦慮的神情,好像是剛起床,就在樓上樓下四處的找尋她!
尤其是……對方那顧盼生輝的眼神,又代表了什麽?
“天雨!”\t
好像這一晚上,帶給她的意外和驚嚇還不夠多似的。
當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門口時,肖天賜幾乎是從天而降,欣喜若狂地呼喚著她的名字。
的確,在那天下午,他惴惴不安地去到幼兒園,想找三天來都無法聯係上的鄒天雨時。
卻從楊柳的口中意外得知,她竟然已經辭職了。
於是,他又貿然地徘徊在天雨家的樓下,可任憑他望眼欲穿,也沒有在夕陽西下的黃昏中,盼來她匆匆歸家的身影。
就在他心灰意冷,決定放棄時,楊柳偷偷撥來的電話,拯救了他頹喪的心。
可笑的是,當他興衝衝地趕到楊柳家時。
卻隻見垂頭喪氣的楊柳,鄒天雨早已不顧阻攔,獨自離開了。
他應該明白,天雨在經曆那樣一次短暫的婚姻後,所遭受的傷害和打擊,非一朝一夕所能修補。
也理解她對自己的感情,若即若離;對自己的示好,心存抗拒。
可要他因為那一秒鍾的猶豫,就失去天雨,他也絕不會甘心。
此時,天雨疏懶的目光,掃過眼前俊雅的男人。
這才驚訝地發現,他今天身著醬紫色的襯衫,搭配著同色係的領帶,深藍的西服一塵不染,修飾得當的發型和戀戀不舍的眼神,讓鄒天雨很容易聯想起,婚禮前夕來向她決別的趙楓?
而肖天賜並未察覺她神色有異,反而開誠不公,坦蕩蕩地對她說:“對不起,天雨!可不管你信不信,至少,你應該給我一點時間和機會,讓我證明。”
時間和機會?
天雨淒婉的臉龐仿若是在悲歎:‘不可能了!再過一個多小時,我就要嫁給另外一個男人。而且,經過昨夜的激情,我還有什麽資格,去要求你證明什麽呢?’
於是,她直言不諱地說:“肖醫生,你走吧!我們之間不會有結果的。而且,我馬上就要結婚了。”
平靜如水的眼眸,刹時,又蒙上零星的冰花。
看到對方想打斷,她急忙又搶白道:“而且,你還看不出來嗎?我昨天一晚上沒回家。”
她下意識地抓緊外衣的領口,慘淡一笑,“我現在這個樣子,你還不明白嗎?”
她毅然甩開對方,大踏步地跑進樓道。
但肖天賜並沒有追上來,隻是在她身後信誓旦旦地大聲宣布:“天雨。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放棄的!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對他自我安慰似的表白,天雨除了充耳不聞,別無它法。
母親如意料中一樣,茫無頭緒地守在大門外,一見她就心急火燎地問:“你這一晚上是去哪兒了?”
她支支吾吾,像個在外麵偷偷幹了壞事的孩子,不敢直麵母親,“去朋友家玩了一個晚上。她們是誰?”
她的驚訝,來自於客廳裏坐著的兩位身穿禮服的年輕女孩。
“是袁先生從禮儀公司請來做你伴娘的呀!”母親耐心地解釋,還不忘埋怨她幾句,“唉!你這孩子,怎麽一點也不操心呀……”
她懶得理會母親的責備,朝沙發上的兩個女孩,敷衍地點點頭。
但那兩個女孩的臉上,立刻浮現出曖昧不明的笑容,兩顆腦袋也迅速地湊近了,低聲嘀咕起來。
天雨不由得無地自容:她們看出來了嗎?自己這付蓬頭垢麵,衣冠不整的樣。除了母親,大概誰都看出來了吧!
她緊張地翻出幾件衣物,畏首畏尾地鑽進了浴室。
當她倉促地洗刷身體時,氤氳的水蒸氣似乎還能讓她清晰的嗅到他的氣息,他的體溫和他的汗水……
輕輕揭開膝蓋上包裹的紗布,那裏不知何時,被他細心地抹上了藥膏。是趁她睡著的時候嗎?
他,本質上應該是個溫柔的男人吧!
雖然在剛開始時,是那麽的粗魯……
哀怨的淚珠,被轟然直瀉的熱水霎時吞沒。
支離破碎的心,仿佛在發出最後的呐喊:衝吧!衝吧!把所有的一切都帶走,愛,激情,欲望,都結束了!
無論他是什麽樣的男人,從今以後,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也不知道別的待嫁新娘,在婚禮這天會懷著怎樣的心情。
她隻覺得自己像個失去意識的行屍走肉,任由那兩個女孩幫她梳洗妝扮,更換禮服。
“呀,真漂亮啊!”站在身後幫她提拉鏈的女孩發出驚歎,連她也注意到鏡中的自己,看上去的確像個麵無表情,毫無生氣的芭芘娃娃。
“哎呀!恭喜!恭喜呀!鄒媽媽。”一聽這喧賓奪主的大嗓門,就知道是劉大媽領銜的“嚼舌隊”又到了。
她心頭不由地又開始怨恨母親。自己結婚,連一個同事朋友也沒告訴。而母親卻嚷嚷著,讓全小區的人都知道了。
幸好,做新娘子的唯一好處,就是可以故作羞赧,不用搭理任何人。
可……
十點半早已過了,門外還沒有傳來任何動靜。
她隻能坐在窗台下靜靜地等待。
忽然,她覺得自己像個被宣判了絞刑的死囚,正絕望地等待劊子手,將那根代表宿命的絞索,套上她脆弱的脖子。
越是深陷於這種幻想中的恐懼,她就越覺得呼吸困難,抬起左手似摸似掐的扶住了自己的脖子……
“來了,來了!”大門外傳來的興奮的叫嚷聲,好像都化成風聲鶴唳的催命符。
“快、快、快!把門關上,記得,得多要點紅包。”兩個女孩子不斷地尖叫,反手激動地把臥室的門給鎖上。
而天雨隻冷眼旁觀,暗暗自嘲:‘真可笑,今天明明是我的婚禮呀!怎麽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比我還要開心呢?’
篤、篤、篤!
臥室外,很快傳來清晰而急促地敲門聲。
讓兩個女孩子不滿地報怨道:“怎麽這麽快就讓新郎進到屋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