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另一個人
老婦沒有把鄧師傅和春霞堵在床上，就已經失去了大半主動權。她在極度緊張和疑惑中，用了最後的法子。她也想通了，這事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隻有來個同歸於盡了。
她讓老李頭去村裏叫人，就是想把這事立刻讓更多人都知道，到時候孤男寡女在深夜，在一個廟裏，不管姓鄧的說什麽，都會有人不信，都會流傳出各種傳言，就這傳言也夠這姓鄧的喝一壺了，雖然她家，她兒子也會成為這流言最大的受害者，但自己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因為她不這樣做，那她家就會成為唯一的受害者。
老李頭想的完全和老婦相反，他想的是這醜事自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何況現在沒堵到兩個人，沒有真憑實據，現在去叫人，不是讓更多人的笑話自己家嗎。老李頭心裏罵了自己女人一句，想著真是見識淺，就沒聽那老婦的話，站在那裏沒動。
老婦見自己男人不動，恨的使勁打起他來，邊亂撓邊咒罵，這咒罵裏帶著老李頭，春霞，當然還有鄧師傅。老李頭隻是架著一隻胳膊擋著，還是一動不動。
打了一會兒，老婦像徹底瘋了似的，衝出屋子，衝出河神廟，站在路口開始大聲的哭喊，咒罵。深夜的村子連個狗叫聲都沒有，人們都睡的正安慰，這大聲的咒罵聲先驚起狗吠，然後是離河神廟最近的人家開始出現燈光。慢慢的就有人開始來到老婦身邊問起來，老婦委屈的哭著說著這醜事，來回的說，說到看人不少了的時候，才又跑回廟裏，跑到鄧師傅屋裏。人們都跟著她進去了。
人越來越多，慢慢的人們都在互相問著什麽，當人們都知道了這件事後，有的人驚訝，有的人不敢相信，有的人偷偷笑著，還有人主動去不知道的人家叫人來看熱鬧。
最後廟後院站滿了人，有很多年輕人還進到鄧師傅屋裏，站在老李頭夫婦後麵盯著鄧師傅笑。老婦還在不停的罵著，聲音都啞了。鄧師傅還是穩穩坐在茶台後麵。
老李頭見這麽多人都來看自家的醜事，還有幾個小年輕靠在自己身邊問東問西，自己覺得老李家這次丟人算是丟到家了，人一下沒了精神，站在那一動不動。像是丟了魂一樣。
楊誠真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看著鄧師傅一副沉穩的樣子，心裏突然認為事情肯定不是老婦想象的那樣，要不然這姓鄧的也不會是這副模樣。於是語氣也不再咄咄逼人而是客氣了不少的說：“你看，村裏人都被驚動了，你怎麽都的給個說法，要不然還不知要出什麽亂子。”。
鄧師傅瞅著語態誠懇的楊誠，又抬眼看了看牆上的表，笑了一下說：“時間差不多到了，好，我就給你們個交待。不過我給了交待，你們四個一會兒也要給我個交待。”。說完就眼神掃了一遍楊誠，老李頭夫婦，還有那個從進來就是一直低著頭一聲不吭的人。
鄧師傅站了起來，在眾人的注視下昂首走了出去。院子裏的人一見鄧師傅出來了，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都盯著鄧師傅。但眼神裏都透著怪異，有幾個年輕人更是笑著互相使著眼色。
鄧師傅麵對眾人，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往前院走，眾人自動讓開一條路出來，然後跟著鄧師傅走。楊誠自然也跟著，老李頭沒跟著，老婦也跟著，嘴裏還叫囂著：“快把那賤女人交出來。”。
鄧師傅從後院出來，走到前院，又走到以前住的那個屋子——現在的王母殿。推開門，在門後摸了兩下，哢噠一下，王母殿裏就亮起了燈光。燈下正是王母神像，神像下的貢桌上沒點蠟燭而是燃著一把香。供桌下跪著一人，供桌旁還站這一個人。
所有人都看見了這一幕。老婦當然也看見了，她的嘴終於消停了。楊誠也看見了，他還認識站在一旁的那個人。應該說村裏人都認識這兩人。跪著的自是春霞，站在一旁的是新廠，對，就是新廠，新廠直直站在那裏，閉著眼雙手合十在胸前，嘴裏嘰裏呱啦的還念著什麽，念得很是熟練，有模有樣的。
就在眾人胡思亂想的時候。鄧師傅開口說：“好了，今天先到這兒吧。”。話音一落。春霞對著王母像磕了個頭，新廠睜開了眼，對著鄧師傅拜了一拜。
鄧師傅又說：“春霞，看來你公公婆婆很擔心你，村裏的鄉親們也很擔心你，你給他們好好說說。新廠，咱們走。”。說完就轉身往外走，新廠跟了上去。
很多人看鄧師傅的眼神已經變了，變得像以前一樣崇敬。楊誠看著新廠，問：“新廠你在這幹什麽。”。人們一聽楊誠發問，都盯著新廠看。新廠看著楊誠說：“誠叔，我在給春霞嬸護法，她。。”。
“新廠，不要說了，讓他們有事問春霞吧。”。鄧師傅發話了，新廠趕緊住嘴，對著楊誠笑了笑就跟著鄧師傅往前走。
老婦怎麽都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新廠的突然出現讓她措手不及，也讓她的所有計劃都變的可笑起來。她身子晃了晃，並沒有跌倒，而是發出淒厲的叫聲，一下衝進王母殿，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春霞就動起手來，嘴裏還不停的罵著，這次倒是隻罵了春霞，沒有波及旁人。
鄉親們大都是在看熱鬧，隻有楊誠和幾個老人過去拉架。春霞從始至終都隻是躲著，沒有動一下手。被人拉開口，痛哭著說：“媽，到底怎麽了。你為什麽要打我。”。
老婦隻罵並不說什麽，楊誠拉著春霞問：“你怎麽會這麽晚來廟裏。”。楊誠問出，眾人都屏氣聽著，連老婦都停下了。
春霞一下捂著臉大哭起來，哭的傷心極了。楊誠說：“別哭了，有什麽事你就快說。”。楊誠有些急了，說話的態度都變得嚴厲起來。
春霞被這一吼，嚇了一跳。放下手，對著眾人說：“我，我是來求鄧師傅救我的，我前一段，一直做同一個夢，夢見一個女的，批頭散發的對我說，說她死的好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