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新廠的發現
夜裏1點，鄧師傅還在屋裏喝茶，廟大門已經插上了。
鄧師傅一邊喝茶，一邊盯著牆上的表。到1點10分時，鄧師傅站了起來，出了屋子，走了幾步，打開了儲藏室的門，走了進去，把後門開了一條縫，站在門邊等著。
新廠10點多到家，剛推開家門，就聽見黑蛋的叫罵聲和媽媽的哭訴聲。新廠黑著臉，沒理他們直接進到自己屋裏，躺在自己的床上。隔壁屋裏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媽媽在哭訴說是黑蛋又和不知哪裏的野女人搞到了一起，黑蛋則是罵著說自己正煩著呢，讓媽媽閉嘴。媽媽又說了幾句，啪啪的巴掌聲就響了起來，然後是黑蛋更大聲的罵：
“成天沒事找事，你知道我多煩嗎。在工地，工地受氣，回來了也不讓我安生，我給你吃，給你穿，你還想怎麽樣，我是給你臉了啊。”。黑蛋光罵自己女人還不解癮，又大罵起新廠來。
“你老有功了，給我生了個什麽玩意，成天連個爸都不會叫，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生出來就按在尿盆裏。”。
媽媽嘴肯定是腫了，嘟嘟囔囔的話都說的不清了，新廠沒聽明白。黑蛋接著的話依然很清楚。
“媽的，又提這事，幾百年的破事了你還沒完了，我告訴你就算老子再找別人，你也少他媽管。對，你會找郭九成，你去找吧，現在就去，老子早就不想給他幹了。媽的，還算半個親戚呢，給我分的都是什麽活，去市裏包大活了也不讓我去，我他媽怎麽得罪他了，白給他賣命這麽多年了。以後再敢讓我知道你去找他，你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新廠媽媽又說了幾句，又換來一陣巴掌聲，新廠聽了心裏煩透了，起身出門去了。
新廠又是先去了河神廟，準備去看看河靈。但廟裏的大門已經從裏麵插上了，新廠隻的躺在大柏樹地下的石椅上看著夜空發呆。星星還是那麽多，一閃一閃的，像是都在嘰嘰咋咋的吵架似的。新廠看著看著，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九月的深夜已經有些冷了，新廠就是被凍醒的。他起身動了動，後背有些疼，估計是被涼著了。他往後展了展胳膊，走下了廟坡，但他並不是回家而是去村裏轉悠了。因為時間還早，還不到1點。
新廠在村裏轉了一會兒，坐在一個岔路口的石頭上休息，他看了看表1點10分了。
新廠靠著不知是誰家的院牆，融進了黑夜裏。忽然他見一個黑影沿著不遠處的大路邊走過。新廠盯著，一下來了興趣，想起以前鄧師傅半夜去老李頭家的事情。不對，這是往河神廟去的方向，新廠猛的又想起那夜半夜敲河神廟後門的女人。新廠已經很久沒想起這件事了。新廠等了一會兒，站了起來，跟了過去，悄悄的往河神廟去了。
新廠果然沒猜錯，那黑影走到河神廟儲藏室的後門，推了一下門就消失了。新廠滿腦子煩悶一下子都沒了，他立了願今天就算等到天亮也要看看這人到底是誰。新廠找了個隱蔽處一坐，又藏進了夜裏。
“小乖乖，等急了吧。”。
“狗子睡了。”。
“嗯，我看了，睡得可香了。”。
鄧師傅和春霞牽著手出了儲藏室，進到鄧師傅屋裏，關門，關燈。
新廠眼睛盯著廟後門，身子縮成一團，輕輕抖著。看了看表快2點了。
“小乖乖，我想給你說個事。”。
“我也想給你說個事。”。
“你先說。”。“你先說。”。鄧師傅抱著春霞，兩人說著情話。
“你的事重要，你先說。”。春霞給鄧師傅拉了拉被子，疼惜的說道。
“給，這個給你。”。鄧師傅掀起床角的褥子，從裏麵拿出一張銀行卡來。
“這，給我這個幹嘛。”。
“這卡裏有10萬塊錢，你拿去。”。
“這麽多錢，我不要，你留著，你用錢的地方多，我拿這錢也沒用。”。春霞有些急了，他知道這男人有本事，掙錢容易，但這錢也太多了，她不知道她國慶哥是什麽意思。
“又跟個孩子似的，胡亂想什麽呢。我給你這錢是讓你在廠生活區買個小房子，以後咱們用不著了留給狗子不是也行嗎。”。
春霞聽了不知說什麽好，隻是不停的流淚。
“看你，好了，別哭了。你剛才想和我說什麽事，說吧。”。
春霞往她國慶哥懷裏一鑽，低聲的說：“那我說了，你別生氣。”。
“你什麽時候見過我生氣了。”。
“國慶哥，你也知道，我最大的願望就是給你生個孩子，我知道你也最想要個孩子，但你看咱們都這幾年了，我還是沒動靜。。。”。春霞邊說邊小心的看著男人的臉色，鄧師傅始終是微笑著。
“我想著這也不是事，前幾天就去檢查了檢查，人家說我沒問題。”。春霞立馬住嘴了，她見她男人的臉色已經變了。
“你看你，說了不生氣的，我錯了，不說了。”。春霞趕緊撅著嘴哄著。
鄧師傅看了看懷裏的女人，苦笑說：“我不是生氣，難道你說這話了，我還能哈哈大笑不成。你繼續說。”。
“我，我問了，人家說讓你去檢查檢查，估計問題不大。”。春霞的聲音越來越小。
鄧師傅沒有說話，春霞也不敢再說什麽。
新廠頭猛的一栽，差點摔倒。這一下把新廠整醒了，他不知道他睡了多長時間，趕緊抬手看了看表快3點了。新廠又開始盯著後門看。
一陣沉默後，鄧師傅開口了：“你呀，我是幹什麽的，我半生修行會不知道你有病沒病，我有病沒病，子女都是命裏因緣，強求不得。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春霞像少女似的撒了一會兒嬌，就起身穿戴好，從哪裏來又從哪裏走了。
新廠終於等到了，看著那黑影出來原路回去，新廠不遠不近的跟著，走到一家，黑影輕推門進去，新廠看著，想著今天這一晚上發生的事，心裏罵了一句：“這老李頭家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