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收破爛
馬廠長安靜的聽完總工發脾氣。又看著總工氣呼呼的坐下，才開口說：
“總工說的很對，但不管什麽教訓總有教訓。我的意思是咱們能不能努力把壞事變成好事。事情已經發生了，影響也已經產生了，我想著能不能把這影響化成好事，最起碼把這影響降到最低。”。
總工又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不過這次他還沒說話，廠長就先開口了：
“千裏，你這個思路很好，你具體說說你的想法。”。總工被堵住了嘴，沒辦法隻的氣哄哄的坐下。
“那好，我簡單說說我的想法。咱們集團公司最近不是在搞紮根地方，建設地方的活動嗎，我想把咱們這個工程樹一個典型，然後報到集團裏為咱們廠拿點榮譽。”。
“什麽典型，有這樣的典型嗎，你還怕壞事傳的不夠遠嗎？”。總工實在忍不住了，他看出來了這馬千裏非要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插上一手不成。
馬廠長也有些生氣了，他盯著對麵的總工，語氣裏也帶了些脾氣：“壞事變好事，才更有典型意義。”。
“好了，都坐下。這事以後再說，先說說今天的事。總工你有什麽處理意見。”。廠長發話了，馬副廠長微笑一下，立刻停止了發言坐了下來
“廠長，我已經給那承包企業下了停工通知，也開具了罰款通知單，並提出嚴肅警告，如再有此類事件發生取消他的承包資格。同時，我也給各個有資質在廠裏幹活的當地承包企業下了通知，凡是以後出現這種事件，一經查實有這類企業幕後主使或參與，則該企業永遠納入我廠的黑名單。”。
“嗯，不錯，就這樣做。別人還有什麽補充的嗎？沒有就散會，千裏你留一下。”。
當其他人都走出會場後，廠長看著馬副廠長說：“千裏這次你做的很好，但我也不看好你說的那些，不過你要是有信心就搞搞試試但也別太當回事。”。
“好的，廠長，我知道了。”。馬廠長笑著說。
“吃飯了嗎，陪我去食堂吃點麵條，下了飛機我還沒吃飯呢。”。
“廠長您怎麽知道我餓了，咱們去五食堂吧，那兒的麵條好吃。”。馬廠長輕拍著肚子，笑的很開心。
郭九成愁眉苦臉的坐在鄧師傅的對麵，他也接到了廠裏的通知，正不知怎麽應對呢。
“九成，別愁了，辦法總比困難多，大不了不管他們，你自己幹自己的活就行了。”鄧師傅語氣平淡的說著。
“大哥，我是不甘心啊。這宋光頭出了名的吃不夠，這要是讓他在河陽鎮站穩了，以後什麽生意估計他都要插上一腳。”。
“你上次給我那個資料上不是說宋光頭和各路大仙兒，大師走的近嗎，你也沒問問為什麽。”。
“這，估計這有錢人都喜歡這些吧。”。
“哼，你呀。去，抓緊時間調查清楚原因，說不定我能把他的麻煩給解決了，到時候你不也就沒麻煩了。”。
郭九成一聽鄧師傅的話，蹭的就湊到了茶台邊：“大哥，您的意思是您要出手？”。
“哎，你成天在我麵前愁眉苦臉的，我看著也不舒服。小事兒的話能給他解決就替他化解化解，如果是不該我插手的事，你就接受現實吧。”。
“好，大哥，我現在就安排人去。大不了等他宋光頭真過河了，我就和他比比看，我還不信我比他差。”。
郭九成說幹就幹，連夜一個不起眼的小麵包車就從郭九成的公司開了出去，過了大橋向著市區去了。
兩天後，郭九成又坐在鄧師傅對麵說：
“大哥，這次我的人去了宋光頭的老家，終於查出了點東西出來，原來這宋光頭還有個哥哥叫李鋼，他是自殺的，還是臥軌的，我估計他這麽愛見大師肯定和這件事有關。”。
“他哥哥怎麽姓李。”。
“大哥，他倆沒有血緣關係，宋光頭的母親和李剛的父親兩人是喪偶重新組建的家庭。但別看這樣，他倆一起長大，感情比一般的親兄弟還要親。”。
“那調查清楚他哥哥為什麽自殺了嗎。”。
“調查清楚了，這宋光頭真不是個玩意，他發財後根本不管他哥哥，還睡了他嫂子。他哥哥一時想不開就臥軌了。”。
“這可信嗎？看上一次你給我的資料，宋光頭是一個挺講究的人啊，不像是能幹出這種事的。”。
“這。。。反正他們鎮裏的老人都是這麽說的。我剛開始也有點不信，我派去的人說他問了好多當地的人都是這麽說的。”。
“這也不能當真，畢竟人出名了說什麽的都有。”。
郭九成沉默了，他也是感同身受。
“哎，算了，不行我晚上給他卜一卦，又要浪費不知多少功力了。”。鄧師傅有些無奈又有些失落的說。
“大哥，不行就算了，您別為了我的事浪費您的功力。”。
“好了，不說了，你走吧。”。
又過了兩三天，郭九成除了提了一些營養品過來陪鄧師傅聊聊天外，兩人都沒有再提起宋光頭的事。郭九成以為鄧師傅不再理這件事了，心裏雖有些失望但也不好說什麽。隨著宋光頭工地重新開工的日子越來越近，郭九成也是想著不行就算了。
宋光頭這時正津津有味的看著女秘書剛剛送進來的一厚摞資料。這是宋光頭讓人調查的鄧師傅的資料。
宋光頭的手下的確是比郭九成底下的人厲害多了，也專業了很多。他在河陽鎮呆了這麽多天，把能聽到的所有關於鄧師傅的事情都整理了一遍，甚至還打聽到了鄧師傅曾經給老李頭種過西瓜的事情。
宋光頭看著一個個關於鄧師傅的傳奇故事，越看越激動，連每天必做的功課——打坐。都忘記了。看到一半，激動的站了起來，手裏不停的撥弄著念珠，就這樣眼也沒離開過那些紙。一直看到後半夜，宋光頭才終於全部看完了這些資料。他大大的吐出一口氣來，走到佛龕前上了一炷香，磕了個頭，然後在屋裏來回的踱步。走一會兒又走到桌前，拿起那資料翻動著，翻到一頁又仔細的看了起來，邊看邊走動。一直這樣到天蒙蒙亮，宋光頭又走到桌前，他撥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隻響了兩聲就被接聽了：“宋總。”。
“安排車。”。
“是。”。幾分鍾後女秘書打開了宋光頭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宋總，車已經準備好了。”。
宋光頭把手裏的念珠往桌上一放就走出了辦公室，下了電梯，上了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
“回家。”。宋光頭上了車就閉目養起神來。
宋光頭家位於市裏一片豪華別墅區裏，這是他自己開發的。他很少回來，家裏除了傭人外也沒有旁人。
宋光頭下了車，進到屋裏，傭人見老板回來，趕緊打了個招呼：“宋總。”。
“讓司機走吧，你也回家休息幾天。”。
宋光頭說著話就上了樓進到一個從不讓任何人進去的房間。在房裏待了一個多小時拿了一個包就自己走出了家，朝著車站的方向走。
這時的宋光頭誰也認不出來了，變成一個滿頭長發，帶著一個破草帽，穿著一身破舊衣服，一雙破布鞋。一手背著編織袋的模樣。這破草帽，這破爛衣服，這破布鞋對宋光頭來說都極有意義，是他當年收破爛發家時穿的最後一身衣服，他就是穿著這身衣服去買的他第一輛汽車，也是在買車的那天他才換上了西裝。但這身裝扮他一直保留著。
已經不是光頭的宋光頭，在路人的鄙夷中上了路過河陽鎮的遠途客車。他坐在車廂最後麵的角落裏，旁邊有一個空位沒有一個人願意坐。
到了河陽鎮，宋光頭下了車，就沿著街邊走，他也不真的收破爛，隻是看著哪裏有老人了就過去，客客氣氣的說上兩句話，又故意把話引導鄧師傅身上去，當然有的人見到他的這身裝扮不想搭理他，甚至還厭惡的趕他，但河陽鎮畢竟還是好人多，很多孤獨的老人還是願意和一個懂禮貌，虛心求教的人交談的。到了下午宋光頭已經知道了很多關於鄧師傅的事情，和他派過來的人調查的差不多。他也再次確認了想見鄧師傅的要先去郭大頭那裏預約。當然他是不會去郭大頭那裏的，他趁著天還沒黑，問著路來到了河神廟。
隻是傍晚，河神廟裏還有不少人。除了香客就主要是各個村的老人。宋光頭走上廟前麵的大坡，第一眼先看了看河神廟的大門，很普通，和他以前去的名刹古寺根本不能比。又扭頭看了一眼著名的柏樹娘娘——大柏樹。
這柏樹倒有幾分看頭。宋光頭想著就走了過去。圍著大柏樹轉了一圈。還虔誠的雙手合十對著柏樹拜了幾拜。然後又走到那兩塊著名的石碑前，饒有興趣的看起石碑上大柏樹的傳說來。看完又轉身給大柏樹拜了拜才往河神廟裏進。
“小廟，倒挺幹淨，人還不少。那邊就應該是河靈池了吧。”。宋光頭奔著河靈池去了，廟裏的老人們看見一個衣著破爛的人進來，都奇怪的盯著宋光頭看。有一個老頭還朝著宋光頭大步走了過來。
宋光頭剛走到池子邊，就聽見一聲：“哎，你是誰啊，哪村的，怎麽沒見過你。”。宋光頭扭頭看去一個老頭邊說邊走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