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馬廠長出馬
到了中午，老人們還堵在廠門口，很多工人下了班不能出入，還發生了幾起推搡事件，雖然後來廠裏安排工人從別的門出入，但影響已經擴散了出去，廠門口聚集了更多的人，鎮子裏的閑漢們都來看熱鬧了，還不停的在旁邊起哄。
廠長的電話又過來了，這次是打給馬副廠長的：“千裏啊，廠裏的事，你去解決，要盡快。記住要多聽取鄉親們的意見，安撫鄉親們的情緒。”。
馬副廠長：“廠長，我一定會盡力，但鄉親們主要是想要個說法，那些人太不像話了，公然毆打老人，這也太惡略了。”。
廠長：“我知道了，你先想辦法把人都勸回去，我今天晚上就趕回去，咱們到時候見麵了再商量怎麽處理這件事。”。
“好的，我現在就去。您放心。”。馬廠長掛了電話，臉上抑製不住的興奮，咳嗽了兩聲，掏出電話給鄧師傅打了過去：“鄧師傅，要麻煩您了，我一會兒要代表廠裏給鄉親們談談。對，對，好的，好的，行，那過兩天我去找您喝茶。好的。”。馬廠長笑著掛了電話，站起身子整了整衣服，走出辦公室，秘書聽見響動，從隔壁房裏出來。“走，咱們去廠門口。”。秘書一聽，趕緊打電話安排車。
鄧師傅掛了馬廠長的電話，給郭九成打電話過去：“九成，通知廠門口的人，一會兒廠裏的馬廠長出來講話，講完話就散了吧，記住叫幾個人領著頭感謝感謝。”。郭九成一聽，心裏就激動起來：‘這馬廠長和鄧師傅有關係。’。但他沒敢問，隻是說是。掛了電話，他就去了廠門口，對著路邊的幾個人說了幾句就坐在遠處的麵包車裏看著那裏。
果然，沒一會兒，馬廠長就出來了，他拿著擴音喇叭說了一大通和總工的話差不多的話，隻不過馬廠長更有水平，把河陽鎮的老百姓和廠裏的友誼大說了一通。最後幾個人在隊伍裏熱情的鼓起掌來，很多老人看了也鼓起掌來，那些人還說：“咱們都聽馬廠長的，相信馬廠長一定會為我們解決問題的，大家都散了吧，散了。”。轟的一下，那麽多人都散了，看熱鬧的閑漢們見堵門的人都走了，自己沒了熱鬧看，也都走了。很快廠門口就恢複了正常。
廠裏的總工很快知道了這件事，氣的手都是顫的。對著自己的秘書吼道：“罰，狠狠的罰他們。先讓他們都停工。”。
過了幾十分鍾，馬廠長給廠長打了電話，說明了情況。廠長很高興說：“千裏啊，還是你有辦法，等我到家咱倆再說。”。
廠長掛了電話，馬副廠長又給鄧師傅撥打了電話，說：“鄧師傅，真謝謝您了，好好好，那我不客氣，行，過兩天我去找您，好的。”。
郭九成看著馬廠長笑著和老人們握手，交談。又看著人群散去。心裏的疑問實在是壓不住，踩了一腳油門就往河神廟去了。
郭九成進到廟裏，輕輕的敲了敲鄧師傅的屋門，裏麵傳出一聲沉穩威嚴的聲音：“進來。”。郭九成推門進去。一進去就見鄧師傅站在供桌一旁看著香爐裏的香，郭九成不敢吭聲，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
鄧師傅看著那一把香，淡淡的問：“人都散了。”。郭九成躬著身回道：“散了，馬廠長講完話就散了。”。
“嗯，好了。你一會兒讓老郭。。。”。鄧師傅正說著，竟自己笑了起來，笑了兩下說：“讓有財過來，統計統計最近廟裏收到了多少捐獻，給去了的老人們發發，不發錢，就發米，麵，油之類的。不夠了你再添點。”。
“大哥，怎麽能讓廟裏出東西呢，我都出。”。郭九成誠心說道。
鄧師傅沒理他，回到了茶台坐下。郭九成一看趕緊說：“是。”。不再多說什麽。
鄧師傅坐定，郭九成不知怎麽開口問，隻的趕緊過去茶台旁，拿起地上的暖瓶等著鄧師傅往茶壺裏放茶葉。鄧師傅看他緊緊盯著自己泡茶的手，笑了說：“說吧，有什麽事。”。郭九成不好意思的說：“大哥，真是瞞不住您，我就想問問咱們就這麽算了。”。
鄧師傅在茶壺裏放好茶葉，把壺往旁邊一放。郭九成就立馬往壺裏倒水。水剛剛好，鄧師傅把茶壺拿了過來，蓋上蓋子，輕晃了兩下說：“九成啊，你優點很多，但這耍小聰明的毛病還的改改。你不就是想問我，我和馬廠長是什麽關係嗎？”。
郭九成把暖瓶放好，雙手垂立，不好意思的笑著說：“大哥，我知道我肯定瞞不住您，您可別笑話我了，我以後一定改。”。
鄧師傅拿過兩個茶盞，到了兩杯茶，自己端起一杯，聞了聞，淡淡的說：“千裏是我一個老朋友的晚輩，前幾天我出去，他也正好在我那朋友家裏，一介紹就認識了。本來我也沒放在心上。沒想著今天電話就打到我這裏了，我不能不給我那朋友麵子，於是就答應了。”。
鄧師傅說完還無奈的輕搖了兩下頭，郭九成聽完愣了一小下，激動的又拿起暖壺，往鄧師傅的茶壺裏倒水。倒完水，就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像是在回味鄧師傅的話。鄧師傅輕瞄了一眼，咳了一聲，說：“那邊工地的人也叫人回去吧，千裏給我保證過會給我一個交待的。”。
郭九成身子一晃，趕緊躬著身子說是，小跑著出了屋子，自己開車去通知人去了。
那項目經理本來在屋裏急的坐立不安還不停的給梁大個打著電話，忽聽手下人進來說人都走了，就趕緊出去看。果然那些本來群情激奮看著隨時都可能把工地砸了的憤怒村民，一個個很有秩序的往工地外走。那經理臉越來越黑，對著他身旁的手下說：“快去，去找梁大個，就說宋總要見他，讓他現在立馬去市裏。”。交代完自己就下了樓鑽進了車裏，等鎮裏的人都走光了，一腳油門就衝出工地往市裏開去。
過了老半天，梁大個也終於知道了宋光頭找他的事，他笑了兩下不慌不忙的發動車，也向著市裏宋光頭的公司去了。
項目經理早早就到了公司，但他還沒見到宋光頭，他被攔在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口，那漂亮的女秘書表情淡然但態度不善的對他說：“宋總說的是見你們兩個，你就在這兒等著，人來齊了我再給你通報。”。沒辦法，那經理隻能在門口等著，不過他已經沒有剛到時那麽緊張了，他的手下已經給他打電話說了梁大個已經通知到了，也已經過來了。他也已經想好了怎麽給自己的老板說。
大約下午5，6點鍾，梁大個終於到了。當他走出電梯的時，正好和項目經理對上眼睛，那姓傅的經理眯著眼睛盯著梁大個，梁大個則像沒事人似的對他笑了笑，甚至還對他招了招手。傅經理哼的一聲，臉扭過一旁。走到旁邊的一個屋子門口，沒進去隻是站在外邊，客氣的說：“他來了，麻煩你給董事長說一聲，看董事長什麽時候有空。”。
那女秘書拿起電話說了一句，就站了起來走出屋子。梁大個也走到了這裏，還笑著和女秘書點頭示意。女秘書完全無視他，直接向董事長辦公室走去，傅經理緊隨她後麵，梁大個笑眯眯盯著女秘書的後麵走在最後。
女秘書走到了一個門上刻著門神的實木大門門口，費力的推開其中一扇，然後就站在旁邊看了一眼傅經理。傅經理趕緊走了進去，梁大個也快走了兩步跟了進去。
梁大個是第二次進到這個辦公室裏，但帶給他的震撼還是那麽強烈。
一進屋子，迎麵是一個刻有鍾馗捉鬼的超大木質屏風。那鍾馗栩栩如生，腳踩惡鬼，怒目而視。一般膽小的人一進來就會被嚇住，梁大個第一次進來時，看見這個屏風也是心裏一驚，對宋大老板充滿了奇怪的想象。
繞過屏風就是宋老板辦公的地方，這裏與其說是辦公室，不如說更像是一個佛堂。整個屋裏空蕩蕩的，裏麵除了一張椅子，一個小小的桌子外，連一個讓客人坐的地方都沒有。倒是有好幾個蒲團，但那幾個蒲團都放在小桌子後麵一個巨大的神龕下麵。
傅經理和梁大個進去時，宋光頭正坐在小桌子後麵拿著一本書在看，他倆走到離那桌子幾步遠的地方站定，那傅經理低著頭不敢吭聲，梁大個雖也沒出聲，倒是抬著頭四處打量著那屋裏的陳設，上一次進來時，心裏緊張又隻是和宋光頭握了個手就出去了，沒來的急看這屋子，這次倒是能好好欣賞欣賞這裏。看了幾眼，梁大個就沒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