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招製敵
廟大門插上了,四人重新聚齊。梁大個看了看,捏緊手中的鋼管,另一隻手一揮,走向鄧師傅的屋子。
砰的一聲,梁大個一腳就踹開了鄧師傅的屋門。但鄧師傅屋門隻是輕輕關著的,他確是用盡了全力,力大無收,一個趔趄就進到鄧師傅屋裏,那腿重重砸在地上,一軟整個人就一下趴在了鄧師傅麵前,來了個五體投地。
鄧師傅坐在茶台後麵手裏還端著茶杯,看到這情景,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後麵的三個年輕人也沒想到是這麽開始的,使勁憋著笑,趕緊衝上去把梁大個摻扶了起來。
梁大個被扶了起來,臉漲的通紅,兩手一甩把扶他的兩人抖開,舉起手裏的鋼管對著鄧師傅怒吼道:“姓鄧的,給你臉了不是,笑什麽笑,今天晚上你要是不給我個交待,我就讓你好看。”。
“梁總,想要什麽交待。”
“要不你給我賠禮道歉,明天把人給我撤回去,要不今天晚上我就把你身上的零件給卸下來幾個。”。梁大個瞪著鄧師傅。他身後的三個年輕人,除了那個叫三兒的年輕人也是一幅惡狠狠的樣子瞪著鄧師傅外,剩下的兩人都是低著頭不敢看鄧師傅。
鄧師傅把手裏的茶盞送到嘴邊,輕輕的吹了幾下,喝了一小口。抬眼看著四人微笑著說:“不錯,你們倒都挺有膽子的。”。
三兒也學著梁大個的樣子,舉起鋼管對著鄧師傅罵罵咧咧的說:“少廢話,我大哥說的話你沒聽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鄧師傅皺了皺眉頭,收起笑臉,盯著那黃毛說:“小夥子,你知道有些話說出去,後果是很嚴重的。”。
那黃毛一鋼管打在他麵前的木頭凳麵上,大吼道:“你是活膩歪了吧。大哥,動手吧。”。梁大個冷哼一聲,一腳踩在另一個凳子上說:“姓鄧的,你最好想清楚,我這些兄弟們要是動起手來可是非要見血的。”。
鄧師傅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抬手指著供桌上那個用玻璃罩罩住的瓷罐。四個人都順著鄧師傅的手指看去。隻見鄧師傅伸平手掌,再憑空一捏,隻聽啪的一聲,那玻璃罩中的瓷罐瞬時爆開,裂成碎片。
四人看著那瓷罐,再看看鄧師傅的手掌,再看看那罐子,又互相看了看,幾人都看到對方臉色變得煞白,身子都在顫抖。鄧師傅的聲音傳來:“哎,好久沒用過這一招了,不熟練了,捏的不夠碎了,不知道用在人腦袋上還能好點不能。”。安靜,屋裏及其的安靜,除了那個三兒手裏的鋼管抖著碰到凳子麵噠噠噠的響個不停。
“你叫什麽名字,對,就你。”。鄧師傅突然發聲,收回手,指著站在後麵的兩人中的一個問。那人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了起來:“鄧師傅,我不敢了,都是三兒非叫我來的,我奶是廟裏的信徒的,真的,鄧師傅。”。邊說邊使勁磕頭。
“別哭,你進來又沒亂說過話。問你,你就說。”。鄧師傅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說。
“劉偉,河灣村的,我奶叫楊花。我媽郭水果。都是廟裏的信徒。”。那人跪下地下留著淚說著。
“你呢,看你呢頭發,跟個雞毛撣子似的。”。鄧師傅抬眼有點厭煩的看著另一個人。
那人本來正抖著,見鄧師傅看向自己,一屁股嚇坐在了地上,地上濕了一灘。鄧師傅皺了皺眉頭。看那人已經嚇傻了,對著他旁邊跪著的人說:“你們兩個人不大,不學好。你去,扶著他去跪到河神像那反思。去吧。”。
那跪著的青年,趕緊說是,起身扶起還坐下地上的同伴出了屋子。
鄧師傅給自己的茶杯裏倒著水,那黃毛青年三兒也從驚嚇中清醒了過來,鋼管一丟,撲通跪下,使勁磕著頭說:“鄧師傅,我奶奶也是經常來河神廟上香的,去堵路我奶奶也去了。”。鄧師傅冷著臉看了他一眼,他渾身一顫指著梁大個就說:“鄧師傅,都是他,他叫我們來的,他還說要動手他先動手,他還說一人給我們300塊錢。”。梁大個憤怒的瞪著那指著他的黃毛青年,卻不敢動,也不敢多說什麽。
鄧師傅端著茶杯,低聲說:“去,外麵有拖把,把地上給我拖幹淨。”。那黃毛一愣,跳了起來,跑出院子,很快就又進來了,拿著拖把開始拖那塊被他兄弟整髒了的地。拖了一遍,拿著拖把出去,聽見院子裏水管響,過了一會兒,又拿著拖把進來了,又開始拖地。幾次後,鄧師傅見他又進來還想拖,就說:“好了,不用拖了。看不出來你年紀不小,嘴倒是挺厲害的,去跪在門口,賞給自己100個耳光,讓嘴長長記性。”。
呱,呱,呱,一會兒屋裏就聽見門口的耳光聲。
鄧師傅這才看向梁大個,臉上還掛著笑,說:“梁老板,該算算咱們的賬了吧。”。
那梁老板臉上的肉一抽搐,偷瞄了一眼鄧師傅。想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一咬牙,對著鄧師傅就跪了下來。用膝蓋走到了茶台旁邊,很是光棍的看著鄧師傅說:“鄧師傅,我錯了,您說個數,我絕不還價。”
“嗯,不錯,有幾分膽色。不過我對錢沒興趣,這樣吧,你留下一隻手吧。”。鄧師傅邊說邊把茶壺裏泡過的茶葉倒進旁邊的垃圾桶裏。
梁大個不可思議的盯著鄧師傅,鄧師傅抬頭一臉微笑的看著他。梁大個再也不敢裝出一副好漢樣子,咚咚咚的磕起頭來,眼淚鼻涕一起流,哀嚎道:“鄧師傅,我錯了,你饒了我這一次。”。
鄧師傅眼裏閃過一絲嘲諷,又立刻恢複成淡然的樣子,打開茶葉罐,取茶,洗茶,衝水。做完後歎了一口氣說:“哎,算了,你畢竟也給你們村老人們發過錢,也算是個不忘本的人。以後我不想在廟裏再見到你。”。
梁大個低著頭一聽心裏鬆了一大口氣,誰知這時鄧師傅又說:“不過,錯了就是錯了,總要付出點代價。你也去跪到柏樹娘娘像前,也給你那惹禍的嘴長長記性。”。
梁大個一聽,雖低著頭一直道謝,但眼裏都是怨恨,又磕了幾個頭才站了起來麵上早就換成感激的樣子。正準備出去,就聽見鄧師傅說:“你等一等,外麵的停了吧,把你那兩個朋友一起叫進來。”。梁大個不知鄧師傅什麽意思,但站在那不敢動彈。
沒一會,黃毛腫著臉領著另外二人一同進來,那個嚇傻的人也恢複了正常,隻是褲腿都是濕的。
鄧師傅看著三人問:“說說,都叫什麽名字,哪村的。”。
“梁三兒,河灣村的。劉偉,我也是河灣村的。胡……胡磊,我是河坡村的,鄧師傅,我錯了,我不敢了。”。
“好了,這件事就過去了,你們還年輕,以後可不要再為非作歹了。我也記住你們的名字了,以後要是我聽說你們三個再敢惹是生非,欺負別人,我可是要新賬舊賬一起算。走吧。”。三人一聽鄧師傅放他們走,趕緊鞠躬道謝,然後逃似的就要往外跑。
“等等,回去都把頭發給我染回來,一個個什麽樣子。還有今天的事,我不想讓外人知道,都聽懂了嗎。”。
三個人頭點個不停,“走吧,以後都好好的,不要再走歪門邪道了。”。三個人又是不停的點頭,見鄧師傅低頭喝水了,那個黃毛捅了一下擋在他前麵的同伴,那人一激靈三個人就鑽出了屋子,跑出了河神廟。
見三個年輕人走了,鄧師傅看著梁大個,淡淡的說:“梁老板,你隨意吧。”。
梁大個直直的跪在王母殿裏,麵對神像,狠狠的對著自己就來了一耳光,就一耳光,也不磕頭,就直直跪著,兩隻拳頭捏的死死的,眼睛就瞪著上方的神像。跪了快一個小時,蹭的站起身來,大步走出了河神廟。
鄧師傅喝了幾壺茶,走出屋子,去了王母殿,沒見人,又去各個屋子看了看,眼裏一閃。大步走到廟門處,把廟門一插,回到自己屋裏,把那玻璃罩拿了起來,打開炕上的床板,走了下去。
第二天,老人們繼續堵在工地,任何車輛和人員都不讓進。宋光頭的手下又給梁大個打電話,但怎麽都打不通。正在他跳著腳大罵梁大個時,他電話響了,他一看是廠裏的總工程師的電話,他立馬接起客氣的話還沒出口,電話那頭裏卻傳出憤怒的聲音:“你們怎麽回事,能不能幹,不能幹就走。”。那經理說了好半天好話,又坐下保證盡快解決這問題,才算緩和了一下那邊的情緒。掛了電話,就喊手下過來說:“去,停了梁大個那邊的工程。”。
梁大個正躺在自己辦公室的沙發上想著什麽呢,電話一響看是傅經理的電話,他不用接就知道這電話肯定又是罵他的,他拿起正在響動的電話大聲罵道:“狗仗人勢的東西,老子就不接你電話,你能怎麽著。”。這電話剛響完沒一會兒辦公桌上的一個電話響了,梁大個本來也不準備接,但想了想起來過去接了:“梁總,那邊來人讓咱們把工程停了,咱們怎麽辦啊。”。
梁大個一聽,又是生氣又是著急:“什麽,媽的,我馬上到。”。掛了電話,他大口吸了兩口氣,又長吐了幾口。撥打了傅經理的電話,電話也一直沒人接。梁大個罵了幾句,開著車就往工地去了。
梁大個開著車,嘴裏也是罵個不停,先是罵鄧師傅,然後是郭九成,然後是傅經理,最後把宋光頭都給罵聲上了。當正罵著宋光頭時,他猛的一腳刹車,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一石二鳥的主意。他把車停在了路邊,就坐下車上盤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