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難上加難
鄧師傅把紫砂壺輕輕的放在茶台上，端詳了一會兒，笑說：“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既然他不顧及鄉親們的情義，咱們也就不用管他那麽多了，你給老郭打電話讓他過來。”。
老郭一接到電話騎著摩托車就過來了。進到鄧師傅屋裏，鄧師傅給他交待著事情。郭九成咬著嘴唇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老郭聽完吩咐就和郭九成一起出了廟門，郭九成對老郭說：“大頭叔，你準備點錢趕緊去別的地方給有財買個二手工程車，以後讓他來我工地幹活，我估計以後這鎮子的活都是咱們鎮裏人的了。”。老郭一聽低聲問：“鄧師傅的意思？”。郭九成看著一臉謹慎的郭大頭，心裏很是欣賞，給他遞了根煙說：“這小事鄧師傅會管？聽我的沒錯。”。老郭想了想還是說：“我再想想。”。
老郭慢慢的騎著摩托車往家走，看著郭九成開車從他麵前駛過，拐了一個彎不見了，就一掉頭，騎著車又去了河神廟。
“鄧師傅，我想給你說個事。”。老郭進到屋裏，垂手站著，低聲說。
鄧師傅看著他點點頭。
老郭陪著小心說：“剛才九成從廟裏出來說是讓我給有財買個二手工程車，讓有財以後去他工地幹，您看。”。
鄧師傅笑了，說：“剛才九成在這兒不方便，我想著改天給你呢，誰知你正好回來了。給這給你，你年齡大了，也該補補身體了。”說著從茶台下的抽屜裏拿出一個盒子出來，伸手遞給老郭。
老郭接過連聲道謝，但並不打開。
鄧師傅繼續說：“九成想要有財買車也是對了，幹活掙錢天經地義。我看不錯，你要是錢不順手，我讓九成先給你拿點，以後慢慢幹活還嗎。”。
老郭一聽就放下心來，趕緊說：“夠，錢夠，隻要鄧師傅說行，我明天就安排有財去買，那鄧師傅我不打擾您了。”。說完就準備走。
鄧師傅見老郭拿著盒子就準備走，開口攔道：“老郭，那盒子裏是三根冬蟲夏草，你回去熬上一鍋母雞湯，放進去，多熬一會。熬成後把湯喝了，最後把那吃了，千萬不敢讓孩子吃，那東西太補，孩子受不了。”。
老郭從沒聽過這名字，輕輕的打開那盒子，三根似蟲似草，根根隻有2寸長短的東西放在盒子裏。
鄧師傅：“這冬蟲夏草，是一種靈藥，冬天是蟲子，吸收天地精華，到了夏天就會鑽進土裏變成藥草。根根都有延年益壽的功效，你可不要到處亂說，免的別人說我厚此薄彼。”。
老郭拿盒子的手都是抖得，盯著那蟲草，不停的咽吐沫。像是想一口把他們都吞進去似的。“走吧，記住我說的話。”。
“謝謝鄧師傅，謝謝鄧師傅。”。老郭千恩萬謝出了屋子。把那小盒子往最裏麵的口袋裏一裝，騎著車就回去了。
老郭一回到家就先把那盒子拿出來，仔仔細細的看了幾眼，後寶貝似的鎖在箱子裏。然後翻出筆記本，查找上麵的人名。徐工，河坡村，有兩台大型工程車。電話：。。。。
老郭撥通了這電話：“老徐，我，對，你是不是給梁大個幹活呢，啊，沒事，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對，鄧師傅的意思是，咱們鎮裏鄉親都不容易，讓你們趕快漲價，對，我會讓老人們能多攔一天是一天，對，別到時候真是攔不住了，你們可要不上價了。對，快點，謝什麽啊，都是鄉裏鄉親的，咱們鎮裏的錢不能都讓外人掙了。行了，今天不喝了，改天。鄧師傅這段忙，有空了我給你約，嗯，不說了。你記得通知別人啊。撂了。”。
老郭掛了這個電話，又撥了另一個電話：“老哥，對，我。鄧師傅說了明天早上就放行，對，謝什麽，你們村的那幾個老人也夠可憐的，不要，不要，鄧師傅說了都給老夥計們，不要往廟裏捐。對。好了，撂了。”。
老郭又撥了兩個電話，說著一件事：“老哥，你們村不攔，對，讓他們過去。好。”。
最後撥了一個電話：“老姐姐，我，老郭，對，鄧師傅說了，你們一見那車就攔著，對，誰說也不讓過，對，你辦事我肯定放心，好，好，我一定給鄧師傅說。好，好。”。
第二天，所有的工程車都要求漲價，梁大個好話說盡，但都說不通。自己又不能停了活，宋光頭的人正看著呢，就隻好忍痛同意了，自己要出這筆多餘的錢，跟割了他肉似的疼，他心裏罵：‘等著，等那車來了，讓你們好看。’。
宋光頭的工程車隊又像上一次那樣，早上就放行了。這次倒開了很長一段路，連那司機領頭的人都以為沒事了。正高興呢，一個刹車，他愣住了，趕緊下了車。幾個老頭，老太太又是坐在小板凳上攔住了路。
這次他倒是不急，下了車和司機們說了幾句，安排人去給老板打電話通報情況。
“又怎麽了”。“我們走了一段呢，又被攔住了。”。“等著吧，沒用的東西。”。掛了電話，那經理看著遠處的梁大個，心裏罵道：“廢物，還說是都能擺平呢，宋總要是怪罪下來，我非讓你好看不可。”。
宋光頭正坐在他那遠近聞名的鍍金馬桶上翻著經書。他的公司已上了軌道，不需要他花太多的精力管理。他現在迷上了佛經，也信道，每天花大巴的時間研究這些。
梁大個可急慘了，一天都要多花不少的錢，他跑到那項目經理的旁邊，小心翼翼的問：“傅總，車到哪了。”。
那項目經理笑了，說：“不急，現在這車也夠用了。”。
梁大個一聽就急了，他可墊不動這錢。陪著笑說：“傅總，您可別笑話我了。”。
“你不會自己問，老梁我可給你說，這活每天都有工程進度，要是耽誤了，你自己去給宋總交待吧。”。說完扭頭就走了。
梁大個看著那人走遠，呸了一口。掏出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問清楚車隊被堵到哪裏後，開著車就過去了。
“三嬸，你們怎麽在這堵著，這可都是我工地用的車啊。”。原來老郭讓人在梁大個所在村的村口邊堵住了車隊。
“劉叔，給抽煙，這真是我的車隊。”。梁大個一看都是自己村的老人，趕緊過去勸。
“大個，三嬸也是。。。。”。
“咳，咳，”。那個被梁大個叫劉叔的老頭打斷了那老婦的話，“大個，這車都是從別的地方來的，怎麽都成你的了，咱們鎮上那麽多工程車你不用，非要讓外人掙錢，你是什麽意思。”。這老頭自己兒子就有一輛鏟車，現在正在廠裏的工地幹著活呢。
“劉叔，怎麽會呢，我兄弟的車不是正跟我幹呢嗎？”。
“活就那麽多，來了這麽多車，鎮裏的車還能幹多少。不要說你劉叔不給你麵子，咱都是鄉裏鄉親的總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吧。”。這老頭邊說邊看向旁邊的老人們，尋求支援。
“就是，外地來那麽多工人，咱們鎮裏出力的人都喝西北風啊。”。老人們紛紛說了起來。梁大個看老人越說話越難聽，就灰溜溜的先走了。
又有人來送飯，司機們也習慣了，竟主動去盛飯。想著大不了再等一天。領頭的那人可不敢不吭聲，又是給那經理打電話說了這邊的情況，還說這樣可不是辦法，顯得自己比誰都著急似的，誰知那經理倒是不所謂的說：“不管，你們該走走該停停。”。
又過了一天，當司機們都以為這些老人會在早上讓路時，這些老人們卻一動不動，那領頭的跑過來，給昨天那個看著像是帶頭的劉姓老頭塞了一盒煙問：“大爺，你們什麽時候讓路啊。”。那劉老頭把煙打開，散給旁邊的幾個老頭，自己又點了一根抽上說：“散，我說你們都哪來的回哪兒去，等什麽時候那工地的活不用工程車了，我們就散了。”。那領頭的一聽，趕緊拐回去給經理聯係，經理一聽，想了一會兒說：“把車都開回公司去吧，我一會兒給公司打電話。”。那人一聽就趕緊吩咐下去，所有車都原路返回了。老郭第一時間得到了這個消息，就讓老人們都回去了，又立刻把這事告訴給了鄧師傅，鄧師傅隻是簡單的哦了一聲。
梁大個一聽說車都走了，趕緊跑到那經理那兒打聽，那經理笑著反問道：“不走，這工資，損耗你給呢。”。頂的梁大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梁大個恨的咬牙切齒的，心裏不斷咒罵郭九成，但他知道郭九成應該沒這個能力，能讓各個村子都堵上路，連自己村子的老人都出動了，他隱隱已經察覺出背後的人，但他不敢確定，於是他讓自己媳婦提著東西去了他叫三嬸的那戶人家，想打聽打聽誰讓他們去堵路的。
當天晚上，梁大個提著很多東西就去了老郭家裏。說是想讓老郭安排讓他見見鄧師傅。老郭對他還是客客氣氣的，但隻是說鄧師傅很忙，最近都不見外人，不敢確定什麽時候有空。而且老郭說什麽也不收梁大個的東西，梁大個沒法又提著東西回去了。
回到家，梁大個想著這每天多給出去的錢，越想越心疼。又想著和宋光頭定的協議，一咬牙從自家保險櫃裏的錢數出幾萬出來，裝在袋子裏，開著車就往河神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