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馬廠長這一禮行的時間可不短，鄧師傅坐在那兒沒啃聲，他就一直是彎著腰的。
這兩人都還沒有說話，那女人先忍不住了，她四下瞅了瞅尋到暖瓶，就走到鄧師傅座位旁給鄧師傅的水杯裏加水，倒完微微皺著眉頭，眼淚汪汪的看著鄧師傅說：“鄧大師，俗話說不知者無罪，老馬是個老古板死腦經，以前也從沒來過您這兒，不知道您的規矩。您就看在我的麵上原諒他吧。他也這麽大歲數了，身體也不好，腰上還有毛病，不能總這麽彎著呀。鄧師傅，您就給他說句話嗎唄，要不他這麽倔，肯定會一直這樣的。”。
鄧師傅：“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今天之所以施展三龍賜福術，隻是為了報老牛家的恩，並不是為了結善緣，更不是為了交朋友。說白了隻是一次你情我願的交易。談不是原諒不原諒，馬廠長行他的禮，跟我有什麽關係。”。
“鄧師傅，您怎麽這麽說。。。”。鄧師傅的話噎的那女人不知說什麽好，隻能皺著眉看看自己的男人，再看看鄧師傅。哇的一聲，竟像個小孩一樣哭了起來。單哭還不行，還一邊哭一邊拉著鄧師傅的袖子，耍起小女孩的無賴來：“鄧師傅，你就原諒他嗎。他就是這麽個人，他現在知道錯了，我也知道錯了。”。說著還搖了鄧師傅的手臂兩下。
“放肆。”。如炸雷聲響徹在屋中，鄧師傅猛地甩開那女人的手，一掌拍在椅子旁邊的茶幾上，那木頭茶幾瞬時被大力擊散。鄧師傅狠狠的瞪著馬太太，一字一句的說：“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再如此放肆我讓你以後再也說不出話來。”。那女人嚇的雙腿一軟癱在了地上。馬廠長聽見鄧師傅發火才抬起頭來，看見的就是鄧師傅一掌擊碎木桌，聽到的就是鄧師傅對自己媳婦的怒喝。
馬廠長直接吼道：“幹什麽呢，這是你放肆的地方嗎？滾出去，都是我把你給慣的，還不快給鄧大師道歉。”。馬廠長竟然對著自己的小嬌妻罵了起來，他還從沒有對那女人說過這麽重的話。那女人本來隻是被鄧師傅嚇住了，但一聽她男人竟然也開始罵自己，坐在地上哇的一聲不管不顧的委屈的大哭起來。
“夠了。”。鄧師傅無奈的搖搖頭。對著馬太太無可奈何的說：“楊施主，你去裏間休息一下，我有話給馬廠長說。”。馬廠長一聽就心疼的跑過去，想要摻扶起坐在地上的媳婦。那女人哼了一聲，一下把馬廠長的手打開，嗚咽的說：“不用你管，我自己會起來。”。說著就自己站了起來，對著鄧師傅行了個禮，擦著眼淚去了裏間。馬廠長尷尬的對著鄧師傅笑了笑。鄧師傅冷冰冰的瞅了他一眼，又坐回椅子上。馬廠長趕緊把地上的碎木頭都撿了起來，堆放在屋子角落，又在門後找到笤帚，拖把把地上掃了掃，拖了拖。收拾幹淨又站回原來的位置上。
鄧師傅看著馬廠長這一通忙活，眼裏竟然又泛起欣賞之意。又看著馬廠長依然是一副謙恭平和的麵容。不自覺的點點頭，主動對馬廠長說了一句：“馬先生，我現在想和您交個朋友，如有唐突還請見諒。”。說完竟站起身對著馬廠長鞠了一躬，然後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看著他，氣質自然，不見絲毫嬌柔做作。
馬廠長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他實在是搞不懂鄧師傅是什麽意思。但馬上還禮說到：“鄧師傅，您在這兒我怎配先生二字。能做個河神廟的香客我已覺得榮幸之至，但求能常常聽到鄧師傅教誨已足矣。”。
鄧師傅聽了馬廠長這番話更是滿意，直接擺手，繼續裝出老學究的樣子說：“我想和先生交友，看重的是馬先生的氣度學識，絕不是什麽廠長身份。我也希望馬先生，能不把我當什麽方外之人，而是把我當作一個敬佩馬先生才學的世間人。”。說完又對著馬廠長鞠了一躬。馬廠長又是趕緊還禮，嘴裏說：“鄧師傅，您說的我是自慚形穢啊，剛才我還以為您是一個江湖騙子，現在我才知道您不但是位路上真仙，而且還是個胸懷，氣度都令人敬佩的堂堂君子。先生二字我實不敢擋，我倒是想拜鄧師傅為師，不知我有沒有這個福氣。”。
鄧師傅哈哈大笑道：“咱們兩人就不要在這兒互相恭維了，讓別人聽了還不笑話你我。我看我先以俗世之身和馬先生結為好友，至於以後，一切隨緣。”。馬廠長也哈哈笑著說：“那我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兩人對視，一同大笑起來。“好，馬先生請坐。”。“鄧師傅，請。”。兩個人的對話，半古半白，說的不倫不類的。但雙方心裏竟然都覺得對方有文化，有學識，大有一種心心相惜的感覺。
兩人坐下，鄧師傅笑著說：“馬先生，剛才我對馬太太有點苛責，請你見諒啊。”。馬廠長趕忙說：“都是我把她慣壞了，她也是好心，怕鄧師傅怨我有眼不識金鑲玉。”。鄧師傅擺擺手笑著說：“咱們還是把馬太太請出來吧，要不人家該說咱們兩個老男人欺負一個小女人了。”。
馬廠長聽了站起身玩笑似的說：“那我可要親自去請人家，她最尊敬您了，不敢說什麽，對我可是厲害的很。”。“誰對你厲害了，鄧師傅您看老馬說的話，搞得好像我在家跟潑婦似的。”。馬太太自己從裏間出來了，看了馬廠長一眼哼了一聲，就對著鄧師傅埋怨起自己男人來。馬太太在裏間把外麵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她很為自己男人能結識鄧師傅這樣的仙人高興。
鄧師傅看著馬太太的樣子又收起笑臉矜重的說：“楊施主，聰明伶俐，敢愛敢恨，又時時刻刻為丈夫著想，真是難得的良配。馬先生你可要珍惜啊。”。馬太太聽的心花怒放還瞪了馬廠長一樣。鄧師傅繼續說：“不過，楊施主，這河神小廟外麵是千年樹神，裏麵是成千上萬信徒的誠心，還是不要擾了這方清淨啊。”。馬太太聽得是滿臉通紅，不好意思的點頭，一下就成了一個虔誠香客的模樣。鄧師傅又開口：“楊施主，我知道你一直有個心願，以我和馬先生的關係，改天我會親自給你父親祈福的。”。馬太太本來低著的頭，一下抬了起來，眼裏都冒出光來。
“好了，楊施主，不說這些了，你也坐吧。我想你們還有很多問題要問我。”。鄧師傅一臉真誠的看著馬，楊夫婦二人。
馬廠長轉頭看了他媳婦一眼，馬太太也轉頭對著他男人回了一眼。然後對著鄧師傅恭敬的開口：“鄧師傅，我是個沒見識的女人，問的話可能沒水平，您可不要生氣。”。鄧師傅還是那副微笑的模樣，點了點頭。
馬太太端端正正的坐著，身子又靠前挪了挪才問：“鄧師傅，我知道您法力高強，但這龍，蛇怎麽區分啊？”。問完還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鄧師傅擺擺手：“不必這樣，有疑問就應該問。在我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先問問兩位你們覺的什麽是龍。龍應該是什麽樣子。”。
馬太太搶著回答：“龍，就是西遊記裏那樣的吧，有爪子，會飛，還張著犄角。嗯，對，還會下雨。”。
鄧師傅又看向馬廠長，馬廠長想了想說：“自古傳說，龍生九子，子子不同。樣子應該逃不出九子的範圍。至於龍的能耐，無非是上天入海，吞雲吐霧，施雲布雨，召喚雷電。”。
鄧師傅聽完兩人的話，笑著說：“馬先生博學多才，見識非凡。我很是佩服。但這些都隻是世間文人對龍的臆想。龍其實分龍，蛟，蚺，蟒，蛇五種，五種修為不同，化身的樣子自然也不同。龍為神，蛟為仙，蚺為妖，蟒為怪，蛇為靈。我剛才召喚而出的就是七彩蛇靈。”
馬廠長和馬太太聽的是雲裏霧裏，不由自主的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出了懷疑。
鄧師傅站起身來說：“你們過來看。”。鄧師傅走到供桌旁，馬廠長夫婦趕緊跟了過去。
鄧師傅一手按在盆上，不知是對誰笑著說著：“對不起了，又要打擾你們一下，很快，你們不要生氣，明天我送你們回去時一定給你們獻上好東西。”。說完念了一段咒語。然後對著兩人說：“你們仔細看看它們和普通的蛇有什麽區別，但要快點，我也惹不起它們。”。兩個都是趕緊點點頭。
鄧師傅輕輕的把盆掀開，三條蛇又爬了出來。鄧師傅還像剛才哄小孩似的給蛇說著話，撥弄著它們，馬廠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蛇看，馬太太還是不敢看，依然躲在馬廠長身後。
“快點，它們要生氣了。”。剛看了幾眼，鄧師傅就趕緊把它們都又扣到了盆裏，喘著氣說：“它們三個加起來，修為比我還高，我真是怕了它們了。怎麽樣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它們身上的鱗片都閃著彩色的光，還散發著香氣。”。馬廠長抑製不住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