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鄧師傅自從在老李頭家抓住蛇精後,名聲響遍大河沿岸的幾個小鎮,甚至大河對岸都聽說河陽鎮出了個大仙。
那段時間新廠總是趕不上鄧師傅有空,不是廟門口停了好多車車,就是屋子裏有人來求事,要不就是廟大門鎖著鄧師傅不在。新廠心裏盤算:‘要不等一段時間,等鄧師傅真正閑下來了自己再去求鄧師傅收自己為徒,反正這一段時間自已也挺忙的。"
新廠忙是因為學校為了明年全鎮學生春季運動會,專門把新廠挑出來作為重點訓練對象,每天下學體育老師都會帶著新廠和另外幾個體育尖子進行訓練,而且訓練強度遠遠大過以前。新廠都有點吃不消了。
新廠那一段除了忙點累點其實過的還是挺舒服的,他爸媽白天不在家,晚上媽媽也是很晚回來,又時甚至也不回來。新廠難得享受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再加上零花錢充足,新廠又時竟有點喜歡當時的日子。當然新廠並沒有忘記自己的夢想,零花錢他基本上都存著,他還想著攢錢多給鄧師傅買幾盒鱉精呢。至於上次買的糕點,早就進了大嘴,孬蛋,楊風幾人的肚子。
過了一個多月,新廠逐漸適應了高強度的訓練,又攢錢買了三盒鱉精。看著廟門口的車也沒以前多了,新廠就想這幾天鄧師傅有空了就去找鄧師傅說拜師的事了。
又過了幾天碰上一場大雨天,從中午開始下,一直沒停,而且又越下越大的趨勢。新廠坐在教室裏就想:“下這麽大雨肯定是不訓練了,晚上鄧師傅那兒估計也因為這場雨不會有人上門。今天晚上就去拜師。”。新廠做了決定,一下學就和孬蛋兩個頂著雨往家跑跑。他沒和大嘴,楊風一起走,因為下雨他們兩人有人接,甚至別人都有人接,就他和孬蛋沒人接。
孬蛋先到家,新廠繼續往前跑,不遠處河神廟門口果然沒停車。新廠拐了個彎就往家跑了。跑到家,新廠先用毛巾擦了擦頭發,又把外套搭在椅子上靠在爐邊烘幹。自己鑽進自己屋子把幾盒鱉精放在書包裏。才又進廚房做飯,吃飯。吃完飯就鑽回屋子,等著估計鄧師傅吃完飯自己就過去。
差不多8點左右,新廠剛準備出門,他爸媽竟回來了。新廠心裏埋怨早不回來晚不會來。但嘴上臉上都沒什麽表情。隻是在屋子裏不出來,想著等一會他們進屋睡覺了了自己在跑出去。不知那天黑蛋遇到什麽好事了,竟然又讓新廠媽叫新廠去陪著吃飯。新廠又想機器人似的坐在桌上讓幹什麽幹什麽,但就是不說話。黑蛋並不介意,反而不停的笑著說新廠好福氣,過幾天就能認郭九成當幹爹了。以後說不定他這個老子還要靠兒子的麵子,還說這次郭九成給他的活,他幾年都不愁了。
新廠麵上沒有反應,心裏卻急的很,心裏想錯過這次機會下次不知又要到什麽時候。說完又看了看牆上的表,快9點半了。新廠突然起身,對著他媽說:“媽,我的出去一下。大嘴的書落在我書包裏了。我不給他送去,他怕是作業都沒法寫。”。他媽還沒說話,黑蛋先開口了:“去,那你快去,耽誤你兄弟寫作業可是大事,去了要是你幹爹在家,記得叫啊,也記得給我帶好。嗯,下這麽大雨,要不我開車送你去吧。”。新廠看都沒看他,而是看著他媽,等著他媽給他答複。新廠媽看了一眼黑蛋說:“去吧,慢點。按你爸說的話說。”。新廠背著書包出了家門,手裏還打著傘。
雨,風都不小,新廠跑都跑不起來。他一步步走到河神廟時,衣服還是濕了。他沒在意,看著河神廟大門開著,院子裏的燈還是亮著的就走了進去。可能是大雨的緣故,鄧師傅屋子的門是關著的,但裏麵還亮著燈。新廠走到門口,剛想推門進去。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房內傳出來,這聲音新廠已經快一年沒聽過了,但新廠覺的他一輩子都不會忘,是王老師的聲音,那聲音就像是一個信號,迅速能激起新廠恨意,也讓新廠不自覺的又開始咬指甲,雖然他指甲現在已經很短很短了。
新廠扭頭就走,羞辱感瞬時衝上頭頂取代了恨意。他看了看雨中的大柏樹,心裏念到道:“幹娘,我恨他,你能不能不讓鄧師傅幫他,讓他一直倒黴下去。”。
王老師是挺倒黴的,至少他一直是這麽認為的。他今天晚上專門趁著雨夜來找鄧師傅就是想讓鄧師傅給他開運的。王老師跪在鄧師傅屋裏供桌底下,虔誠的不停磕頭,把石頭地都磕到蹬蹬直響。王老師以前是不信鄧師傅的,還說過鄧師傅是江湖騙子,之所以現在這麽信,都是源於前幾天他親眼所見的一件事。
那事發生在一個普通的農村葬禮上,就是在王老師現在當副校長的那個小學所在的村子裏,就是大嘴他姥姥家的村子。
那天葬禮來了好多人,連鄧師傅都出現了。當然鄧師傅之所以回來,是那家男主人上門請了好幾次,鄧師傅看他誠心才過來的。當然整個鎮子經過上次事都知道鄧師傅不懂風水望氣,但能請到鄧師傅出席葬禮仍被鎮上的人視為最光榮的事情。鄧師傅作為最重要的客人被請坐在整個葬禮除了棺材外最矚目的桌上。陪他一起坐的都是死者的長輩級的。
王老師那天也在,因為那個村子認字的人實在是不多,並作為記賬人坐在離靈棚最遠但離大路口最近的一張桌子上,他的左邊坐著一個人負者收禮金,右邊坐著一個人負者給付了禮金的人發毛巾,王老師則負責記錄下送禮金的人名字和所送數額,那兩個人都是主家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