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感覺到斷臂之痛的黑衣人隨即發現自己元神劇烈震動，極強的昏睡感襲來，緊接著丹田一麻就昏了過去。
“啊~”黑衣人倒地的同時，江曉癡大叫一聲，把砍在胸口肋骨上的長刀拔下仍在地上，拿出銀針把傷口別上並迅速的止住了汩汩而出的鮮血。
林蘊幾人迅速上前幫江曉癡處理交錯見骨的大小傷口，江曉癡冷汗淋漓但笑容欲盛。
林琳關切的嬌嗔道：“都傷成這樣了，還能笑的出來。”
江曉癡笑道：“嗬嗬，哭能止痛嗎？”隨即包紮完畢後掙紮的站起身來。
林蘊道：“曉癡兄，謝謝你！”林藻和歐陽詹也都投來感激和敬佩的目光。
江曉癡止住林蘊下麵要說的話，對他們示意去拿至陽珠和那幾個虎仔後，就朝那同樣和自己一樣渾身衣衫襤褸、身材矮瘦、但目光堅毅的少年走去。那少年見江曉癡走來，眼神中閃過感激之色，低聲說了聲：“謝謝！”
江曉癡道：“不用客氣，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請問大名如何稱呼？”
少年答：“小生乃藤原向東。”
江曉癡驚愕問：“你是倭人？”
少年目含疑惑，答：“小生父親乃藤原清河，小生來自福州並不是什麽倭人。”
江曉癡怔立當地，藤原清河是來請鑒真東渡的大使，但應該在陪鑒真東渡時已經死於海難了啊，怎麽會跑到福州結婚生子了？看來要麽是史料記載不全，要麽就是藤原清河在那次海難中並沒有喪生而是陰差陽錯間來到福州並結婚生子。
江曉癡艱難的坐到少年身邊，在少年身上摸索一陣後用銀針疏通了少年被堵的經脈。
江曉癡拉住了欲起身行禮的少年，問道：“把這和尚和你身上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吧。”
藤原向東答：“三年前小生父親忽然拋棄母親和小生獨自出海，母親因此病重，小生隻得變賣家資為母治病，但最終無力回天，母親於年前業已辭世。”語間雖故作堅強，但已滿眼淚花，江曉癡輕輕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靜靜的等著。
少年失神片刻後哽咽道：“其後小生隻能四處流浪，兩月前在福清少林院施粥之時前去吃粥遂被迷暈，醒來之時已在一山穀內。那山穀內已有數百人，除去防守的百多名僧兵外，還有老有少大約百多名藥師，另外大部分是年紀在十三四歲的少年。”
江曉癡暗暗心驚，對圍過來的林蘊幾人做個噤聲的手勢後繼續聽少年講述。
藤原向東道：“他們把抓去的少年強行灌注一種丹丸，然後開始讓他們學習藥師相關的技法和心法。”
林蘊突然插話道：“培養成藥師不好嗎？藥師現在可是很吃香的啊！”
藤原向東續道：“他們有四顆至陽珠，除去修習製藥、煉丹外，均用至陽珠強行逼迫少年匯集出體內三昧真火，很多少年均因此被焚而亡，更甚者：控製不住體內三昧真火的少年在被體內真火從內朝外焚燒時均會產生極大的爆炸力。”語間，藤原向東滿是恐懼之色。
江曉癡問道：“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藤原向東答：“小生曾在父親的逼迫下苦修忍術，所以才找到機會逃出，但仍是被發現，小生逃了這一個月還是被這和尚給追上了。”
江曉癡和林蘊等人都心驚不已，林蘊更是問道：“你現在什麽修為？居然能在武修的手下躲避一個月。”
藤原向東答：“七品武士！”林蘊和歐陽詹幾人對望一眼，均驚詫不已，一直以為自己是天才幾人，想不到這藤原向東的修為比他們高多了。
江曉癡道：“你還能記得那山穀的位置嗎？”
藤原向東搖了搖頭道：“雖不記得，但小生可以斷定那山穀距離福清少林院不遠。”
林琳撇下小嘴問道：“你怎麽那麽確定？”
藤原向東羞澀但堅決的道：“時間，從小生被抓到小生蘇醒後的時間來推斷。”
江曉癡努力的站起身道：“好了，走吧！”
林蘊道：“走？那這蒙麵人怎麽處置。”
江曉癡道：“在倒地時他已經服毒身亡了。”隨即在藤原向東的攙扶下朝洞外走去，而歐陽詹幾人在一番商議後也快步出洞。
林蘊快步向前道：“曉癡兄，慢走！”待江曉癡轉身時，續道：“不知曉癡兄意欲何往？”
江曉癡苦笑道：“我想去救那幫少年，但又怕去了也沒用，這幫和尚比同品的野獸還難對付，所以隻能是先找個地方療傷。”
林蘊馬上道：“曉癡兄可願與我們同往泉州宏武學院。”
江曉癡向藤原向東投去詢問的目光，藤原向東道：“小生的命是公子救得，今後小生要追隨公子左右。”
江曉癡笑道：“跟在我身邊會很苦。”
藤原向東道：“小生自小被父逼迫學習忍術，什麽苦沒吃過。”
“哈哈！好。”江曉癡大笑，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會想到，無意中救得的少年日後成了他最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
“曉癡兄，這些東西任您挑選！”歐陽詹拖過兩條死虎丟到江曉癡腳下的同時，林萍和林琳也抱來四頭小虎，而林藻則遞過裝入至陽珠的玉瓶。
江曉癡微笑著指了指地下的兩頭犄角虎道：“這段時間，犄角虎我倒擊殺了幾頭，這兩頭你們就分了吧。”語頓接過至陽珠道：“這至陽珠至少能用五十次，我本身對煉丹興趣極濃，所以我暫借一段時間，引動、凝成我體內三昧真火後就還給你們。”語間望著四頭小虎忽然心念一動，道：“這四頭小虎，林家兄弟一人一個，然後你們姐妹一人一個吧。”
歐陽詹微愕，就聽林蘊急道道：“行周兄，複夢的送與你吧！”
江曉癡看看林萍後，戲謔道：“要送也輪不到你，你妹妹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你妹妹的。”語畢，步履蹣跚的朝前走去。
聽到江曉癡話語的林萍頓時滿麵羞紅，這少年怎麽知道我們相互之間有好感，而林蘊、林藻和林琳也從林萍和歐陽詹的臉上看出了些許貓膩，隨即笑著朝江曉癡追去。
此去泉州路上，江曉癡熬不住林蘊的耿直和藤原向東的心意，隻能讓兩人做個擔架抬著前行，而江曉癡則時不時的讓林萍和林琳幫忙采集路上的一些草藥。
第五日破曉，江曉癡經過一晚上的藥浴和在丹藥的輔助下終於行動如常，和幾人朝不遠處的泉州走去。
泉州，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也是《馬可波羅遊記》裏隻有亞曆山大港可以相提並論的最大港口。泉州城附近山上更是遍布寺院和道觀，十丈高的城門前，江曉癡在林蘊等人的安排下坐進了馬車，躺進柔軟的獸毛靠背，江曉癡再次昏睡起來，林萍和林琳則滿臉興奮，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傍晚時分，林蘊推醒了昏睡的江曉癡打開了車門，江曉癡下車望著丁字形城牆驚問：“怎麽跑到抗倭名稱崇武古城來了？”語畢搖頭細觀又不像，不單是規模、麵積、城牆高度不符，連風格也不一樣。
林蘊道：“這裏就是宏武學院，不是什麽崇武古城。”
歐陽詹道：“兩位兄台先隨複夢從院牆上到住所，行周去給兩位辦理入院手續。”
林琳望了望衣衫襤褸的江曉癡後拉著林萍和歐陽詹同去，江曉癡對這變異的唐朝也已經見怪不怪，在林蘊的陪同下從側門登上宏武學院那寬愈七尺的城牆，不過江曉癡還是被宏武學院正門前兩個怪異的海獸看的心底發涼。
江曉癡疾行兩步，問：“林蘊，門口那兩個海獸叫什麽名字？”
林蘊答：“那是上任院長請來的護院神獸，金黃的那個叫金龜、藍色的那個叫水蟒，同時也是赤金珠和水靈珠的守護者與修複者。”
江曉癡回望了一眼，確實有點像龜和蟒。不禁問：“想不到五行珠在這裏這麽流行啊，它們是什麽層次的神獸？”
林蘊邊走邊答：“宗獸！曉癡兄當知，靈獸以上的獸類就能用語言和我們溝通了，但他們兩個卻從未說過話，哪怕是那幫院長前去借珠子也從未見過它們說話。”林蘊邊回答江曉癡的問題，邊和過往的學員打著招呼。
江曉癡望著學院中間如蓮花般的小山上按五行排列的五座形狀各異的塔形建築，問：“林蘊，怎麽學院裏還有教堂？”
“唉！”林蘊歎口氣，駐身道：“安史之亂後已經衰敗很多了，據院長講，當時這裏的學子近萬人，那山坡上的建築分別是尚武閣、仙道樓、獸域、魔窟、法塔，而這周邊所有的庭院都是學員和先生的住所。”語間一一指給江曉癡和藤原向東。
江曉癡微愕，驚問：“這裏還教導魔修與獸修。”
林蘊不無苦澀的自豪，答：“學院因地理原因，雖以鬥氣為主，但同時對所有修法都有所涉獵，想當時不比兩都的任何國子監與太學小，但現如今除去仙道樓與尚武閣外有幾百人外，其餘各處的學員都寥寥無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