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懲治

  郵件裏赫然是一張江雲恒跟蔣蘇珍的親密照。


  虞宴難以理解,江雲恒現在就在自己手上,他肯定是沒辦法發這個照片的,難道是他定時發送的?這個可能性不大,他應該不會猜到自己會這麽對他才是。


  虞宴眯了眯眼睛,想起之前江雲恒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他說他有同夥,要是他不安全回去,同夥就會把他跟蔣蘇珍的事情曝光。


  虞宴拿不定主意,匆忙打電話問了那邊江雲恒的情況。


  對方說已經切掉了江雲恒的十個手指頭,現在的江雲恒就跟一個廢人一樣,不過他們還沒割掉他的舌頭,在等虞宴的說法。


  虞宴道:“你們先不要動他,我這邊發生了點事情,我現在立馬過來看看情況。”


  掛了電話,虞宴不再等待,直接要去找江雲恒問個清楚。


  洛微微見虞宴神色匆匆,詢問之下才知道是出了意外。


  洛微微表示要跟虞宴一起去找江雲恒問個清楚。


  但虞宴卻不希望洛微微跟自己一起去,他很清楚到時候見到江雲恒會是一個什麽樣的情況,江雲恒手指被砍掉了,整個人又被打得鼻青臉腫,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他一個大男人看了倒還能調節自己的心境,但是洛微微看了這心裏肯定不好受。


  虞宴堅持要自己去,洛微微也不想讓他為難,便答應了,隻告訴他,問完了江雲恒後立馬回來。


  接著虞宴便匆忙出門了。


  他來到先前的廠房,在裏麵看到了比上次更慘的江雲恒。


  蔣韻很剛看到虞宴,眼裏已經沒了任何光芒,他氣若遊絲,大抵也猜到了虞宴為什麽要這個時候來找他,他想笑,又笑不出來,實在是沒力氣咧開嘴了。


  虞宴冷冷的看著江雲恒,說:“那張照片是怎麽回事。”


  果然……江雲恒就知道自己那個兄弟肯定會幫自己的。


  他早就給自己備了後路,虞宴是什麽人他還能不知道,這可是雲城的一片天,自己惹上了這麽一個人,不想想後路怎麽行。


  可惜不管他想得有多周全,虞宴不相信他,一切就都沒用了。


  他本還想著虞宴顧及到自己手裏有證據,肯定會放了自己,然而他以為自己是在撒謊,還是找這些人砍斷了自己的手指。


  看看現在的他有多狼狽不堪,沒了手他還能做什麽,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好。


  既然這樣,那不如大家就一起死!


  已經不想活了的江雲恒一句話也不說。


  虞宴皺起了好看的眉,他蹲下/身子,認真的看著江雲恒。


  穿著一身幹幹淨淨衣服的他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優雅高貴的氣質,跟在地上半跪著,身上破破爛爛全身是傷是血的江雲恒形成了很強烈的對比。


  “你現在還有活下去的機會,你要是說清楚,我可以考慮放你走。”


  江雲恒眼底昏暗得像是投不進光的深淵。活下去……他這樣活下去還有什麽意義,作為一個殘疾人?什麽都幹不了,去乞討?去要飯?

  江雲恒的沉默讓虞宴意識到隻是這樣恐怕沒辦法讓江雲恒坦白了。


  既然惡人他都已經做到了這種地步,那也不怕再壞一點,他用修長的右手指尖抬起了江雲恒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的雙眼。


  “江雲恒,你現在是不想活下去了吧,可是你要想清楚了,我不會讓你死,不過我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江雲恒的身體抖了一下,他太了解生不如死的滋味了,比如現在。


  更讓他痛苦的是在失去手指的一瞬間,那個時候他痛得簡直像是要死掉了,都說十指連心,失去了十根手指的疼痛根本沒辦法用任何言語來闡述。


  他不想再經曆這種類似的痛苦。


  虞宴看到了江雲恒眼底的動搖,他依舊托著他的下巴,問道:“下一步他要做什麽?”


  江雲恒動了動嘴,沒有說話。


  看起來他像是在做什麽思想鬥爭。


  虞宴也不心急,他有的是時間跟他耗著。


  “那你好好考慮,我就在這裏給你十五分鍾,你想清楚在回答我,如果你不聽話,那麽很抱歉,我說到就會做到。”


  虞宴收回手指,無力的江雲恒頭又再次重重垂了下去。


  虞宴攤出手來,旁邊的人給他遞上了一張紙巾,虞宴擦了擦手,把紙巾扔在了地上。


  江雲恒沒有太大的反應。


  旁邊的人給虞宴搬了凳子,他就在旁邊坐著安靜的等候江雲恒的決斷。


  他交疊著雙腿,坐姿一如既往的優雅,整個人透出的氣質與周圍的環境與人都格格不入。


  但他自己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隻是一直看著江雲恒。


  虞宴很有耐心,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等待著江雲恒開口。


  然而十五分鍾過去了,江雲恒還是一樣靜靜地跪在那裏,也沒有要吭聲的意思。


  虞宴知道江雲恒怕是什麽也不想招了。


  “你是真的想試試看什麽叫做生不如死嗎?”虞宴皺著眉頭問道。


  本來沒有反應的江雲恒在這個時候竟然笑了起來,“你想幹什麽都隨便來好了,我被你折磨成這樣,已經沒有活著的必要了,什麽生不如死,我這具軀體你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虞宴偏了偏頭,朝旁邊的人示意。


  兩個人走過來抓住江雲恒的手,將他的血跡斑斑的雙手按入了旁邊的鹽水裏。


  江雲恒痛得歇斯底裏,喊完之後便昏了過去。


  虞宴自然不會讓他這麽痛快,其實做到這裏他已經有些不忍心了,可有的人你不給他點顏色,他就永遠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麽。


  一盆涼水再次從江雲恒頭頂潑下,他打了個寒噤,立刻醒了。


  睜開眼看到的現實幾乎是令人絕望的,他多希望自己就這樣睡過去永遠不要睜開眼睛。


  其實到這個時候,他已經後悔再次來找蔣蘇珍的麻煩了。


  前段時間他拿了錢,本來是打算去開一間酒吧,好好過自己的日子,結果沒想到自己遇人不淑,被人拉進了賭博的圈子,這一去,手裏的錢很快就輸光了。


  他想了很多的法子弄錢,但是錢根本不夠花,再加上自己又借了高利貸,利滾利,他是拆了東牆也不補上西牆,沒辦法才再次來到雲城的。


  來了雲城以後他也一直在東躲西藏的,高利貸的人一直在找他,要是被抓住了自己沒死也會丟掉半條命。


  他先前跟虞宴談判過兩次,還以為這個虞宴其實就是一個簡單的商人,有幾個錢而已。


  他不會對自己做什麽,直到自己被抓住後,虞宴出現在自己麵前,他才真的明白外麵的人說的那些關於虞宴的傳聞是真的。


  可這個時候知道又有什麽用呢,他的手段甚至比那些借高利貸的人更殘忍。


  自己當真是惹了一隻老虎,可惜在他沒發怒之前自己沒有看清,還以為自己惹的隻是一隻貓。


  虞宴淡淡道:“我們可以說說關於你朋友的事。”


  江雲恒不是很懂虞宴的意思。


  “你那位幫你做這些事的朋友應該跟你交情很不錯吧,在你被我抓了之後他還敢發這種東西威脅我,到底是想要錢呢,還是想幫你完成心願呢。”


  江雲恒沒有吭聲。


  虞宴從他的神情裏窺視到了一二。


  這人應該是江雲恒的朋友,做這一切不是為了錢,否則他在發郵件給自己的時候就會威脅自己,讓自己拿錢或者放了江雲恒。


  但他什麽都沒有做,明顯是江雲恒叮囑過他,要是江雲恒出了什麽事,他隻要就把這事曝光就行。


  虞宴猜的沒錯,江雲恒之前有料到虞宴會找自己麻煩,因為自己在第一次跟虞宴談判之前,他就找人打過自己,不過那個時候的打根本無足輕重,比起現在來簡直是九牛一毛。


  所以他叮囑過自己那位朋友,要是自己幾天沒有聯係他,他就把這照片發給虞宴。隻發照片不要錢是因為怕虞宴尋著蛛絲馬跡找到朋友本人,他們倆都會遭殃。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是正確的。


  這倒是出乎了虞宴的意料,沒想到江雲恒這種人居然還能有如此交心的朋友。


  虞宴稍稍偏了偏頭,深邃的眼眸透著某種光芒,“既然交情不錯,你就不應該這樣害他才是,他恐怕還不知道他麵對的是什麽人,真是可憐。”


  麵對的是什麽人?嗬,這還是人嗎?這分明就是沒血沒肉的怪物禽獸,否則他怎能對自己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來。


  江雲恒思緒紛亂,他咽了一下口水,疼痛像是螞蟻一樣在啃噬著他的心。


  他的沉默快要花光虞宴的耐心了。


  “所以你不會告訴我他的下一步行動是什麽,也不管自己會遭受什麽樣的懲治了,是嗎?”似乎生不如死的體驗對江雲恒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事到如今,虞宴是真的沒辦法了,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麽能威脅到他呢。


  為了以絕後患,虞宴淡淡道:“既然你生了舌頭卻不願意說話,那也怨不得我了,為了保住秘密,你就永遠別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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