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說清楚
虞陌做完這一切之後，心裏輕鬆了許多，隻有最後一件事，還需要他鼓起勇氣。
走到公司大門外，他拿出手機，深呼吸了一口氣後給周怡然打了個電話。
此時的周怡然正在工作室忙活，接到虞陌的電話自是很開心。
虞陌約她出來吃午飯，周怡然欣然答應了，安排著手上的事情。
到了中午時分，周怡然來到餐廳，兩人點了餐。
周怡然很高興的問道：“今天怎麽主動約我了？”說完便喝了一口橙汁。
虞陌說道：“就是想感謝感謝你在醫院那麽照顧我，本來想讓你來家裏一起聚聚，你太忙來不了，今天我專門找了這家離你工作室近的餐廳，有誠意吧？”
周怡然笑道：“有有有，你的誠意我都看到了。”
兩人閑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周怡然看著眼前的虞陌，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虞陌有些莫名。
她說：“其實你這樣也蠻好的。”
虞陌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自己的頭發，先前他重傷，自己的頭發全被剃掉了，現在長出來一些，也不長，儼然就是個小平頭。
不過他五官出色，發型反而是其次的，怎麽都能駕馭。
虞陌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說：“我現在就想著怎麽舒服怎麽來，其實這樣也不錯，以後都剪這麽短的頭發好了。”
“你開心就好。”周怡然說。
兩人午餐期間聊得還算開心，虞陌對周怡然的態度非常溫和，周怡然以為看到了希望，卻沒想到在吃完過後，虞陌忽然一本正經的告訴她，自己要走了。
周怡然有點錯愕，“你去哪兒？”
虞陌道：“第一站是土耳其吧，接下去還沒想好，不過應該會去很多國家。”
周怡然沉默了片刻，眼底有著深深的不解，虞陌話裏的意思聽起來很明顯，他似乎要去很久，她有些難受，強顏笑道：“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虞陌搖頭，“不知道，想家了的時候會回來的。”
周怡然勉強的維持著笑臉，“最多也就一年半載吧……”
虞陌沒說話。
周怡然心頭陡然一跳，有種不好的念頭浮現在她腦海裏，她的笑容僵在了嘴角，“五年？”
“……”虞陌指使沉默以對。這些他說不準，就算他真的會回來又如何，周怡然對他的心思他清楚，可他對周怡然已經是過去式了。
不給她說時間，就代表著不給她任何希望，她還這麽年輕漂亮，她可以去找屬於她的幸福，自己絕對不能耽誤了她。
“十年？二十年？”周怡然的笑容終於變成了嘲諷。
虞陌無聲的沉默將她的世界轟得滿目瘡痍。
她終於緩緩低下了頭，拚命控製的眼淚在眼眶不停的翻滾，她看著自己的青白的之間，雙手死死的掐著衣服。
她想做點什麽，可她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虞陌看著她垂著的臉，想說話，張了張嘴，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來。他隻能靜靜地看著她……
許久，周怡然依然沒有抬頭，她不想讓虞陌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她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用略微顫抖的聲音問道：“那我呢……”
他就這樣走了，丟下所有的一切，包括她。
那她算什麽呢，是不是對虞陌來說，她根本就不是什麽值得在乎的人，他們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還活在這段感情裏的隻有她。
就算他真的要丟棄她，用什麽方法都可以，可為什麽偏偏要這麽殘忍，以這種方式。
他可以告訴自己，自己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他不會愛上自己，但是他這一走，自己就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
他離開了，了無牽掛，就好像她從來沒去到過他心裏，從來沒出現在他的人生中，可在她的人生裏，他卻是最重要的人，這不公平。
虞陌歎了口氣，“怡然，你是個好姑娘，會有你喜歡的男人，喜歡你的男人，你們會結婚生子過完這美好的一生，我不值得你記掛，我也不是對的人。”
“你好殘忍……”低著頭的她眼淚滑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她緩緩抬起眼眸，淚眼婆娑的望著虞陌，一雙眼睛悲傷得令人心疼。
虞陌的手動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想去給她擦眼淚，可理智壓抑住了他的行為，他不能這樣做，他不能給她絲毫希望。
“你一句‘我不是對的人’就把我從你身邊推開了，既然這樣，你當初為什麽要來招惹我，為什麽……”周怡然泣不成聲。
虞陌咬了咬牙，“對不起，怡然，我很感激你對我的好，謝謝你陪我走過了一段人生，但那些都過去了，我們應該往前看，你我都是。”
“我的前麵就是你啊……”周怡然拚著最後一絲勇氣，伸出手拉住虞陌放在桌子上的手。
虞陌的手還是那麽寬厚，她多想就這樣一直拉著他，他們白頭偕老，再也不分離。
虞陌手指動了一下，接著便緩緩抽回了自己的手，“怡然，我們……不合適。”
“哪裏不合適，你告訴我，我都可以改的。”周怡然淚眼朦朧。
虞陌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周怡然有一次也這麽哭過，他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有個女生喜歡他，跟他走得近了，還耍了心機去告訴怡然，怡然還以為虞陌劈腿了。
當時周怡然就是這麽難過，哭了許久，眼睛都哭紅了，後來才知道是個誤會，他也再沒有跟那個女生有個半點來往。
那時候的他見不得周怡然哭，把她抱在懷裏哄了好久，可現在他不能再抱她了。
他明白自己必須狠下心來斬斷這一切，這才對周怡然好對他好。
“不是這個的關係，怡然，你還不懂嗎？我對你……都已經過去了啊。”
“我懂！”周怡然擦了擦眼淚，“我怎麽可能不懂，你已經不愛我了，你不用再三的強調，可是那又怎麽樣，我還愛你啊，你是不是怕我纏著你啊，虞陌，真的，隻要你願意留下來，你讓我做什麽都行。”
虞陌皺眉，“我隻是想去我自己想去的地方，這跟你沒關係，說什麽纏著不纏著的……”
“那你說，你怎麽樣才能留下來，你說，隻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會去做。”
周怡然從來沒有這麽卑微過，在這段感情裏麵，她卑微了，可是那又如何，也許愛情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她想看到他，至少不要就這樣消失在她的世界。
虞陌說：“我以前告訴過你，我喜歡攝影，我想過去世界各地拍我喜歡的照片，現在我隻是想去實現我的夢想。”
虞陌把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周怡然還能說什麽，她看著虞陌堅定的雙眼總算明白了，虞陌早就做好了決定，他隻是特地來通知自己的，她改變不了他的決定，做什麽都不行。
這種無助感深深的籠罩了周怡然。
她鼓起最後一絲勇氣，懇求虞陌，“那……你帶上我，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世界各地，我不會給你添任何麻煩的，好不好？”
她的雙眼充滿了希冀，望著虞陌，就像在努力抓住自己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可虞陌的眼底盡是堅決，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無奈。
“怡然，你到底懂不懂，我不愛你，我不能跟你在一起，這是對你不負責，也是對我不負責，我不可能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你也不想嫁給一個你不愛的男人吧，世界上的好男人成千上萬，你不是非我不可的啊，看開一點吧。”
他說得可真夠輕鬆的，周怡然笑了，笑得那樣蒼白無助，淚水還在她的眼眶打轉。
她終於明白，一個離你而去的人，無論你怎麽努力，都沒辦法抓住他。
“你走吧，你走吧！”周怡然抓起自己的包，捂著嘴衝出了餐廳。
虞陌看著對麵空蕩蕩的位置，心裏也像是被什麽挖了一塊，空蕩蕩的。
周怡然渾渾噩噩的回了工作室，腦子裏全是虞陌，整個人眼睛紅紅的，狀態非常不好。
她想來想去想不通，打電話給洛微微，既然虞陌心裏有洛微微，如果洛微微開口，虞陌會不會留下來。
她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就是不想讓虞陌走。
洛微微接到周怡然電話的時候還很愕然，一問之下，才知道是虞陌告訴了周怡然自己要走的事情。
洛微微勸了周怡然幾句，周怡然聽洛微微這意思，似乎早就知道虞陌做了這決定一樣。
“你早就知道他要走了嗎？”
洛微微道：“他跟我提起過，說是想出去走走，隻要父母同意他就出發，不過他沒有跟我道別，我也不知道叔叔嬸嬸同意了沒，他今天這樣跟你說，看來是取得了叔叔嬸嬸的同意吧。”
周怡然說：“那你可以把他留下嗎？”
她甚至在想，虞陌的離開會不會與洛微微有關係，虞陌先跟洛微微說這件事，也許隻是想得到洛微微的挽留，洛微微卻沒有挽留他，這才堅定了他離開的想法。
畢竟虞陌心裏沒有她，隻有洛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