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大佬之間地交鋒(求推薦,求收藏)
次日,淩晨四點左右,馮保帶著大批宮女與太監來到乾清宮。
“皇爺,該洗漱上朝了。”馮保頭上包著白布,滲著鮮血,臉色有些蒼白,更有些不健康的潮紅。
朱翊鈞看了一眼馮保,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人與人之間有了隔閡,就如同在身上劃了一刀,傷好了,疤卻仍然還在。
馮保敏銳地察覺到了朱翊鈞對自己的態度,有了些微妙地變化,畢竟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從小帶大的。
‘可能是前幾日受了驚嚇,還沒緩過來吧。’馮保在心中自我安慰。
等朱翊鈞洗漱穿戴完畢,馮保從袖中掏出一張紙條遞給朱翊鈞,“皇爺,這是今日早朝官員所奏之事的應答對策。”
朱翊鈞由於年齡太小,禦前陳奏已經流於形式,所有陳奏的內容都已經經過內閣事先處理,朱翊鈞臨朝時隻需要按內閣事先為他書寫好的紙片,邊看邊答複各個官員的呈奏請示就可以了。
皇極殿,也叫奉天殿,是明朝外廷的三大殿之首,用來舉行朝會。
朱翊鈞已經坐到禦座上,居高臨下,與文武百官正麵相向。
而秦川自然也跟著朱翊鈞來到了皇極殿。
階下滿朝文武三叩九拜,參拜完朱翊鈞之後,馮保便捏著公鴨般地嗓子喊道:“有本出班起奏,無本卷簾退朝!”
“臣有本要奏。”戶科給事中曹大埜出班站了出來,遞上一本奏本。
朱翊鈞接過奏折一看,頓時笑了,原來奏折上所彈劾的,居然是高拱!
朱翊鈞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秦川,“曹愛卿,奏本上所說都是真的?”朱翊鈞並不知道這人是誰,便好奇地問道,“一個區區的陝西宜川縣丞岑用賓,怎麽會和高首輔有牽連?”
曹大埜沉聲道:“回聖上,岑用賓原任南京戶科給事中,為官廉潔剛介,先帝在位時彈劾高首輔,被其設計陷害,貶為陝西宜川縣,死在赴任地路上。”
“那韓楫、曹金,又是怎麽回事?”
“回聖上,曹金乃是高首輔姻親、韓楫是高首輔的門生,兩人都被高首輔越級提拔,一人為刑部侍郎、一人為右通政使。”
曹大埜話音落地,殿內群臣默無一聲,大家你瞪我,我瞪你,這跟演習的方案有出入啊!大臣們紛紛看了眼朱翊鈞,又都低下了頭。
高拱雖心中有些吃驚但依舊麵不改色的站在那裏,根本就沒有理會曹大埜的指控,對於他這種地位的大佬,不管別人列了多少條罪狀,也不管這些罪狀有多少清晰證據支撐,在他眼裏都是瞎扯淡。
隻要坐在龍椅上的朱翊鈞的不發話處罰他,誰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張居正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坐在龍椅上的朱翊鈞,隻要他按照自己事先寫好的念出來,那麽自己扳倒高拱的東風就來了。
“陛下,臣有本要奏。”高拱一黨的禦史張集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
如今這個朝堂誰身上不沾著屎尿,誰又不曾趟過汙水了?誰能幹淨?既然你做了初一,就不要怪別人做十五了。
“給朕退下!”朱翊鈞的聲音,有著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今日朕不希望在看到彈劾的折子。”
張集卻正義凜然地說道:“陛下,這是朝會。臣從未聽過有哪位明君會不讓自己的臣子在朝會上諫言!臣既在其位,就該謀其政。決不能隻顧個人榮辱興衰,讓陛下陷於不義之地!”
“大膽!”曹大埜抓住張集話裏的漏洞,“你安敢認為陛下是昏君?”
“夠了”就在這時,朱翊鈞的聲音遙遙傳來,“宣,岑用賓既然已死,家中男丁者賜錦衣衛百戶一職。”
朱翊鈞這算是替高拱買了單,但既然替高拱買了單,也不能使勁地抽張居正的臉。
就在高拱暗自得意的時候,隻聽朱翊鈞的聲音又傳來:“曹金、韓揖回歸原位,三年內不得升遷。高閣老有識人不明之責,扣除俸祿三個月。”
三個月的俸祿對於如今的高拱來說,簡直是毛毛雨。但是所表現的出來的風向確是不怎麽對。
陛下看著明麵上好像是兩不相幫,但實際上卻已經偏向了張居正。
這可不妙啊!
要知道人人都有忌妒之心,就算是如今高拱,身後也有無數的明槍暗箭,盼望他死的人,不計其數,比如張居正,再比如馮保。
而今天陛下似乎給了他們這個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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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中,朱翊鈞屏退左右,再也難壓心中狂喜,騰地竄起,連連以拳擊掌,嘴都笑到到耳朵旁了。
“師傅,我一直以為高拱與張居正他們強大的堅不可摧,沒想到今日卻如此的不堪一擊。”
開什麽玩笑,你當朱重八在吸取了宋代皇帝的教訓之後,給你們朱家後代帝王打造的集權製度是擺設嗎?
明朝的君主專權製度僅次於後代的大清的奴化製度。
隻要朱翊鈞不觸碰到文官集團的統一利益,那麽將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約束朱翊鈞。
“師傅,接下來怎麽辦?”興奮過後的朱翊鈞開口問道。
“自然是追著高拱窮追猛打,派錦衣衛追查曹金與韓揖的貪汙證據,順藤摸瓜罷黜一批高黨官員,壓一壓高拱的氣焰。”
朱翊鈞有些不解:“為什麽不讓馮保的東廠去查呢?他那麽恨高拱一定會不遺餘力。”
秦川耐心解釋道:“正是因為馮保恨高拱才不讓他去查。”
“那些依附高拱的官員有的是與他同氣連枝,同享富貴,罪有應得有的也是迫於情勢,隨聲而已,並無大錯。若是由馮保出麵督辦這事,隻怕會牽連無辜。”
“如今你剛剛登基,不宜過於激烈,首要做的是求穩而是到處瞎浪。”
“同樣這也是給馮保一個訊息,你如今開始不信任他了。若是他能悟到這點並做出正確的選擇,對你而言利大於弊。”
“讓人去把錦衣衛指揮使劉守有宣來覲見吧。”
“師傅,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