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給你看個寶貝(求收藏,求推薦)
秦川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將馮保與姚曠密謀的那段錄像給朱翊鈞看了起來。
朱翊鈞黯然垂下眼簾,“馮大伴,居然要利用朕!”
他怎麽可以利用朕?不!他怎麽可以欺騙朕!
朱翊鈞從小到大在馮保那感覺到的,是馮保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愛。
雖說馮保是個下人,但在朱翊鈞的心裏,卻在心中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自己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父皇仙逝的那天,是馮保陪了自己整整一夜,哽咽著安慰自己:“太子爺,生死乃天命,莫要難過了。您肩上還有先帝給的擔子,隻要將江山治理好,老臣想先帝九泉之下,亦能開懷!”
“為什麽?他為什麽要偏朕!”朱翊鈞眸子裏蓄滿了淚水,“他為什麽不跟朕說!隻要他說,朕還能不依他嗎?”
秦川從朱翊鈞話中聽出了他對馮保的依賴,歎了口氣說道:“權力使人陶醉!對權位的追求可以讓他們不擇手段。”
“當真是天家無恩情嗎?”朱翊鈞喊出了被無數皇帝口口相傳的名言。
“那你打算怎麽做?”
“自然是告訴母後娘娘。”
秦川一拍腦門,你咋就是個媽寶男呢?
秦川神情不悅“你在好好琢磨琢磨。”
朱翊鈞試探著問道:“那告訴陳太後娘娘?”
秦川這回直接把手拍在了朱翊鈞腦門上,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的選項中就隻有這兩個女人嗎?”
秦川憐憫地望著朱翊鈞,這二貨徒弟注定成不了海王。
“師傅,從來就沒有人教過我如何處理這些事情。”朱翊鈞表示這題超綱了。
“那你的那幫帝師都教你什麽了?”秦川有些無語地問。
“為君者的德行!”
秦川神色頓時猛沉,張居正的目的不言而喻了,文官們現在隻是需要一個毫無主見的皇帝,一個執行他們意願的工具。
工具是不配有思想的!
這可不行,如果還按原來的軌跡走,等張居正把萬曆按在地上摩擦十年後,大明朝堂已經不是萬曆可以玩的轉的了。
“你給我聽好了,張居正教不了帝王心術的由我來教,張居正不敢做的事情由我做,張居正不敢管的事由我管。總之一句話,張居正管得了的我要管,張居正管不了的我更要管。你聽的清不清楚!”
偌大的寢宮中,一片靜默,隻有秦川喘息的聲音。朱翊鈞滿臉驚歎,隨後拚命鼓掌。
“那師傅徒兒現在應該怎麽去做?”朱翊鈞覺得自己快要成師傅的迷弟了。
“那為師先問你,這內廷誰的官最大。”
“孟衝,他是司禮監掌印太監。”
“老二是誰?”
“馮大.……”朱翊鈞說到這,頓了一下“馮保,他是司禮監秉筆兼東廠提督太監。”
目的達成!秦川很開心。要想改變曆史,先得改變萬曆對原有人物的看法。畢竟人家有感情基礎,而自己更像是橫刀奪愛。
“老三呢?”
“張鯨、張勳他們,因為他們都是秉筆太監,再次一點便是像張伴伴一樣的管事太監。”
“那你知道他們中間誰的矛盾最激烈?”
“孟衝與馮大伴。”
“為什麽?”
“司禮監掌印太監一職,按理來說是非馮保莫屬,即便不是馮保,也輪不到掌尚膳監的孟衝。但由於高拱的推薦才得以當上的。”
“所以呢?”
朱翊鈞靈光一閃,恍然大悟道:“馮保恨高先生與孟衝,但是因為高先生是內閣首輔,馮保沒辦法扳倒他。所以他才聯合張先生。”
秦川笑的很開心,這徒兒不算太笨。
秦川摸了摸朱翊鈞的龍頭,柔聲問道,“那你知道,為什麽張居正要幫馮保?”
秦川說完,便凝視著朱翊鈞,沉默不語。
見朱翊鈞眉頭緊鎖,秦川想了想,這問題對現在的朱翊鈞似乎有些難,便提醒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無非‘利益’二字。”
“我明白了!”過了好一會兒,朱翊鈞才激動的拍了小手,急切地說道,“張居正幫馮保,是為了讓高拱與馮保相爭,他反而能從中漁利!”
“繼續說。”
“若是張居正與馮保聯合驅逐了高拱,那麽他們二人一個可以成為內閣首輔,一個可以成為司禮監掌印太監,這是雙贏的局麵。”
“那你可知道,這樣的局麵誰是最大的受害者?”
“自然是高拱……”
秦川不待朱翊鈞說完,便打斷他的話,“錯了,最大的受害者是你呀。”
朱翊鈞一臉迷茫的望著秦川,這話從何說起?
“他二人一個是外相,一個是內相,再加上不久之後你媽就要來陪讀了,你覺得你這個皇帝的說的話,能出的了這個紫禁城嗎?”
秦川這話讓朱翊鈞整個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
“那我應該怎麽辦?師傅幫幫我!”朱翊鈞可憐兮兮的望著秦川。
“將計就計,趁機罷免了孟衝,把這掌印的位置留給自己的人。然後從馮保手中收回東廠,讓他繼續擔任秉筆太監。至於高拱與張居正各大五十大板,讓他們繼續鬥下去。”
“我還要繼續用馮保?”朱翊鈞覺得不可思議,“師傅,我感覺我現在看到馮保他們都覺得惡心。當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一來是為了利用他來給張居正打倒高拱希望,二來是提醒你提拔上來的人他們背後還有個隨時會複位的人。”
秦川看著朱翊鈞臉上的神色,心裏產生了一絲絲的不忍與惆悵。歎了口氣。
“你能當上皇帝純粹是因為你身體裏流淌著朱家血脈,但這不代表著你適合這個位置。若是真的想成為如你們朱家太祖一樣的人物,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的。”
朱翊鈞抬起茫然的臉蛋,良久,才掀開被子,下床,對著秦川深深做了一個揖。
“請師傅教我!”
秦川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盡是肅穆的神情,“那為師就來教你帝王之道!帝王之道,首在平衡!”
秦川說道:“無論是哪朝哪代,這朝堂之上都避免不了大臣們拉幫結派。那麽帝王要做的就是平衡他們,不至於讓們其中的某一個黨派一家獨大,將其他的黨派排擠的沒有安身之所。”
朱翊鈞不解問“可若是朝堂黨派太多,不是會讓朝廷陷入黨爭當中,影響朝堂的正常運轉嗎?”
不虧是我的徒弟,腦瓜子跟我一樣靈光,可惜沒有我帥,池塘裏的魚也沒有我多。
“這是你以後要學的,你可以暫時在心中思考。我們接著說平衡。”
“現在大明朝堂之上,高拱一黨獨大,那你就培養張居正一黨,來製約他們。”
“可若是高拱一倒,這朝堂便是張居正說了算了。所以我們要在高拱倒台之前培養出可以抗衡張居正的黨派。若是沒有,就直接在高拱倒台的時候,借機將張居正的勢力削減。”
“總之,朝堂可以有黨派,但是黨派的聲音不能掩蓋住皇權。”
朱翊鈞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問道:“師傅,既然高、張兩人鬥法是為了獲取更大的權力,他們聯合六部不是來的更加直接,為什麽要聯合孟衝與馮保呢?”
要解答朱翊鈞這個問題,首先的要理解明朝朝堂的運行模式,首先六部大臣向皇帝遞上“奏章“,在有閣臣做出“票擬“送與皇帝,最後在有皇帝做出“批紅“,在送交到大臣手中。
“你如今還是個孩子,你手中的“批紅“是在司禮監那幫太監的指導下完成。”
“換句話說高拱與張居正誰能把站在自己這邊的太監送上司禮監掌印之位,那麽他們隻需要將自己的意見授意他人,寫成奏章,再由自己“票擬“讚同,最後借你的口說出他們的話。說句‘挾天子以令諸侯’也不為過!”
朱翊鈞頓時把雙眼瞪得賊大一陣駭然,嘴唇翕動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長大吧,騷年!”秦川拍了拍朱翊鈞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