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黑貓
“一隻瘦弱的黑色野貓警惕的經過一群小孩身邊，如它想象一般，被小孩們沒有預兆的追逐起來。”一位沙宣短發女子站立在山頂處，身著輕柔的淡藍色連衣裙，望向遠處青色的山巒，清冷的麵容像冰川一般散發著寂寒，身旁幼小的淩決則怔怔的望著女子，“追逐的過程中歡笑聲不斷，彼此發號施令，配合的也很默契，可歡樂也隻持續了很短的一段時間，便被一個摔倒的小孩激怒了神經，同樣也變得暴戾。”
即使夏日山頂處的風很舒爽，可淩決仍舊感到許些不適，也許是因為女子暴露的雙臂吧，布滿許多傷痕，也沒有掩飾，似乎並不在乎時不時傳來異常的眼光，頓了頓，女子繼續說道，“也許是黑貓有病而跑不快，最終被孩子們抓到，一陣歡喜後，孩子們像是懲罰者一般，將黑貓吊死在林間的一棵樹上，多年之後，孩子們長大，其中一位參與者回來後，偶然經過林間，發覺當年那隻黑貓仍舊掛在樹上，風化的幹屍，猙獰的麵孔，引發了這位參與者內心的恐懼，之後這位參與者每晚被噩夢所困擾，而長久的恐懼也爆發了憤怒，這位參與者重新回到了黑貓的所在地，卻不見它的蹤影，隻剩下肮髒的吊繩。”女子目光未移，仍舊望著山巒，“這位參與者又變得恐懼，長期被黑貓所困擾，嚴重到連正常的家貓都無法麵對，而失眠引發的並發症也使得他精神萎靡，最終淪落為一名精神病人，見到誰都會喊——”忽的望向淩決，女子揚起一勾鬼魅般的笑容。
“對不起，你在哪兒？”
哽了哽喉嚨，淩決抬頭望著女子，眼眸之中充滿恐懼，似是已經被女子的聲音所代入了故事中，而女子仍舊揚著淺淡的微笑，輕聲問向淩決，“你猜，他如果真的找到黑貓的話，會怎麽做？”
依舊怔怔，淩決不確定的回答說，“向它道歉？”
女子搖了搖頭。
“埋葬它？”
回眸繼續望著遠處的山巒，女子講道，“當年和他一起參與的朋友弄清楚了事情的來源，很多都在嗤笑他太過脆弱，可還是給予了幫助，認為隻要他再次見到黑貓就能化解，所以他的朋友將一隻與當年相仿的黑貓送給了這位參與者，不想這位參與者見到黑貓後，便若瘋了似得將黑貓撕碎，接著縱身跳出了窗外，摔死在了街道中。”」
別頭望向一旁的蘇沐冰，冬日的冷風使他抱緊雙臂，不禁瑟瑟發抖，一旁的香雪則被蘇沐冰的大衣所包裹，隨後淩決揚起微笑，像以前那位女子般問道，“那麽，這個故事有什麽值得我們反思的？”
“脆弱的人心？”蘇沐冰微皺著眉頭，“惡有惡報？可笑的人生？”
“情緒的變化可以摧毀我們。”香雪忽然說道。
而聽到香雪的回答，淩決愣了愣神，僵硬的麵孔隨即也浮化為一抹笑容，“你很有天賦香雪。”
“那正確的答案到底是什麽？”蘇沐冰問說。
回身繼續望向遠處枯色的山巒，淩決說道，“當時我並沒有問她，她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我得出的結論和你們剛說的也都差不多，可後來我漸漸的明白，並沒有什麽所謂的正確答案，你的結論對應的是你的心，也許吧，值得我們反思的，並不是那位參與者，而是黑貓。”望向蘇沐冰，“什麽都沒有做，卻摧毀了一個人。”
聽了淩決的話，蘇沐冰略有所思，隨後指了指山下示意下去。路上蘇沐冰不覺多望了淩決兩眼，“聽你這麽一說，倒對這個葉羽很感興趣，是你很好的朋友嗎？”
“回去的路上可以帶你去見見她，順路的。”淩決平靜的說道。
中午放課後，小雨與郭宣菲相跟著，本沒想等冷若塵，不想推著單車剛出校門，便聽到喊聲，回頭望去，看到冷若塵洋溢著微笑朝小雨擺了擺手。
微皺起眉頭，郭宣菲悄聲在小雨耳旁說道，“她還真有臉，和她又不熟，倚仗著淩決覺得自己很厲害嗎。”
別頭望向身旁的郭宣菲，小雨沒有接話，隻是尷尬的露出了笑容。
路上的時候，大多都是冷若塵在說話，小雨則時不時應一聲，至於郭宣菲，始終冷眼相待，不過冷若塵倒沒有介意。待當小雨問起冷若塵為什麽沒和沈易言相跟的時候，冷若塵回答說他今天有點事。雖想掩飾，可還是不難看出他們之間一定發生了了什麽不愉快的事。
回到家，冷若塵喊了一聲，沒人回應，隨後便接到淩霄打來的電話，說中午不回去，而淩決他們則去外麵了，中午也不回去，要冷若塵想吃什麽自己做點。
掛掉電話後，冷若塵便緩身坐在沙發處。
茶幾處的煙灰缸擺放在邊角處，不覺將它推回中央，以免摔碎，回頭又望向窗台，看到透進來的陽光落滿整個客廳，而空氣中的粉塵，似乎也變得格外清晰，抬頭又望向電視上方，白色的牆壁有塊地方顯得特別幹淨，呈矩形狀，好像這個地方曾放有全家照，但不知何由被取下，也許是因為家裏隻有淩決與淩霄兩人的緣故吧，照片久留太過諷刺，玄關處的衣架掛有淩霄的外衣，而下方地麵處的鞋也擺放的格外整齊。
好像，當一人獨處的時候，看到的任何東西都覺得違和，大概這便是莫名的孤寂吧。
不過這種感覺也僅僅是稍縱即逝，太過於執著，反倒覺得自己無病呻吟。
接著起身走向了廚房。
餐桌上，劉敏英扒了兩口米飯，看到小雨情緒有些低落，不覺微皺起眉頭，關心的問說，“怎麽了小雨？看你這幾天挺不高興的。”
小雨微垂著頭，手拿著筷子發著呆，好像沒有聽到。
“小雨。”一旁的路建楠又喊了一聲，而小雨這才回過神，疑惑問說，“怎麽了？”
“媽媽問你這幾天怎麽了。”路建楠重複了一遍。
“啊，哦，沒，沒什麽。”小雨擺了擺手，裝作無事的樣子，“隻是快要高考了吧，有些緊張。”
“吃完飯別看書了，趕緊睡一覺吧。”
罷後，小雨回到臥室，躺在床上，不覺回憶翻新冷若塵的麵容，中午同她一起回家的時候，目光始終鎖定在她清冷的臉龐處，以前還沒有感覺，可今天卻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她，卻一直想不起來。
不過有時也覺得自己比較冷漠，明明知道冷若塵很需要朋友，自己卻總在回避她，雖這樣想，可還是知道隻要淩決不在，自己仍會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