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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初曲

  地下室內,冷若塵切著菜,一旁的蘇沐冰摘著豆角,香雪則趴在床上看著漫畫書。


  別頭望向冷若塵,蘇沐冰似是有什麽話想要說,抓了抓纖長的頭發,“呃……這……”幹咳了兩聲,蘇沐冰顯得很難堪,“這快過年了你不去看看你爸嗎?”


  “不去。”冷若塵回答的很幹脆。


  “再怎麽他在也是你爸啊,香雪也這麽大了,你就不怕香雪……”


  “香雪是我帶大的,和已經他沒關係了。”冷若塵打斷蘇沐冰的話,垂著頭仍舊切著菜,“現在的生活我已經適應了,不想再讓其他的東西闖進來,至於香雪,你也知道,我早就和她說父母已經去世了,有我在就行了,不需要什麽父母。”忽然放下菜刀,冷若塵回頭喊道,“香雪過來,去買下東西。”


  聞聲香雪小跑了過來,接過冷若塵給的錢,“去買瓶醋吧,還是和以前的一樣。”待香雪拿上錢離開後,冷若塵抬眼望向蘇沐冰,“我已經夠累了,真的不想負擔再多的東西,他已經回不來了,為什麽我還要再去留戀?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很殘忍,可又能怎麽辦,買上一堆昂貴的東西去看望他?告訴他我過得很好?”


  哽了哽喉嚨,蘇沐冰沒有言語。


  “我還是過好我自己的生活吧,即使他現在回來我也不希望他加入進來,你也在我家也生活了很久,也知道他原來是怎樣做的吧。”


  怔怔的望著冷若塵,蘇沐冰一時不知該說什麽了。


  “易言前幾天忽然給了我五百塊錢。”冷若塵換了個話題說道,隨後微皺了皺眉頭,“很奇怪,他裝在信封裏趁我不在家的時候塞了進來。”


  “你怎麽知道是他?”


  “信裏有張彩票,他不常買嗎。”冷若塵回答說。


  “還是打個電話問問吧,興許是別人的呢。”蘇沐冰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沈易言會這樣做。


  “行吧,那我給他打個電話。”


  一位約二十三四歲的女子拿著手提包,衣著靚麗的站在一棟公寓的樓門前,隨後將披肩長發綁成雙馬尾,又從手提包內拿出口紅補了補妝,卻透過妝鏡看到一個身影出現在了身後。


  回身女子驚恐的望著麵前的男子,因正對太陽光的緣故,看不到清他的麵容,唯一感受到的,是他強烈的憤怒。


  “不,你聽我解釋。”


  啪!

  男子一巴掌扇在了女子的臉上。


  “給你拿的電熱扇怎麽不用?”飯桌上,蘇沐冰別頭看著放置在櫃子處的電熱扇。


  “那東西太費電,開一會兒就行了。”冷若塵扒了口飯說道。


  “姐姐,今天怎麽炒了這麽多菜?”一旁的香雪抬目望向冷若塵,稚嫩問說。


  聽到香雪的話冷若塵不覺輕笑一聲,隨後望向麵前的蘇沐冰,“因為啊,今天是蘇沐冰哥哥的生日。”


  “生日快樂!”香雪舉起筷子忽然喊說。


  “你也要快樂。”摸了摸香雪的頭,蘇沐冰開心的揚起笑容。


  小雨躺在床上看著書,不覺又思緒起淩決的話,他所對自己說的恐懼,到底是直麵意思,還是另有深層?思來想去也想不通,索性一股腦趴在了床上,想著明天到了學校再去問他吧,可雖這麽想,但自己卻知道淩決不會回答。深歎了口氣,無聊的翻著床頭櫃,抽屜裏放置著了一些小飾品,貌似都是小時候買的,又翻了翻,忽然看到一本記事本,被那些零碎所掩埋,不禁伸手拿起。


  翻開本子,看到是小學的時候寫的日記,那些稚嫩的字體工工整整的排列在一起,顯得格外認真。看了幾篇,不覺笑出聲來,自語說,“小時候想象力還挺豐富。”因為有好幾篇純屬是瞎編的,什麽小貓小狗不見了,路上撿錢交給警察叔叔,扶老太太過馬路什麽都是空穴來風,想想也是,擱現在扶老太太的話,估計就兩袖清風了。


  繼續向後翻,看到最後的時候竟然發覺是在高一的時候寫的,而日記也不像開始那樣為了湊字數給老師看,僅僅是幾句話便了事,值得的事就記錄下來,沒有的話,則略過。


  而第一篇,便是淩決。


  9.22  周四  陰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他有時很溫柔,有時卻暴戾,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可總覺得他有什麽心事。


  他說的很多話我都不能明白,總要思考很久,常常感覺,他和我們並不是一個年齡層的人。很怪,又很平常,雖然被班主任劃為差等生,可卻是以優異的成績被招了過來。也不知道老師是怎樣劃分的,可能是因為他性格的原因吧。


  今天晚上他忽然給了我一張照片,聽他說是前些天在回家的路上給我拍的,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但看著他的樣子又感覺僅僅是一時興起。


  也許是我想多了吧。


  小雨看罷後,抖了抖本子,沒看到有照片跌落下來,又翻了翻抽屜,還是沒有,隨即又翻開左手邊的抽屜,又找了找,仍舊沒找到。雖然並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但還是很氣餒。


  忽然小雨好像想起那張照片擱置在哪裏,起身站在書櫃前,隨即抽出一本充滿褶皺的白皮本,捏了捏,感覺裏麵有東西,隨即翻開,果真從中找到了照片。


  照片上,是小雨的背影,同樣是在冬天,走在一條人行道上,一旁的梧桐已落盡枯葉,而道路上的行人也清清冷冷,顯得這個背影特別孤傷。若換一個角度,假如不認識這個人,那第一眼看上去,就像第一次遇見冷若塵時那樣——


  抑鬱堅強

  不過這種感覺也僅僅是一瞬間的感傷,稍縱即逝,轉眼的刹那便消失的蕩然無存,畢竟這是自己,每天都能看到的自己。


  或許吧,我們最熟悉的是自己,而最陌生的,也是自己。


  好像能夠發覺別人的改變,卻發覺不了自己會什麽時候改變。


  可能變得連自己都忘了最初是什麽樣子。


  就好似一個很長時間不見的朋友,某一天突然見麵了,彼此拿著各自的照片談論著,會唏噓,驚訝的問著對方發生了怎樣怎樣的變化,而自己卻不知這些變化出自於哪裏。


  又翻開這個白皮本,發覺本子上是自己譜的曲,淩淩亂亂,不覺將它放在琴譜架上,試著彈奏。


  琴聲悠蕩而起,泛起的音色傳入耳中,綿薄的旋律若深秋般惹人懷念,卻不含有半點憂傷,仿佛璀璨的天空,帶有無盡的幻想。


  琴聲止落,小雨看著隻創作了一半的曲子,不覺揚起微笑,暗下決心要將它變得完整,隨後起身準備去拿鋼筆。


  兀的停下腳步,淺淡的笑容逐漸劃為一抹驚恐,回頭望向放置在鋼琴處的照片,小雨拿起重新翻看著。


  照片中的背影沒有什麽問題,隻是身旁的梧桐沒有了枝葉,地上也未能見到枯葉,明明那時隻是初秋,和淩決相處也不到一個月,可為什麽照片中的背景竟是冬季?

  當時隻是眼過一遍就放進了本子中,沒有仔細斟酌,而現在,恍然間小雨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淩決可能在來到青鳥之前便已經注意到了自己,隻是自己沒有發覺罷了。


  哽了哽喉嚨,小雨拿起手機給淩決打過去了電話,聽到的,卻是關機的聲音。擦了擦額頭處的冷汗,忽然小雨嗤笑自己,自語說太過神經質,明天再問也不遲。就這樣想著,小雨坐在鋼琴前,準備譜寫曲子。


  但卻在不知覺中,又起身翻尋著曾經的書籍,物件,筆記,一些即將逝去的記憶,也重新回歸到了它原本所在的位置,深刻的印在腦海中,但有些,卻怎麽也想不起來,或許,是丟棄太久的緣故吧。


  畢竟,風再小,也能吹走沙粒。


  淩決裹著浴巾,對著鏡子拿著毛巾擦拭著頭發,忽然透過鏡子看到衛生間的門處站立了一沙宣發的女子,飾著哥特妝容,勉著微笑。猛然回頭,看到隻有厚重的玻璃紙,不覺輕笑一聲,“想什麽呢。”


  回到臥室,淩決拿起充著電的手機,隨後開了機,待正準備朝客廳走的時候,忽然看到沈易言打來的電話。


  嘴角撇開一抹微笑,淩決摁下接聽鍵。


  “淩決,你是不給冷若塵寄錢了?”接通後,沈易言直截了當的問說。


  “啊,對,你怎麽猜到的?”


  “他身邊就這幾個人,除了你還有誰。”頓了頓,沈易言又問說,“你為什麽要往裏麵塞彩票?”


  淩決沒有回答沈易言的問題,“冷若塵問你了嗎?”


  “嗯,對。”


  “你怎麽說的?”


  “呃……”哽了哽喉嚨,沈易言似乎難以啟齒,而淩決也猜到了大概,嘴角的微弧也不覺更敞快了,“沒事,我本來就是以你的名義給冷若塵的,這樣既幫助了她,又給你們增進了關係,我倒怕你和她說是我給的。”


  “這樣啊。”聽到淩決的話沈易言如釋負重般笑了兩聲,“謝謝啊,不過……你這麽做又是為了什麽?”


  “不為什麽,隻是覺得用你的名義她更容易接受。”


  “這樣啊,那謝謝你啊。”沈易言很是感謝。


  “呃對了,別到處亂說,讓別人知道不好。”淩決囑咐道。


  “知道知道。”沈易言笑了笑,隨後便掛掉了電話。


  將手機扔到沙發處,隨後淩決打開了電視,不禁嗤笑一聲,“真傻假傻,這都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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