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等待
坐在公交車上，淩決頭靠著窗，望著城市的街景，忽然一位年齡比自己大些的男的坐了過來，拍了拍淩決笑說，“嘿哥們兒，剛剛你真帥。”
“啊。”淩決輕淡的應了一聲。
“我以前也遇到過你這種事，別人想報警，我怕麻煩，最後還讓那家夥坑了我幾百塊錢。”那男的歎了口氣，“哦，我叫張明軒。”張明軒抬手示意握手。
“啊，淩決。”淩決似乎對他並不感冒。
“可能是以前還小吧，涉世未深，聽到報警這個詞就發顫，即使沒做過什麽壞事。”張明軒自嘲的說。
“也有外在因素吧。”
見淩決開口，張明軒饒有興趣的坐正了身。
“畢竟他們很容易被表麵現象所欺騙，待當人們開始言論攻擊你的時候，如果心誌不堅定，即使不是自己的錯，也會認為是自己的錯。”淩決解釋的說道。
“那要怎樣做？”張明軒微皺起眉頭。
“問題出現的時候要解決問題，解決問題的方法有很多，但要用哪個方法才是問題，就像剛剛所發生的事，當人們聚集過來指責我的時候，為什麽沒人上前打我或者幫助那個小孩？”
“嗯——”張明軒想了想，“怕麻煩。”
“對啊，所有人都怕麻煩，誰會去管與自己不相幹的事？他們聚集過來不過是為了看熱鬧，即使有人站出來，那大多數也隻是為了排除看到的那點罪惡感。”頓了頓，淩決繼續說，“那麽大的廣場，不可能沒有一個人看到真相，但大部分情況下，他們會隨波逐流，就算知道，也不會說。”
“為什麽？”張明軒問道。
“你願意特立獨行還是迎合大眾？”
“明白了。”
“既然都怕麻煩，那你還怕什麽麻煩，所以當他們被表麵現象蒙蔽了的時候，你就要想辦法讓他們知道真相，讓他們體會到錯的是他們，而不是你自己。”淩決說著咧開了一抹微笑。
張明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當你說出來的時候就有人站出來，一個人站出來，就會有兩個人，然後更多的人，正麵變反麵，大家又都隨向了你。”忽然張明軒笑了笑，“完後他們還都在掩飾自己的錯誤。”
“錯誤存在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會逃避，即使沒有人指責，也會想方設法避開，這同樣也是一個問題，他們也有自己的方法來解決問題，但在我們看來，那隻不過是低智商的掩飾罷了。”
“那怎樣才能算高智商？”張明軒疑惑的又問道。
淩決白了一眼，“這隻是一個比喻罷了，別把事情想的複雜，是你的錯誤承認就好了，又沒什麽大不了。”
“哈哈哈～”張明軒抓了抓頭，“看來我智商低了。”
忽然車子在一家餐館的站牌前停下，隨即淩決起身下了車，而張明軒也跟了下去。
“你也來這兒吃飯嗎？”淩決回頭看著身後的張明軒。
“沒有。”張明軒擺了擺手，“我就是看你上車了，就跟上去，我還有別的事。”說著張明軒從背包裏拿出一本嬌小的記事本，寫下一串號碼扯下來遞給淩決，“和你聊天很開心，這是我手機號，有時間的話喝一杯。”
接過紙條淩決看了看，隨後應了一聲。
“呃……”張明軒指著淩決，微皺著眉頭，接著揚起笑容，“……淩決，是吧，哈哈哈。”
淩決點了點頭，同樣也咧開笑容。
“那我走啦，回見。”說罷張明軒揚了揚手便走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
仍舊和上次一般坐在臨靠玻璃幕牆的位置，環視了遍周圍的人群，看到冷若塵手拿著菜單忙活著，而冷若塵見淩決坐在這裏，剛準備說話，便被吧台處的老板喊去招呼另一桌客人。
床鋪上除了枕頭，便隻有一隻毛絨玩具，旁邊的櫃子則擺放了一枚鬧鍾，書櫃上放置了許多書籍與用過的教科書，與寫字台相鄰，而陽台的右側，則是一架立式鋼琴，似乎有段時間沒有使用過，覆蓋有輕微的浮塵。小雨坐在寫字台前複習著功課，看了看時間，這個點應該下班了，不知母親為什麽還沒回來。
小雨的母親劉敏英在一家幹貨店作會計，父親路建楠則在報社作文員。雖然家庭並不算富裕，可至少沒為了生活而擔憂過。其實回想起來，這麽多年，從未見父母大吵過架，最多也隻是互相不理，僵持一兩天便又恢複平常，也算得上比較欣慰的事吧。
又看了會兒書，覺得肚子有些餓，便起身朝廚房走去，可剛打開冰箱，便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說中午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就不回去了，而父親今天也要加班，要小雨自己出去買點東西吃。掛掉電話後，忽然覺得有些失落，看了看冰箱，隨後又閉上，接著取出了一碗泡麵。
坐在客廳沙發處打開電視，等待著泡麵。
別頭望向臥室，目光不覺定格於鋼琴，而小雨腦海中也不禁回想起曾經在鋼琴室的情景。
似乎從記事起，小雨便與鋼琴結為伴侶，那時候不僅是自己，父母也希望自己能夠在鋼琴這方麵有所成就，未來能夠像現在的淩霄一般，作一名鋼琴教師。每天放學回到家寫完作業，便會坐在鋼琴前練習到很久，周末也會去鋼琴班，雖那時很辛苦，可卻樂在其中。也許是過於偏愛鋼琴吧，中考時的成績很不理想，而在父母的再三抉擇下，也隻能拋棄鋼琴，將學業放在了首位，也在不知覺中，遺忘了它，而那層輕紗，貌似也很久沒有離開過。
可能就是這樣吧，人生的道路總有許多東西會被拋棄，或許遺憾不會伴隨終身，但片刻的感傷，仍舊使我們不能適從。
回頭繼續看著電視，小雨拆開了泡麵的封層。
“便宜點兒吧，一百行吧。”一位中年男人站在吧台前，咬著牙簽和老板說道，身後則有三四個年齡相仿的男人。
“不行不行，哪能便宜三十塊錢，把零頭給你抹了，一百二。”老板微皺著眉頭。店內的人還很多，而淩決仍舊坐在那張椅子處，望著這一幕。
“這便宜個什麽，你以為你這兒的飯很好？一百一，就一百一。”說著中年男人從口袋裏拿出錢拍在了吧台處，隨後轉身擺了擺手示意他的朋友出去。
待中年男人走後，老板嗤了口氣，謾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