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別無選擇
墨鷺羽不知她這又是什麽把戲，眼神一掃，發現地上的水劍正顫顫欲動。
墨鷺羽心中竟有些竊喜，雲水揚的實力不止於此，這在日後的作戰中倒也有幫助。隻是現在一定要壓下她一頭。
墨鷺羽見雲水揚隻身一人來到靈山，更加自信，不知雲水揚在發動什麽招數就衝了上去。雲水揚雙手一展，風圈內忽然出現了無數刀刃，朝墨鷺羽一齊發去。
雲水揚吼道：“退下！”
墨鷺羽哪裏知道她真的狠得下心將刀刃全部發出，這招式雲水揚也還沒有練熟悉，眼見著墨鷺羽撲上來，自然就發出去了。
墨鷺羽來不及後退，隻得用扇麵叮叮當當的格擋。雲水揚倒也退開一步，不上前相幫。墨鷺羽提氣往後倒退一大步，最終還是還一把刀刃劃破了臉頰。
鮮血從墨鷺羽臉上滑落下來，平添幾分邪氣，雲水揚得意洋洋地笑道：“墨王平時黑漆漆的可太低沉了，現在給你加點顏色難道不好？”
墨鷺羽因為自己的大意而吃了虧，心中氣惱，一把擦去臉上的血痕，說道：“是啊，姑娘穿甚都是光彩照人，黑水崖還是屈尊了姑娘！”
雲水揚雙手合十，一陣風牆在身後形成，水劍鑽入風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笑道：“墨王何必過謙，黑水崖沉寂了百年，也該多一絲新鮮氣兒了！”
風牆中心暗自湧動，墨鷺羽展開鐵扇用力一扇，將風牆擾亂一些。這時，水劍便從風牆裏露了出來。雲水揚將水劍抽出，隻見那劍上煙霧繚繞，分不清是劍還是風。
風裏溪之前教授給雲水揚的風劍術還未精進到如此地步，兩人分開後，雲水揚更是恨不得將水劍毀了。但終究是情深羈絆難除，兩人互通心思共創的風劍術並不是想忘就忘得掉的。
雲水揚本來不想再用這功夫，但在和墨鷺羽一戰之後，她明白自己才能所限，特長又是什麽。風裏溪來過靈山之後，她比之前反而更冷靜了。
風劍術既然忘不掉，何不讓它更精進。
這念頭一旦闖出來，雲水揚像是有如神助，不再像之前那樣對於練武渾渾噩噩。像是打開了一扇門，風劍術從前的一招一式全在她腦中，而由此能夠演變出的招法也都在心中醞釀而成。
墨鷺羽的氣急敗壞是有道理的，他也沒想到如此短的時間內雲水揚能練成比之前劍風術更精進的劍法。
雲水揚執起那把輕的不尋常的劍，朝墨鷺羽笑道：“墨王聰明才智，何不猜一猜這是風劍，還是水劍？”
墨鷺羽臉色一僵，忽然喝道：“都不許出手！”
這時，雲水揚身邊剛剛出現的低沉嗚嗚聲都退了下去。雲水揚笑著望了墨鷺羽一眼，上前出招。
隻見那把劍似水似風，像是立馬就要砍下來，想格擋卻都碰不到實物。這次雲水揚的招式就比剛剛行雲流水的多，墨鷺羽幾乎被她繞暈。
墨鷺羽心想不能就這樣敗下陣來，於是不顧三七二十一扇麵一揮，無數黑羽就朝雲水揚射來，雲水揚一伸手，身前就矗立起一道風牆，將黑羽吞噬的無影無蹤。
雲水揚叫道：“墨王停手吧！我剛剛說的要給黑水崖帶來一絲新鮮氣兒，你難道不感興趣？”
墨鷺羽冷哼一聲道：“你鬼心思最多，哪能給你說話的機會！”說著又是反麵一扇。
黑羽眾多，更何況攜帶毒素。那風牆是雲水揚內力所化，吸收毒素越多越是不利。雲水揚額頭冒出汗珠，叫道：“你怎麽那麽不明是非！你想在這黑暗洞穴中待一輩子，黑水崖的生靈們呢？”
墨鷺羽不想她會那麽說，但他覺得雲水揚說話含糊其辭，便也不加理睬，雲水揚續道：“即便是從黑暗中孕育出的生靈，難道就沒有資格看一看世界嗎！”
墨鷺羽一怔，頓時說不出話來，隻聽到自己身旁的猛獸們都發出低喝，他輕聲喝道：“先別出手，聽她再說！”
雲水揚聽墨鷺羽有所鬆動，趕緊續道：“我不知道黑水崖從前如何，難道也和現在一般屈居洞穴？黑水崖地勢陡峭，草木都與凡間不同，正是如此，任何人都不配生存在這裏，隻有你們！”
墨鷺羽皺眉喝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雲水揚頓了頓，一字一句道：“我可以放你們出去，你們信不信？”
這時，四周響起了群獸的嘈雜之聲，像是在熱議，雲水揚趕緊趁勢道：“墨鷺羽，你難道真不為黑水崖的生靈著想？”
墨鷺羽沉吟一會，想到了外麵那一片沼澤。雲水揚初來之時連沼澤中的死氣都沒有感受到，又怎麽能幫他出去沼澤？
墨鷺羽正色道：“姑娘若是用這些孩子們來和本王打趣，本王絕不手軟。”
雲水揚幾乎要支撐不住，索性說道：“不就是一片沼澤嗎！”雲水揚忽然嘴角一鉤，笑道：“我的孩子最近可是餓極了。”
這時，墨鷺羽忽然感到一陣地動山搖，洞穴即使關著石門，燭火也為止顫抖。洞穴的群獸開始躁動起來，紛紛低喝，又都畏縮著不敢靠近門口。
墨鷺羽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趕緊收了法力，對雲水揚怒道：“你膽敢帶著金龍擅自闖入我的領地？若是它傷了黑水崖一草一木，我墨鷺羽就朝靈山加倍討回！”
雲水揚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心想他確實也在為黑水崖盡心盡力。墨鷺羽對黑水崖的執念和責任感，並不比自己對靈山的更少。
雲水揚拉住了墨鷺羽的手腕，意味深長地朝他看了一眼，輕聲道：“你除了相信我別無選擇。”
墨鷺羽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雲水揚拉著走到石門前，雲水揚道：“打開它！”
墨鷺羽自然是不肯，雲水揚便歎了口氣道：“我今日來黑水崖，就是表明我不會帶著靈山嫁給你。我本想以色引你，沒想到你確實對黑水崖一片忠心。我已下定決心與你結盟，並為你備了一份大禮，你難道不看看嗎？”
墨鷺羽看著雲水揚一臉真誠，又想到自己為什麽要怕一個小姑娘，便打開了石門。他望著門外的一切，瞬間目瞪口呆，隨即手往後一張，朝洞穴裏的人叫道：“你們都不許過來！”
隻見洞外頓時風聲大作，鳥跡全無，一隻金色利爪從雲層中探了出來。墨鷺羽心中大駭，自己已經暗中派了最為謹慎人跟著雲水揚，也沒見她帶著金龍，難道這金龍能聽從雲水揚的召喚從靈山立刻趕過來？
這時，雲水揚一把抓起墨鷺羽的手，將他拉出了洞外，朝他大聲問道：“若是我給你備上這份見麵禮，你可願意與我靈山結盟？”
雲水揚另一隻手幹脆利落地揮下，雲層中忽然雷聲大作，一道金光落地劈下，金龍慢慢遊了出來。
雲水揚抬手指向沼澤，金龍會意後一下子就鑽進了沼澤，直至尾巴也沒入了泥中。墨鷺羽在一邊看的心驚膽戰，心想這金龍還是日後作戰的利器，可別就這樣毀了。
就在墨鷺羽著急地要喊出來之時，雲水揚抓著他的手扣得更緊了，緩緩說道：“墨王別急，風裏溪把控靈山之時，龍兒可受了不少委屈，現在就當給他補回來了。”
墨鷺羽聽不懂她的意思，卻看到沼澤上的泥下降了一層，又聽雲水揚假意歎息道：“可惜這地方不全是死氣，這麽多泥可要委屈龍兒了。”
墨鷺羽忽然明白了她在說什麽，叫道：“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