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初遇

  雲水揚隻是雲淡風輕的一笑，對小鬆鼠柔聲道：“我隻對那些想對靈山不軌的壞人心狠手辣，絕對不會對你們心狠手辣的。”


  那小鬆鼠愉快的笑起來，又想說些什麽。大鬆鼠怕它又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來，便趕緊將它拉走了。


  雲水揚倒是不以為意，她早就聽那些道士和仙人說她自負美貌、心狠手辣。她抱了蛋，一路走回雲水澗，隻見這一路上花草風貌，枝頭鳴雀，一副風和日麗的景象。她腳步也變得輕盈起來，不禁自言自語道：“若是有人要傷害靈山，我定要將他碎屍萬段！”她本就俏麗美貌，但這幾句話說出來，臉上竟閃過了一絲陰狠之氣，顯得清冷逼人。


  雲水揚走到澗邊，仔細看了周圍，也沒看到和這蛋有關的物什。她便仔仔細細看著那蛋，隻覺得這蛋除了體型大點，好像與平常的鴨蛋雞蛋無異，心中不免奇怪。


  當晚，雲水揚便召集了靈山的飛禽走獸，詢問大家有沒有見過這顆蛋。群獸都議論紛紛，一陣騷動後又都紛紛搖頭，安靜下來。


  雲水揚剛剛歎了口氣，卻聽身旁一株古木道：“水揚，可否給老朽一觀？”


  雲水揚出生時這株古木就在了，不知它已屹立在此多少年，因此它喊她“水揚”，也是情理之中。雲水揚捧著這顆蛋到古木身邊，問道：“爺爺，你可知道它是什麽蛋嗎？”


  那古木瞅了半晌，用蒼老的聲音緩緩道：“水揚，這是顆龍蛋啊。”


  雲水揚一愣，心中又是驚異又是開心，急道：“那該怎麽孵化它？”


  那古木見她少女心性大起，便笑道：“哈哈哈，你日日捧在懷裏就是了！”


  群獸聽了此話，大多認為是這古木的戲語，便都轟然一笑。但雲水揚卻當了真，見眾人都在哈哈大笑，便覺莫名其妙，於是揮了揮手道：“你們都散了吧！”


  群獸便都散去了，今日一聚，它們便有了日後的談資。


  今日這隻鳥說：“我看到大王一直在洞裏抱著那個蛋不出來呢！”


  那日一隻走獸又說：“那鳥兒胡說！我看到大王抱著那個蛋坐在澗邊，說要給它曬曬太陽呢！”


  日子便這樣一天天過去，直到某天不再有誰談論那顆蛋時，大家卻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一條金龍翱翔於天際，鱗光閃爍堪比太陽，它一吐一息之間竟將雲彩擾亂。那龍長嘶一聲，竟使靈山震動，群獸見了此狀，都不住嘖嘖稱奇。


  隻聽雲水揚打了一聲呼哨，那龍便潛入山林。群獸皆呈驚慌之狀，四處奔逃。隻見那龍伏到雲水揚腳邊盤踞著，用頭去蹭雲水揚的臂膀，竟親昵的如寵物一般。


  雲水揚當下運了內力，咳嗽了一聲，讓靈山上下都能聽到她的聲音，隨即朗聲道：“你們不必害怕龍兒，從此見它如見我！”


  群獸本就仰慕雲水揚法力高強，如今又看著一條威風凜凜的金龍伴隨她左右，更是不敢忤逆一分，個個跪拜道：“大王一言既出，小的們必謹遵於心。”


  雲水揚見它們個個乖覺，又扶著身邊的金龍，不禁心花怒放，一揮手道：“你們各自忙你們的去吧！”


  自此，雲水揚便日日與那金龍戲耍。期間也不停有道士來相擾靈山，捕捉一些奇珍異獸。從前隻是雲水揚一人處理這些事務，早已感到力不從心，如今有了一條金龍在側，收拾那些道士就如踩死一隻螞蟻一般。


  她從前還知道手下留情，但這金龍身形龐大，法力更不是凡人能比，那些道士或死或傷，也成了常事。雲水揚心想是他們對靈山不軌在先，就算是慘死了，也不過是自找的，便也不橫加阻攔。


  直到有一天，一隻狼妖來報道：“大王，今日已是這月第三次了。”


  雲水揚沉吟道：“這次傷了幾人？”


  那狼妖似乎有難言之隱般，支支吾吾道：“這次是……是東邊的整個村莊……”


  雲水揚驚道：“整個村莊？！”


  那狼妖點了點頭，跪了一膝道：“屬下告退。”便急急退去了。


  雲水揚趕到靈山東邊，從山頂望下去，隻見那山腳下的村莊燃起了熊熊烈火，已是損毀大半了，她不禁長歎一口氣，麵露憂色。


  雲水揚站到崖邊，張開了雙臂向下倒去，隻聽得耳邊風聲大作，身子便觸到了一片柔軟。她欣喜地翻了個身，抱住了身下的金色，大喊道：“龍兒，你這次比上次又快了許多！咱們去雲水澗！”


  那金龍像是聽懂了雲水揚在誇它，便快活地上下翻騰，將雲水揚逗得哈哈大笑。


  半晌，一人一龍立於雲水澗旁。


  雲水揚撫了撫金龍的龍須，那金龍也側過頭蹭了蹭她的手心。雲水揚不忍道：“龍兒，你知道嗎，這已是你這月傷的第三個村莊了。”


  那金龍忽然正了身子，疑惑地瞅著雲水揚。


  “我自出生以來，便知自己要在有生之年保佑靈山周全，靈山周邊的那些村莊，自然也是我的管轄範圍之內。他們都喊我妖王，可是這其中有太多迫不得已……”


  雲水揚說著說著就有些情動，聲音也開始發顫。那金龍見她此狀，也開始“唔唔”地嗚咽起來。


  雲水揚摸了摸金龍的頭道：“龍兒，我不能再放你那麽自由下去了，自今日起，若非我的命令，你不可踏出這雲水澗半步。”說完便用手指在它眉心一點。


  那金龍自出生起就視雲水揚為父為母，它聽懂了雲水揚的話，便低了頭緩緩步入澗中，伏在了水下。


  那金龍隻拿一雙焦黃的眼睛瞅著她，在月光和湖水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幽深。雲水揚見它頹然，自己也不禁傷心起來，伏在澗邊輕聲對它道：“龍兒，我還是會日日來找你說話。”


  即便雲水揚已經將金龍囚禁了起來，但為金龍害人找上靈山的人依舊是絡繹不絕。但凡雲水揚能夠抵擋的，便不讓金龍出麵。如此下去，過了一年以後，靈山又漸漸平定下來，回複了原狀。


  一日，雲水揚難得清閑，在澗邊撥弄古琴。忽聽一男子歎道：“妙哉妙哉！”


  雲水揚猛然抬頭，發現不遠處站了個白袍男子，長得是英俊風流、仙風道骨。她心下一沉，這人都走到眼前了，自己竟都未曾發覺，想必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當即站起身來，問道：“來者何人？”


  那男子笑道：“我乃瀛洲上仙風裏溪，打攪雲姑娘撫琴，實屬不該。”


  雲水揚咬了咬嘴唇，心想來者竟是一個仙人，若是來惹事的，便不好辦了，便問道：“你來靈山意欲何為？”


  她這幅情態在風裏溪眼裏又是另外一幅模樣了。他早就聽聞靈山妖王風流靈動，端的美貌冷豔，隻是法力高深，心狠手辣。如今一看她臉上忽閃緊張之色，不過是個美貌的普通小姑娘。他便笑道：“本仙聽說靈山金龍為害一方作惡多端，特來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