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父子談話
「對不起，對不起，這個塵民的基因太差了，腦子不太好使。」
「你走開，他都這樣了，就不能放過他嗎？」
···
「荷光者大人，他就快要死了，只是想吃一個上民的食物，請您饒了他吧。」
···
湊巧經過，目睹了整個過程的雲染，這次算是有所防備，提前拽住了想要上前的大眼妹，「不準去。」
不待阿麗塔開口，他又接著說道：「不要問為什麼，就是不準去。」
「為什麼？」
「沒有那麼多為什麼。」雲染嘴角抽了抽，耐著性子問道：「你了解經過了嗎？看到就想上去幫忙，幫錯人了怎麼辦？」
一聽這話，阿麗塔不禁猶豫起來。
「不是什麼人都值得幫，以後想幹嘛記得先告訴我，我不同意，不準做。」
他算是看出來了，大眼妹不光心思單純，還是個一根筋，並且附有很強的正義感。
這可不算什麼好事，要是沒個約束，在燈塔上很容易鬧出事，必須得看嚴實一點。
「沒什麼好看的，走吧。」
挨罰的塵民天天都有，還是一堆，這要是碰到一個幫一個他不得累死？
拉著三步一回頭的少女離開通道，雲染找到了正在幫工的8925。
「4396！」小男孩看到他很激動，語氣忐忑中懷著一絲期待，「9033怎麼樣了，她的病能治好嗎？」
「那必須的，你老大我親自出馬，還能有搞不定的事情？走吧，帶你去看看她。」接男孩去上民醫療區看望9033，是雲染來這的目的。
不似昨日的阻攔，雖然尚未對外公布，可憑著ID卡上，讓人不明覺厲的神使身份，幾人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便來到了上民醫療區。
洛蒂昨天值了一夜的班，這時已經回去休息，負責照顧女孩的是另外一名護士。
上頭打了招呼，即便感到奇怪，醫療部還是精心照顧著女孩，沒有因為塵民的身份而有所懈怠，最少表面是這樣。
一夜的治療，讓女孩面色好看了些許，不似昨天那般蒼白。
幾人進屋時，小姑娘正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看上去有些緊張。
「8925？」看到熟人，女孩猶豫著想坐起來，雲染上前幾步，拿起一旁的靠枕墊在床頭，幫她坐起了身子。
「9033，感覺好些了嗎？4396說你很快就能好起來，到時候我們就又可以一起去幫工了。」
男孩先是興奮的傳達了好消息，又從口袋中掏出了幾根棒棒糖，遞了過去，「吶，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糖。」
「哇，這麼多，你哪裡來的？」
「是上次幫忙給的酬勞。」8925迅速的擦了下眼角，「我那裡還有很多，等你病好了，到時候都給你。」
「這些就夠了，你的還是自己留著吧。」女孩微微低了低腦袋，表情失落的喃喃道：「醫生說燈塔上的葯不夠治好我的病，就算夠，治好了也是浪費……」
「別聽他們瞎說。」雲染在一旁忍不住皺了皺眉，「燈塔上不夠，地面多的是。」
安慰女孩不用擔心，他將8925拉到一旁，「這幾天你就別去幫工了，留在這裡陪她吧。」
「真的嗎？可是.……」
「工程部那邊不用管，我會去說的。」
···
···
燈塔，頂層的某個大廳。
查爾斯獨自來到這裡，他站在門口稍作停留，緩步朝廳里走去，「城主大人，您找我。」
「嗯。」
摩根淡淡的應了一聲，背著雙手看著窗外燈塔下的荒涼戈壁。
查爾斯有些疑惑，見他沒再開口，不由上前半步，跟老頭並肩站立，一同看向了窗外。
二人沉默了良久，摩根忽然問道：「查爾斯，你管理光影會多久了？」
「回城主大人，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老頭有些感慨，「這二十年裡，你盡心儘力管理光影會，幫我維持著燈塔的秩序，真是辛苦你了。」
「那為什麼不是我，而是選擇了馬克？」
「我承認，馬克帶領獵荒者為燈塔尋找物資，有著不可忽視的功勞，可我呢？」
「我這麼多年的努力，難道還不夠引起您的注意嗎？」
摩根側了側首，看著情緒激動的查爾斯，深深嘆了口氣，「這是末日啊孩子，有些時候我不得不做出一些艱難的抉擇。」
這些年來，查爾斯三番五次和馬克對著干，他都看在眼裡，在位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憑著多年來的威信，倒還不會出什麼岔子。
可他畢竟老了，不可能一直坐著城主的位子不讓。
一個是他的親兒子，一個勝似兒子，對於誰是繼承人這一點，摩根私下同樣糾結了很久。
如果選了查爾斯，憑他對兒子的了解，只會更加變本加厲針對、打壓馬克。
比起查爾斯，馬克在燈塔和地面之間，出生入死多年，明顯更得人心。
如果雙方矛盾擴大，很可能會惹出大亂子，那到時候，這幾十年來的努力，可就全都完了。
而馬克則不同，管理經驗或許略有不足，但他也不會馬上撒手人寰，還有幾年時間可以教導馬克。
選查爾斯當城主，可能會引起一群人不滿，並且這個幾率很高。
選馬克當城主，只有查爾斯一個人不滿。
為燈塔忙碌了一生，摩根不想晚年出現什麼岔子，更不想給燈塔留下隱患，內心衡量之後，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
···
自家兒子養了這麼多年，摩根再清楚不過。
這是典型的沒有領導命，卻得了控制人的病，真要把燈塔交給了他，遲早會出大問題。
當然有些話不能明著說出來，那樣無疑會起到反效果。
為了安撫兒子，他還是重新組織好語言，用比較委婉的方式勸解道：「孩子，我不希望你強行去負擔一些你做不到的事情，這樣活著太累了。」
「你以為我只是想當城主嗎？這麼多年，你從沒有正眼看過我。」
查爾斯眼眶忽然濕潤，顫抖著說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比任何人差。」
「查爾斯……」 ——
PS：前文中對艾麗卡的身高數據描述有誤，應該是接近一米六才對，已經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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