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活人祭品
在眾人擁簇下,花車緩緩駛來。
車裏堆滿了五彩繽紛的鮮花,花煞慵懶地坐在花叢中,一襲黑紗,猶如一顆最高貴,最神秘的黑玫瑰。黑紗,紅唇,黑與紅的極端對立,妖豔到極致。
蕭楓頓時坐直了身子,就連一直微笑著的眸子此時也笑不出來了。他的目光一直尾隨著花煞下了花車,兩名白衣侍女在後提著她長長的黑紗裙擺,她款款走上行台,伴隨著步伐,那頂金色頭冠上的珍珠微微搖曳,明亮璀璨,無與倫比的高貴。
她一出場,可謂驚豔四座,眾人仿佛都看癡了一般,一個個
屏氣凝神,就連龜玆國王看得也失神打翻了茶杯。
花煞接觸到他的目光,心下一驚,他究竟是什麽人,竟然被龜玆國王奉為上賓?
她此時這個打扮固然風華絕代,但他還是固執的認為那夜在金河船上的那個靈動的江南小公子更加可愛。
奏樂,起禮。
兩行白衣少女引領在前,每人都各自手持著一枝細長的娑婆枝,另一手中拿著白玉瓶,瓶內盛聖水,一路輕點揚灑,嘴裏念念有詞。
那是一種奇怪的發音,好像是一種什麽咒語,帶著令人臣服的魔力,匯率在行台外的子民們,自然都聽懂了這種咒語,他們都是虔誠的信徒。紛紛謙卑的匍匐在地,嘴裏喃喃地念著同樣的咒語,那是一種絕對的虔誠,絕對的信服。
一個人念咒語並不可怕,但接連著幾百人,幾千人,直至幾萬個人嘴裏都念著相同的咒語,那聲音就匯成一片,越演越烈,如同一團黑雲沉沉壓來,讓人喘不過氣,帶著令人無法拒絕的逼迫力,那是一種信仰的力量。
看到這一幕,花煞的心猛然抓緊,她不經意地抬眸望向不知何時已經登上淨台的鏡樽玉,他臨風而立,一襲寬大的黑袍,衣襟處滾著金邊燙花,袍擺在風中翻滾,猶如一隻憤怒的蛟龍在空中張牙舞爪地舞動。
站在淨台上,負手而立,目光明亮,精神炯炯,生得邪魅眾生,獨自站在高台,信徒們虔誠的匍匐在他腳下。他,如同一隻嗜血的雄獅,那是一種君臨天下的強大氣場。
此時此刻,在他麵前,龜玆國王作為一國之君反而倒被人忽略了。
“上火架!”他一揚手,話說的很慢,音調也不大,但就是帶著一種令人臣服的力量。
昆彌宮弟子們,一個個手持火把,排著隊伍登上火架台,眾人這才注意到原來名一側台上不知何時已經搭好了一個火架,那是由無數粗壯的木頭搭建而成,正中是鋪滿了無數黑色曼陀羅花的十字架,正好足夠一個人的大小。手持火把的弟子們站在火架旁,等待命令。
台下的子民們紛紛興奮起來,這是他們的習俗,每當舉行一次萬人空巷的盛典時,就會用一個活人作為祭品,用烈火焚燒,挫骨揚灰。而每一個祭品,曆來都是昆彌宮宮主通過占卜,從死刑犯中選出來的,他們都是些凶殘惡極的罪人,用他們作為犧牲,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子民們非但不會反感,反而都會十分興奮,當看到一個罪人,被熊熊烈火活活燒死的場景,全身血液都會沸騰起來。
這便是人骨子裏的罪惡。
鏡樽玉回首望了望她,天地之間仿佛隻有她一個人的存在,目光纏綿動情,卻又隱隱透著幾分怪異,不知是在看她,還是透過她看到了另一抹倩影,那抹令他魂牽夢縈的倩影。
花煞被那兩行白衣女子引領下走上了淨台,他驀然伸手一把將她狠狠擁入懷中,灼熱的男子氣息撲到她臉頰上,染出桃紅嫣然。有力的臂膀桎梏著她柔軟的腰肢,任她如何掙紮。隻是一雙邪魅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她,仿佛要看穿她的靈魂一般。
台下的子民們一片嘩然,鏡樽玉一襲黑袍,君臨天下,而花煞一襲黑紗,被他抱在懷中,小鳥依人般的般配。好像就是他胸口開出的一朵黑色玫瑰花。
鏡樽玉一揮手,一個女人被信徒們押上了火架台。
花煞驀然瞪大了眼,這個被鐵鏈鎖住四肢的女人不是阿蠻母還是誰?!
她不用看也該知道此時的思思該是如何激動。渾身的骨血如同被凍住了一般,她悄然抬頭,隻能看到他精致的側臉,在陽光下邪魅動人。
但她知道,這不過是一個帶著美人皮的惡鬼,會噬人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