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大局在握
一想起這個事情，肖老爺子的心裏頭別提有多難受。
說實話，他跟小簡丫頭之間，的確要更親近一些。興許是那天晚上爺孫兩個吃的那頓飯，也興許是那丫頭本身就是個容易讓人放進心裏頭的人——就跟她媽媽一樣。
所以，如果真的要讓肖老爺子在季懷城和簡如琢隻見做出選擇和偏向的話，他能想也不想地就給出自己的答案。
而且他也能感覺出來，簡如琢也是真的很信任他。要不然，這丫頭也不會把埋藏在心裏那麽多年的話都一股腦說給他聽。
所以如今這種狀態，算是辜負了那丫頭的信任吧？
如果季懷城沒辦法把事情解決妥當的話，他真不知道應該怎麽去麵對那丫頭。
“昨天事態緊急，我來得太晚怕解釋太多打擾您休息。所以原本就打算早上起來跟您說的，結果剛剛又處理了幾個公司文件，這才得空。肖爺爺，都是我不對，辦事不謹慎，您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我一聲不吭讓您出氣。”
聽了這番話，肖老爺子的火氣發也發不出來。他從來就受不了這種滾刀肉的性格，皮的要命，笑嘻嘻的根本打不下手，就跟肖則敘那個小兔崽子沒什麽兩樣。
這季懷城原本不是這麽個性子的，不是嗎？
可肖老爺子的記憶又突然變得久遠起來——好像很多很多年前，他還小的時候，原本也是這麽個性子的，不是嗎？
兜兜轉轉，總算看到了些舊日有人味兒的影子，而非一個冷冰冰的、隨時隨地透露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場的機器人。
他冷哼一聲，開口說道：“打你？罵你？我敢嗎？我一個賦閑在家裏的老頭，怎麽敢教育如日中天的季家少爺？哼，你們季家還不直接來找我拚命？”
“肯定不會，我保證。”
季懷城笑了笑，眉眼之間是鮮少見到的平和和溫柔。
“聽你這話的意思，現在季家你說了都算？”肖老爺子聽出了畫外音，挑了挑眉。
“算，很早之前就算了。”季懷城坦然回道。
“那你父親呢？不管事了？”肖老爺子又問。
“不管了，他年紀大了，還操那麽多心幹什麽？”
這句話，季懷城說的輕飄飄的，臉上的神色也沒什麽變化，讓人看不清楚真實深淺。
幾乎整個B城都知道，季家父子之間關係微妙。本以為要跟著母親離開的大兒子選擇留在季家，讓一部分覺得意外。從那之後，父子兩個的關係卻又跟之前一樣，該如何就是如何，並沒有惡化的表現。可到後來季懷城學成歸來，進入季家公司之後，父子兩人在商業版圖上的矛盾就一直沒少過。
說白了，不少人都還等著看季家父子反目成仇的戲碼——補上十幾年前沒看到的。
但是，沒有。
外界雖然還沒聽到什麽確切消息，但是季懷城今天這麽說了，那就說明他已經搞定了季家的方方麵麵。攘外必先安內，內就差簡如琢這一步就安好了，接下來就可以著手攘外了，不是嗎？
“你說的在理。”肖老爺子展顏，露出了今天第一個微笑，雖然很輕微，但是也是種向好的征兆，“他當初就是管的事情太多，平白招致了那麽多災禍，如今倒是要你這個兒子來教他為人處世了，希望他能真的學好。”
“肖爺爺放心，季家有我在。”季懷城一字一頓，滿是一個成年男人最鄭重的擔當，“關於妙妙的事情，我會盡快跟她說清楚。分別了這麽多年，我想先讓她平靜平靜，免得因為抵觸而影響情緒。”
再說了，他有的是時間。
剛剛他才收到路西法那邊的傳訊，說簡不讓的攻擊和破解已經暫停，想必是被繞暈了，得留時間喘息一口。
他季懷城做事情從來都有超出常人的耐心，他能蟄伏那麽多年，就不會允許自己在展開計劃的時候有任何疏漏！
“行吧，暫時隨你。”肖老爺子歎了口氣，顫悠悠拿過酒杯抿了一口，“隻是季家小子，你可別太自信了。你知道你妹妹現在可不止是你一個人心裏的重心。”
“您是說我的舅舅舅媽家嗎？”
“不止。”
“您是說何市長家的公子？”
“也不止。”
“您是說嚴家？”
“喲，這丫頭牽扯的人還挺多。”肖老爺子倒是有點意外了。
“難道不是嗎？”季懷城微微皺了皺眉頭，不解其意。
“當然不是。”肖老爺子看著對麵那張疑惑的臉，心裏多少都覺得有些舒暢，“你該不會不知道裴家的小子也對她有意思吧？”
“裴家？隔壁的裴家？”
“沒錯。”
季懷城更納悶了，自己的左膀右臂褚遠之就在裴家做內應，可他怎麽沒聽說裴尚予跟妙妙之間的關係？
上次他在裴家撞見妙妙，回來隻是說妙妙在那兒跟人起了爭執，但半點沒提過感情的層麵。
這是怎麽回事？！
是對方埋得太深了，還是褚遠之故意的？
“看你的樣子，肯定是不知道了。”肖老爺子又抿了一口酒，慢條斯理地說道，“裴家小子回國之後也很低調，他對小簡丫頭有意這件事，我還是無意之間聽人說的，恐怕整個B城知道的人也不多。裴家那個小子可是個深藏不露的主兒，萬一他知道小簡丫頭不見了，橫插一手，你能確定自己百分之百防得住？”
這算是敲打。
看他優哉遊哉、勝券在握的樣子，八成已經覺得全部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了。
肖老爺子跟裴尚予不熟，可總歸從小到大接觸的次數多一些。他的眼光素來毒辣，如果說讓他選出B城的下一代裏頭看得上眼的男孩子，季懷城算一個，裴尚予算一個，何小川算一個……行吧，自己家那個不成器的孫子也算。
甚至，在肖老爺子看來，裴尚予的未來發展，甚至要比季懷城更高一籌。
隻是這話，不好說，也沒必要說。
就在季懷城沉思的時候，肖家別墅外突然傳來一陣響動。透過落地窗，剛好能隱約看到一點。
有人來了。
而且，來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