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關鍵信息
“生病了？怎麽回事？”
裴尚浩不說話則已，一說話驚人，立即吸引了三個男人同時的最高關注。
關於裴尚浩這個孩子，裴尚予還是很了解的。雖然是孔淨楠的兒子，但是性格上跟自己的母親完全不同。他年紀不大，可說話做事都很有章法，性子沉穩不毛糙，尤其是在重要的問題上，絕對不會出現連證據都沒有，憑空捏造的情況。
所以，對於他張嘴就來的這條消息，裴尚予很是當回事。
說不定……就有了不得的線索，也說不定！
“嫂嫂這兩天沒有回複過我的消息，打電話發微信發郵件都不回。那天她還說讓我把繪畫上遇到的問題都整理下來，她幫我問老師呢……”
聽電話那頭的小男孩說了這麽一通，裴尚予揉了揉眉心——看樣子，還真是高估了這通電話的重要性。
“……另外還有，哥哥。”就在這時，裴尚浩突然話鋒一轉，另開一個話頭。
“嗯，怎麽了？”
“今天，褚醫生來給我檢查身體了。”雖然說的是稀鬆平常的事兒，但是透過聲音就能想象出那小子的臉皺成苦瓜的模樣。
“這事兒你媽已經跟我說過了，她說褚醫生說你的身體恢複的不錯，已經不用吃藥了，對不對？”
對著小朋友，裴大少爺總是有超出尋常的耐性。即便一邊的簡不讓已經數次用眼神跟肢體動作示意他，關鍵時候不要拉家常。但是裴尚浩鮮少給他這個做哥哥的打電話過來，不等他說完就直接掛斷的話，恐怕會傷害到小朋友脆弱的內心。萬一再因此疏離，留下了什麽心理陰影，那就不好了。
“對，褚醫生是這麽說的。那些藥實在是太多也太苦了，再這麽吃下去我可真的受不了……”話說到這兒，他突然回過神來，“哥哥，你不要再打岔了，我還有很重要的事兒沒說完。”
“……好，你說。”
強行讓裴尚宇閉嘴的，除了簡如琢之外，恐怕也就隻有這位裴家同父異母的小少爺了。
“是這樣的，哥哥。今天褚醫生來給我看診之後，我們來了一個離別前的擁抱。但在擁抱的時候，我在他身上聞到了一種很淡但是很熟悉的味道。這個味道我之前一直沒想起來到底是什麽，剛剛突然之間意識到，那個好像就是嫂嫂身上的氣味兒。”
“你確定？”裴尚予瞬間站了起來，三兩步就跑到了路斯卡那台電腦前。
“我……不是很確定。”說完這句話後，裴尚浩又忙不迭解釋說，“但是我的不確定，是不確定這種香味的來源到底是不是嫂嫂。哥哥你知道的，我的嗅覺一直很靈，所以我非常確定我的確聞到了這種氣味，而且確定我嫂嫂身上的也一定是相同的味道。但是我也不知道，在褚醫生哥哥的交際圈子裏，到底有沒有人用同樣的一種香氣。所以，隻能打電話來問問哥哥你，是不是嫂嫂身體不舒服，讓褚醫生看過。”
原來如此。
裴尚予這才知道，裴尚浩的信息來源居然不像是自己想的那麽簡單。
褚醫生褚遠之，有什麽問題嗎？
“哥哥，你怎麽不說話了？到底嫂嫂的身體怎麽樣？是生病了，還是要給我生小侄子或者小侄女了？”
“……”
裴尚予怔了怔，忍不住失笑，這孩子的腦洞可真是非同一般，不過這倒是提醒了他，等一切都解決好的時候，倒是可以把這麽重要的問題提上日程。
“尚浩，我們不住在老宅，所以並沒有請過褚醫生。所以你聞到的，應該是褚醫生其他病人或者朋友身上的香氣，隻是跟你嫂嫂的氣味相似罷了。”話說到這兒，他頓了頓，接著說道，“你這麽關心她，哥哥沒白疼你。你乖乖休息好好做功課，等她這短時間忙完工作，我們就回去看你，好嗎？”
“好！”
電話那頭的聲音脆生生的，顯然比剛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歡快了很多。
掛掉電話之後，簡不讓哼了一聲：“還真沒看出來，你對你這個弟弟真是不錯，這耐心無人能及。你現在失望嗎？是不是本以為有什麽線索的？”
話裏話外的諷刺和擠兌清清楚楚，這話就是專門說給裴尚予聽的。他不是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查找線索的最關鍵時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至關重要的。他接這一通電話，不僅占用了自己的時間，路斯卡跟他的精力也不可避免地被直接分散。
“失望？為什麽？”裴尚予看了簡不讓一眼，大步走回自己的電腦前坐定，“我弟弟提供的可是最關鍵的消息。”
“什麽？”
簡不讓一臉疑惑，這種拉家常一樣的交流，有什麽價值？不就提到了一個家庭醫生嗎？這家庭醫生跟這件事有半毛錢的關係嗎？
“我發現你這個哥哥當的還真便宜。”裴尚予手上的動作又開始忙了起來，“你知道你妹妹身上的氣味是哪兒來的嗎？”
“哪兒？”簡不讓一腦門子問號，他是真不太清楚。
“你們家用的皂粉的味道可是你母親親自挑選配製的，上次來B城又帶來很多，這絕對是你們簡家獨一無二的味道。”
經過裴尚予這麽一提醒，簡不讓立馬反應過來——沒錯，就是這樣！
自打母親懷了大哥，對吃穿用度都非常在意。所以就特別調配了很多專用的東西，皂粉就是其中之一。他還沒離開家的那陣子，也總有人說他身上的味道好聞。隻是離開太久，把這事兒忘在了腦後。
“請問，你們家除了簡如琢之外，誰還能接觸到一個身在B城的醫生？”裴尚予一針見血。
“他到底是什麽人？”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麽人，以前我不在家，對這個家庭醫生也沒怎麽在意過。現在我正在查，不過最起碼能確定，他必然是跟這件事有關係的人，也是跟季家季懷城有關係的人。”
這是個太關鍵的發現了，原本還愁著這麽多可疑地點沒有辦法篩除，如今順著褚遠之這條線，應該還能有所進展。
所以，裴尚浩的這通電話，從投入產出的比率來說，血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