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不光彩
“不光彩是指？”
簡如琢撐著下巴，不太能確定這個詞的具體含義。
這個世界太複雜了，所謂的光彩和不光彩，往往很難界定。光彩有很多種形式和認知，不光彩同樣也有很多。
“怎麽說呢？”裴若舒思忖回道，“孔淨楠出身自單親家庭，從小跟著母親生活。她的母親，職業有些不太漂亮……大致我覺得你也可以猜到一些，雖然不至於皮肉生意那麽不堪。”
對此，簡如琢訝異地不得了——畢竟從孔淨楠的身上，無論是氣質還是給人的感覺，都不會讓人覺得她出自那麽一個家庭背景。
也沒有看不起和詆毀的意思，隻是單純地這麽認為罷了。
“那然後呢？”簡如琢問。
“後來也算是運氣好，她母親給當時的一個富商做了固定的伴侶。雖然沒有名分，可終歸也算安定了下來。隻不過她並非是富商的孩子，所以身份地位不言自明。富商在錢財上對她們並不算闊綽，可也還算不錯，最起碼孔淨楠有機會從最普通的國內學校，直接去了國外讀書。”
這麽聽起來，的確是運氣還算不錯的了。
“那再後來呢？”簡如琢又問。
“後來富商不長情，孔淨楠的母親很快被拋棄了。她在國外沒有任何倚靠，又不想休學回家，所以也經曆了不少苦難。這些經曆讓她的性子裏頭多了一種現實，她太明白自己要什麽，所以做任何事都仿佛帶著一種目的性。”
“包括跟裴尚予交往嗎？”
“是。”裴若舒回答的斬釘截鐵，“別人不知道，但是那段時間我一直以照顧尚予的名義留在他身邊，所以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從最開始，孔淨楠對於裴尚予的態度就很曖昧。她完美繼承了自己母親對付男人的高級手腕，同時又保持著自己的理性和實際。她不知道尚予的身世，隻覺得他的條件似乎不錯。可這種所謂的似乎不錯，又怎麽能滿足她的需求呢？”
“什麽……需求？”
“物質上的需求。純粹的物質上的需求，以及對被認同被羨慕的生活的渴望。”裴若舒斟了一杯茶，示意簡如琢，“所以她一邊在覺得尚予是個很好很帥的男孩子的同時，又沒辦法死心塌地地跟他做出什麽承諾。她一直在尋找自己能夠找到的，更高層次的對象。你懂我的意思嗎？”
怎麽可能不懂呢？
人就跟植物一樣，都有趨光性，而孔淨楠的光，無疑就是所謂的物質。
一個物質至上的人，本身不應該被鄙夷和摒棄。
但是為了自己的目的，去有意和無意傷害別人的做法，實在是難以讓人接受。
“那裴尚予呢？他知道嗎？”
簡如琢放在膝蓋上的手掌微微有點顫抖，她也不知道這種生理反應到底是怎麽回事。
“愛情是有蒙蔽性的。”裴若舒笑的很無奈，“饒是他這麽聰明的人，也走過這麽一段彎路，跳過那麽大一個坑。說一句可能會讓你覺得不舒服的話，當初對於孔淨楠，尚予是真的很上心。他也為她做了很多事，做了很多改變。但是你要知道，誰從一出生開始就懂得人情世故、恩怨情仇？”
這是在意料之中，可又有點讓人不想去認同。
她明白裴若舒的意思，是不想讓她因為過去的事情對裴尚予產生什麽看法。平心而論，她沒資格這樣。畢竟誰沒有過瞎了眼的感情經曆呢？比起裴尚予的那一段，自己的好像也沒有光彩多少。
“我懂你的意思，小姑姑。”簡如琢的心情莫名開闊了那麽一點點，雖然不盡人意，“之後呢？又發生了什麽？”
“後來孔淨楠回國，給至臻集團投了簡曆。她的確很優秀，順利進入了秘書室，又被我大哥看重，做了總裁秘書。後來的事情，我想我不用說你也能猜出來。當時我大哥單身，雖然年紀大了些，但是也不是讓人沒辦法接受的程度。再加上他本來就花心的性子，所以稍稍用了一點手段就搞定了這個歲數足以做她爸爸的男人，成了裴家的第三任太太。”
“那她跟裴尚予的事情呢？難道沒有人知道嗎？”簡如琢雙眸圓睜，還是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以前除了我之外，應該是沒有任何人知道。其實孔淨楠準備搞定我大哥的時候，也不知道裴尚予就是裴家的孩子。但是後來她知道了，卻沒有任何影響。尚予是個愛麵子的人，他雖然接受不了，可也沒有到全都撕破的地步。”
簡如琢敏感地抓住了話中的重點，立即問道：“以前沒有人知道，那意思是現在不一定了嗎？”
對於眼前丫頭的敏感和聰慧，裴若舒還是滿意的。
她思忖回道：“我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有人在調查。雖然切入點並非是調查這段舊情，可隻要是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就不可避免地能夠順藤摸瓜。到底是我徒有擔心還是真的如此，到底調查這些事的人存著什麽目的，到底到時候會產生什麽樣的影響……這些問題，我也不知道。”
恐怕除了調查的人之外，也沒有任何人能知道。
如今裴尚予回國，卷入裴家的是是非非當中，成為靶子是正常狀況。
“好了，現在說一說關鍵吧。”裴若舒舒了一口氣，語氣變得輕快起來，“所以這就是我問你那個問題的原因，到底是裴尚予親口說的對孔淨楠還有舊情，還是隻是一麵之詞。”
話說到這兒，她頓了頓，點了點自己。
“我不是護犢子，我對尚予的了解比任何人都多一些。他對你的模樣我都看在眼裏，這並非兒戲，而是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我知道你們之前是因為一紙合約，但是現在顯然不是。你不知道他在沒有遇到你的時候，對曾經過往絕口不提的模樣多讓人心疼。如今，我可以肯定地說，是你讓他從這種困擾多年的負麵情緒當中解脫出來，你才是最厲害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