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打算辭職
何小川思忖了一下語言，然後開口對正在氣頭上的簡如琢說道：“我覺得情況不對。單從這位毛先生的言談來看，斷然不可能是這個行業裏的。你可能不清楚，做經紀人這行比咱們當記者的更講究資曆。能混到給肖則敘這種搖錢樹財神爺當臉麵的，絕對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更何況，肖則敘雖然不靠家裏，但他們家對他走這條路的管束和要求都很嚴格。”
毫不客氣地說，肖則敘要是敢這樣，恐怕早就被他們家那位老太爺打斷腿了。
“我知道。但是事情就放在這裏了，你說還能有什麽情況？劉梅梅手機丟了？電話被競爭對手轉接了？有人看不慣肖則敘所以想給他搞個惡作劇？以此惡意敗壞他的名聲？你覺得可能嗎？拜托，我能聽得到電話那頭的背景音，明明就是在片場那種環境啊，你不要以為我判斷不出來。”
是……不太可能。
就算是手機丟了，那他們負責藝人聯絡的同事也應該早就收到了消息。更何況簡如琢也說了，背景音是在片場，這跟他掌握的肖則敘的最新行程倒是吻合。
但是，他還是不太想的明白這件事到底是怎麽樣的來龍去脈。
“先不說這個了。”何小川打算暫時略過，一來是簡如琢正在氣頭上，二來是單憑猜測永遠得不到確切答案，“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這才是他關心的重點。
很明顯，經由目前的狀況來看，簡如琢已經在接洽這個環節就把事情徹底搞砸了。
聽到何小川的這個問題，小簡同學徹底泄了氣。
她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著自己的頭發，悶聲回道：“怎麽辦，我還能怎麽辦？就知道不能對自己的處境那麽樂觀，忘記了跟B城這個地方八字不合……”
何小川差點沒被她逗笑，這丫頭真是自帶笑點，這時候居然怪起八字風水來了。
“看你這話說的，可不能因為一個暫時性的小挫折就對這座城市那麽死心。你看你最好的朋友嚴楚潼在B城，你來B城又遇到了我這麽好的新朋友，其實也很不錯的，不是嗎？”
對於何小川的安慰，簡如琢倒是有一點點觸動。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過往曾經，不知道這些還算美好的經曆對她而言並非錦上添花，隻能算雪中送炭而已。
“我可能真的要辭職了。”
半晌之後，簡如琢抬起頭來，認認真真地看著何小川，真誠又冷靜地說道。
“不至於吧？就算采訪肖則敘這條路被堵死了，盧君那邊我們還有轉圜的餘地不是嗎？”
聽了他的話，簡如琢搖了搖頭，衝他笑了笑。
“毛先生說了，他們能讓我在這個圈子都無法立足。既然這樣，我也不好這麽麻煩人家。當紅頂級男明星的團隊，對一個實習小記者大動幹戈，傳出去多掉價？”
“你這樣說可就……”
何小川皺了皺眉，覺得這個理由不能稱之為理由。很多時候狠話放出來隻為了增長自己的氣焰而已，鮮少有人就真的小心眼到這種地步，明知道錯在己方，還唯恐天下不亂地亂攀咬。
但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被簡如琢直接開口打斷了。
“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他們怎麽對我都沒什麽關係，我也不會因為這種空話就臨陣脫逃。”話說到這兒，她歎了口氣，“我是突然覺得自己真的不適合娛樂版的氛圍環境。”
“之前我在A城商報，那是家不算大的傳統報社。隨著紙媒的沒落，我們的業績也很不景氣，完全靠著早些年打拚下的名聲過日子。每天都在為第二天的稿件發愁，每個月都會有被裁員的惶恐。雖然這樣，但我覺得我這兩年過得輕鬆愉快，回想起來沒有任何讓人糟心的東西。”
何小川沉默不語，垂著頭卻很專心地在聽簡如琢口中說出來的每一個字。
“我有很多像朋友一樣的同事，他們不會因為你這個月多上了多少稿子多做了多少采訪就妒忌你，排擠你。我有像長輩一樣的領導，他們真的是關心你的工作狀況，偶爾也操心一下你的生活。我也遇到過不算客氣的采訪對象，但大家都也還能勉強和平收場。”
“我才剛剛入職第三天，這個新的環境就給了我一個措手不及。我知道我可能太偏激和片麵，但不得不承認，這個概率並不算小，不是嗎？今天的事情，或許就是給我一個提醒。告訴我不要試圖融入這個跟自己八字不合的圈子，該從哪兒來就應該回哪兒去。”
以前，簡如琢一直覺得自己的抗壓能力挺強。可如今經曆了這一係列糟心的事情之後，她發現並非是她能承受很大的壓力，僅僅是因為她並沒有經曆過那些真正對她構成壓力的奇葩事件。
說完這些之後，她直起身來拍了拍何小川的肩膀。
“何公子你放心吧，雖然我們以後不在一起工作，但是我覺得你是個很好的人，所以在跟楚潼有關的事情上，我能幫上忙就一定會幫的！”
何小川輕舒了一口氣，抿著嘴笑了笑。
“我本來是想勸你的，不過你絮絮叨叨說了那麽多，倒是讓我也覺得工作環境太糟糕，不如辭職來的痛快。與其強行把你留在這裏，讓煩心的事兒磨平你的熱情，出於人道主義精神，還是看你去真正適合自己的地方更開心。雖然我覺得，你是個擁有無限可能的人，留在這裏說不定更能發光發熱。”
“在發光發熱之前，我恐怕早就愁成了一個禿頭。”簡如琢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打開了桌上的電腦，“好了你去忙正事吧，我稍微整理一下，寫一封辭呈。”
何小川點了點頭，即便已經豁然了，可內心還是有那麽一些些揮之不去的小惆悵——等她走了，他的工作會立馬恢複成之前的樣子，如行屍走肉，毫無靈魂和期待。
……
簡如琢剛打開電腦，桌麵突然蹦出了一條新郵件提醒。
她順手點進去，本以為是什麽群發的垃圾郵件……但沒想到！
“本周三下午兩點半，可於躍龍影視基地C區見麵接洽，請簡如琢記者務必獨身前來。”
落款是，肖則敘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