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市長公子
“當然可以。”
何小川勾了勾唇角，周身散發出來的氣質更閑然了一點。戳破了平常上班族這層偽裝，總歸會散發出一點打小培養的貴氣出來。
這對他來說也是一件身心愉悅的好事——跟明白人講話，非常輕鬆，而且根本不用考慮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簡如琢抱著水杯，順手從桌上拿過那疊厚厚的從業準則攤開在何小川的桌子上，膝蓋上還攤開了一本筆記。看上去乖乖巧巧的，就像是在跟前輩虛心討教一樣。
何小川的配合也很默契，他伸手抽出一支身價不菲的鋼筆，裝模作樣地在紙上塗塗點點。
“那邊那個叫愛莎，就是胸比腦袋還大的那位……”
“噗——”
聽了何小川的形容，簡如琢一口水差點直接噴出來！
這家夥的說辭簡直有毒，胸比腦袋大……也虧他說的那麽信口拈來。
“你不要激動，現在是前輩認真教導你的場合，你嚴肅一點。”何小川一臉正色，“雖然我的形容有那麽一點點誇張，但你不覺得很形象嗎？最起碼我這麽一說，你立馬就知道我說的是誰，對不對？”
簡如琢的腦袋如小雞啄米，連聲應道：“對對對，前輩說的連標點符號都對，是我見識淺薄，受教了受教了。”
何小川忍笑瞥了她一眼，然後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愛莎是去年才來娛樂版的，應屆畢業，學曆一般，能力一般。雖然資曆淺，但今年就已經升職為組負責人。如今娛樂版另一個副主編位置空缺，傳聞盧君是要提拔她的。”
“另一個副主編？”簡如琢歪了個樓，“一共有兩個？”
“對。”何小川點頭。
“那那個健在的不會是你吧？”
何小川一臉無奈：“雖然你猜對了，但這個用詞怎麽那麽別扭？”
“算起來你在這兒工作的時間也不算久吧？那你怎麽提拔那麽快？”簡如琢不解問道。
“這件事不是完全靠的自己，也不是完全靠的別人。”何小川把話說得很明白，“去年年中有個詐捐門的事件轟動一時，你應該知道吧？”
簡如琢點了點頭，哪怕是她這種對娛樂界毫不關心的人，也對整個事件的始末了解的七七八八。
“那個新聞是我負責的，做完之後盧君很滿意，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讓當期的娛樂周刊成為了史上銷量最高的一期，他也因此受到了董事會的嘉獎。而且不僅如此，連帶著整個公司的娛樂相關事務都有了提升，扭轉了這幾年持續下滑的勢頭。”
“所以，這個副主編的位置是給你的獎勵？”簡如琢大概明白了。
“是也不是。”何小川聳了聳肩，“按照我的資曆，跨級別提拔還是有些不合適的。所以我在跟盧君吃飯的過程當中，無意之間表露了我的身份背景，然後所有的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聽他說完，簡如琢忍不住撇了撇嘴。
真是不服不行，這些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兒隨隨便便就能達成自己的目的——當然，何小川也的確是有本事。
她對去年娛樂周刊上的那篇獨家報道印象極深，不僅行文嚴禁邏輯嚴明，而且內容非常豐滿。當時她還跟商報的主編專門分析過，對她自己後來的訪談成文思路也很有幫助。
何小川並不想在別人家的地界裏身居高位，可他也不能僅僅做一個普通職員。如若不然……嚴楚潼就算是有事想要找人幫忙，也絕對不會在第一時間想到他。
這一點，他非常清楚。
“所以，你們家到底什麽來頭？”簡如琢又忍不住歪了個樓，她想了老半天，不記得B城的商業世家裏有何這個姓氏。
“喏，隔壁那幢大樓就是我們家的。”
“噗——”
簡如琢又差點沒嗆死自己，隔壁那幢跟至臻集團相對的大樓，屬於房地產起家的齊家。齊氏董事長齊婉跟時任常務副市長如今早已轉正的何市長的婚姻，堪稱整個B城最為成功的政商結合。
不過兩人向來低調，不喜歡把私人生活暴露人前。所以都知道齊婉有個兒子，可這個孩子目前到底是什麽狀態，那就鮮為人知了。
“我靠，你居然是市……”
“打住，你知道就好，千萬別聲張。我隱瞞身份也是很難的，要不然誰還願意跟我玩兒。把嘴閉上，把下巴收起來，我們繼續往下說。”
簡如琢乖乖地閉上了嘴，再看何小川猶如大隱隱於世的高人，可了不得。
也不知道裴尚予曉不曉得市長家的公子屈尊於自己治下，她倒是還挺期待他的反應。
“所以愛莎現在在娛樂版風頭最盛，而且她自己也不知道收斂。大家都懷疑她跟盧君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但我不一樣。”
“你不這麽覺得？”簡如琢饒有興趣地托腮看著他。
“不。”何小川搖了搖頭，“是我確定他倆的確有見不得人的關係。”
“……”簡如琢一陣無語，這個關子賣的她真沒脾氣。
“我雖然知道，但這事兒跟我無關，我也懶得說。”何小川話鋒一轉，“隔壁那位跟愛莎明著對立的，叫朱音。是NG傳媒的老人，能力還不錯，就是運氣不太好。她剛來不久娛樂版就發生了人事調動，盧君坐上了主編位置。從那時候開始，朱音就一直受冷落，付出的跟得到的根本不成正比。”
說完，何小川的手指隔牆點了某個方向。
“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說一說盧君。這個人看起來倒是沒什麽，但是你要尤其注意，盡量避免跟他……”
“跟他獨處，跟他有過多交集是嗎？”簡如琢打斷了他的話，對他想說的東西心知肚明，“我知道他人品不太好，是個老色狼。”
何小川倒是很意外。
“你怎麽知道的？他在外麵的名聲也沒有這麽不堪啊……”
“既然你告訴我了那麽多東西，那我也不妨把這件事跟你講。”
簡如琢湊近何小川的耳畔，嘰嘰咕咕把那天在餐廳裏發生的事情一股腦地告訴了他。
……
“裴總，您怎麽站住了？”
娛樂版工作區門口，盧君一臉不解地看著身邊這位年輕的新上司。
裴尚予的視線定格在角落裏跟人咬耳朵的某人身上，心情……非常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