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領證
頂著這麽一張臉，跟著裴尚予去婚姻登記處領證結婚，簡如琢是萬萬沒想到的。
等她反應過來，就已經照完了證件照片，愣愣地坐在一邊看著裴大少爺的背影，也不知道在跟人說些什麽。
過了一會兒這家夥回來時，手裏變戲法一樣多了兩本紅皮的小冊子，上麵金光閃閃的結婚證三個大字看的簡如琢心裏一咯噔。
“拿好了。”
裴尚予順手把兩本都扔在簡如琢懷裏，然後扯著她的手腕就往外走，弄得她頓時一陣手忙腳亂。
不過這證件上的照片……
“咦，婚姻登記處還能幫忙修圖啊？”
這倒是有點意外了，真想為民政局的服務點個讚。
“你想的倒是挺美，下次你試試跟別人來登記，人家給不給你修。”
裴尚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哦，原來是走後門……”
“聽語氣你還挺不樂意的？”裴大少爺低頭瞥了她一眼，“我倒也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就托人情關係，可誰讓你把自己的臉照顧成這幅鬼樣子？不走後門的話，我應該會被人報警抓起來，被指控家暴傾向吧？”
“我不是不高興這個！”
簡小同學眨巴著眼看著裴尚予，真摯地表明自己的立場和態度。這點小事也不算什麽違反原則和宗旨的大事，而且她覺得裴尚予說的非常對。
隻不過……
“那你不高興哪個？”
說話之間兩個人已經重新回到了停車場，裴尚予一邊把簡如琢塞進副駕駛，一邊敷衍地問道。
“你關係都托了，怎麽不好人做到底，讓他們幫我臉修小一點？這好歹是結婚證哎……”
她坐在座位上重新翻開紅皮小本本，越看越覺得這家夥絕對有私心。
在這照片上，雖然她臉頰的傷痕已經被去掉，可一張臉看起來還是圓圓腫腫的。反觀身邊的裴尚予，五官標誌好看到沒話講，愈發把自己襯得像個發麵饅頭。
聽簡如琢這麽一說，裴尚予旋即停下自己係安全帶的動作，偏頭看向她。
簡小同學被他看的心裏毛毛的，不知道自己那句話的哪個字說錯了，讓這位一早起床脾氣就很臭的大少爺又挑出了毛病。
“你怎麽……哎呦！”
簡如琢問詢的話還沒出口，冷不丁就被裴尚予彈了一下額頭，差點沒疼出眼淚。
“喂，你太過分了吧？！”她捂著額頭怒道，“我這臉上就剩下這麽一塊好地方，你還下這麽狠的手……粗魯！”
裴尚予從她的指縫裏看到了一絲迅速浮現的紅痕，當下心裏也有點過意不去。可一聽她說的這話，從昨天開始積澱的那股子火氣就又飆了上來。
臉上就剩這麽一塊好地方能怪他嗎？不還是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女人自己作的嗎？要是昨天他第一次找她的時候，就幹脆利落地答應自己的要求，還至於去私會前男友被裴洳玉抓包，搞成這幅德性？
想到這裏，裴大少爺眯著眼睛，二話不說一腳把油門踩到底。
簡如琢在自己的尖叫聲裏，聽到了裴尚予扔給自己的回音。
“可能你對自己的臉有什麽誤解，不腫的時候也沒小倒哪裏去。證件照這種東西，還是得秉承真實性的原則，你覺得呢？”
呸，你才臉大，你全家都臉大！
可簡如琢不敢罵出聲來，她緊緊地攥著安全帶，看著兩側飛速後退幾乎成虛影的景象，一顆小心髒砰砰亂跳。她生怕自己多說一句話，讓裴尚予分了心，然後……
舅媽，救命！
……
即將飛往荷蘭的飛機裏，嚴楚潼臉色鬱鬱，細長的手指摩、挲著安靜的手機，心中完全靜不下來。
昨天本來跟裴尚予有約，訂好了餐廳說要晚上一起吃飯敘舊，並介紹自己最好的朋友跟他認識。
可是，不僅裴尚予臨時又放了她一次鴿子，說家裏有事情要處理，簡如琢居然也發短信來說自己要回A城拿些東西，未能赴約。
今天一早，嚴楚潼又收到了國外供貨商的消息，要出國參加一個臨時會議。她雖然整天泡在自己開的酒吧裏，但歸根到底還掛著嚴氏副總裁的身份。
而且……她近來也聽說了一些裴家的內部消息。裴家奶奶給自己的孫兒選妻子，定然要考慮方方麵麵的因素。她如果能在家族企業裏做出一點成績，證明自己的能力，勝算應該會大一些吧？
隻可惜，她想單獨見裴尚予一麵怎麽就這麽難？
聽到飛機即將要起飛的播報，嚴楚潼按捺不住自己的心緒，又給裴尚予播了一通電話。
剛響一聲，就被掛斷了。
……
“誰來的電話，怎麽不接？”
還沒等簡如琢看清車載屏幕上那一串電話號碼，裴尚予修長的手指就按下了紅色鍵。不過隱約之間，她倒是覺得後幾位數字組合起來還挺熟悉。
但是轉念一想，她的朋友圈跟裴尚予的朋友圈也不會有什麽交集，也就沒再多想。
“領證了就是不一樣了，這麽關心你丈夫的私生活？”
裴大少爺挑了挑眉，說這種讓人臉紅的話說的駕輕就熟。
“領證了就是不一樣了，對你夫人的態度跟之前也是截然不同。”
饒是耳朵因為“你丈夫”這三個字燒的紅紅的，但簡如琢也不是個甘願在嘴皮子上吃虧的人。要是被他這麽三言兩語就弄得啞口無言，這一年的日子還怎麽過？
而且她這句話可是真心話，在還沒簽合同之前，裴尚予對她的態度總體來說還是很溫和的。雖然偶爾毒舌了點，可也沒現在這樣說一句懟一句的可惡。
“都是夫妻了，當然沒必要繼續端著。你看你現在這樣伶牙俐齒的不也挺好的嗎，哪跟在齊遠瞻麵前一樣，”裴大少爺的形容隻有兩個字，“太裝。”
“你才裝！”
雖然嘴上這麽說著，可簡如琢心裏似乎被這兩個字戳中了。
裴尚予說的沒錯，當她抽身出這段關係回頭看的時候，也覺得自己在這七年的愛情裏迷失了原本的樣子。在齊遠瞻麵前，她始終在扮演一個溫柔體貼似水的對象。
如今，她已經理解了這些年來身邊的朋友對自己的那些意見究竟從何而來，她甚至想抽過去的自己幾個巴掌。
不過說起齊遠瞻，簡如琢突然想起了在見他之前，嚴楚潼給自己打的那通電話。
完了完了完了，她電話裏說昨天晚上要約自己吃飯來著，這下可完了……
裴尚予雖然在開車，但眼角的餘光時刻注意著身邊人的反應。
“你怎麽了？這麽著急忙慌的？”
“昨天我朋友說要約我吃飯，結果……哎呀，怎麽哪次跟你在一塊都對她失約。”
簡如琢一邊嘟嘟囔囔，一邊在自己的包裏翻找手機。
“不過，你們都在B城長大，年紀也差不許多，彼此之間應該也認識吧？”她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嚴楚潼，你知道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