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幫
見他這樣，裴若舒笑得異常明媚，看熱鬧的表情跟裴尚予之前如出一轍。
“怎麽，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放不下呢？嘖嘖嘖，我大哥怎麽生了你這麽個癡情的種子？”
裴尚予僵硬的神情在下一刻就恢複了過來，算不得恢複如常，總歸還餘了些不自然。
“癡情算不上，要不然你今天怎麽可能會來這兒？”裴大少爺抿了一口被子裏的酒，然後指了指半掩的臥室房門，“你不是想知道她是誰嗎？”
裴若舒小小地伸了個懶腰，心情比之前愉悅了不少。
雖然她是裴尚予的長輩，可打小就沒什麽欺負自家侄子的機會。如今手裏總算是有了一個他的痛腳，偶爾踩一踩，看看他裴大少爺那張俊美的臉變成鍋底黑，這種感覺相當不錯。
“本來以為是姘頭，不過看你對她那麽緊張在意的樣子……新女朋友，沒錯吧？”裴若舒瞟了裴尚予一眼，“之前說不想猜，不是猜不出來。隻是覺得沒有難度，不願意在這種弱智問題上浪費口水。”
在裴尚予身邊的女人，除了逢場作戲的女伴，也就隻有女朋友這一種可能。
還有別的什麽好猜？
結果讓裴若舒意外的是，這小子居然高深莫測的搖了搖頭。
不是女伴，不是女朋友，那還能是什麽？！
“從明天開始，她就是你的侄媳婦了。”裴尚予拍了拍自家小姑姑的肩膀，嚐試讓她從石化的狀態裏回過神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良久之後。
“我靠！”
在病人眼裏素來親切溫柔的裴若舒裴醫生控製不住地爆了句粗口，她又一巴掌招呼到了裴尚予的後腦勺。
“你可別開這種玩笑！”
“你覺得我是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人嗎？”
裴尚予挑眉反問，正如他了解裴若舒一樣，裴若舒也了解他。她對於這個消息的臨場反應，就已經說明她不覺得裴尚予在跟她開玩笑了。
不過，小姑姑的這個反應，裴大少爺還是很滿意的。
自從他在盛洛河的“唆使”之下，跟簡如琢完成了這樣一個決定，就已經能想象到外界聽說這個消息時，究竟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隻有把自己置於風口浪尖，才能快準狠地解決各種隱藏的弊端，及早抽身而退！
“可是……”
裴若舒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從哪兒說起，因為這個消息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震撼了。
“小姑姑，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麽，今天讓你來，一個原因是隻有你能幫我給她看病。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是想提前爭取一下你的立場。”
裴尚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勉強回神過來的裴若舒打斷。
“撇開我的立場不談，你告訴我，這是你認真的決定嗎？”
裴尚予失笑回道：“我還有不認真的餘地嗎？我現在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係到我在裴家和至臻集團的處境，不是嗎？”
“那你就這麽認真地讓自己的處境變得更糟糕？”
裴若舒想撬開這小子的腦殼看看他到底在想什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還是真的想不清楚。
“你怎麽就不問問她的身份背景？”
“我不用問。”裴若舒臉色不佳，“從你回國之前，你奶奶就在為你的婚事做安排。別說B城，國內商界大大小小家族的適齡女孩的資料，我一個不落全看過，這規格就跟皇帝選妃沒什麽兩樣。可這所有人的資料當中，我不記得有躺在你床上的這位簡……簡什麽來著？”
“簡如琢。”
“對，簡如琢。”裴若舒纖細的手指點了點裴尚予的腦門，“你得清楚你自己的處境，別聰明過了頭，惹的你奶奶不悅。”
聽了裴若舒的話，裴尚予眸色深沉地看了她片刻，答非所問地說了一句：“你現在也已經把奶奶高不高興放在人生的首位了？”
裴若舒唇角猛然抽、動一下，仿佛被什麽東西徑直戳中一般。
片刻之後，她眉目軟化下來，無奈地舒了一口氣。
“要不然呢？繼續重蹈覆轍？”她笑得很燦爛，但唯獨沒有神采在其中，“尚予，小姑姑今年已經四十二歲了，我堅持了那麽久，不想在這個年紀成為犧牲品。”
“那你覺得我能嗎？”
裴尚予聲音沉沉，顯然是被觸動了某些陳舊的心事。
“我知道你不能，所以我跟你奶奶爭取過，這個聯姻的人選由我來幫你挑。我給你圈定了對你來說最有可能摩擦出火花的，最容易被掌控的，和最放蕩不羈的。在滿足你奶、奶的要求的人選裏，她們是最好的選擇。無論你挑選其中的哪一個，都不太會讓生活變得很糟糕。相信我。”
說這番話的時候，裴若舒的眼神裏寫滿了真摯。
裴尚予知道，從小到大小姑姑都是整個家族裏對自己最好的那個人。她的好並非是自以為對他好，而是能真切地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量一些問題，進而找出最恰當的選擇。
這一次，也是。
他相信就像小姑姑說的，經過她的手挑選的結婚對象，是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最好的選擇。
但是，她終歸還是不能完全了解自己。
“如果我說，我目前最好的選擇是她，你相信我嗎？”裴尚予回之以同樣的真摯，“我做這個決定是認真的，而且我跟她已經開誠布公地談過。雖然我不確定她能幫我到什麽地步，但我挺期待跟她一起嚐試看看。”
“小姑姑，幫我一把吧。”裴尚予頓了頓，“就像很早之前幫我媽一樣，讓她盡快融入裴家。”
裴若舒愣了愣，臉色有些不自然。
“我什麽時候幫過蘇清雅？你搞錯了吧？我巴不得她能趕緊滾蛋。”
“搞沒搞錯我自己知道。”裴尚予一字一頓，“你幫我，我也有對等的交換條件。我可以幫你查到那個人的消息，而且幫你們解開之前的那些誤會。”
“小姑姑，你要知道，除了我之外，恐怕沒有人敢做出這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