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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瑣碎

  “怎麽了?”禦千行斜靠在床邊,微笑著看她,仿佛要把她刻進心裏。


  “沒什麽。”她難得沒有反駁的縮進了被子,被他盯的臉紅脖子粗,立刻用被子蒙住了頭。


  禦千行看她這副模樣,隻當她女兒家的嬌羞罷了,並不在意。


  沈越溪悄悄的探出頭,恰看到他好看的揚起了眉。心頭微酸,她不能如一般女子般糾纏著去向他打聽赫連嘉靜的事情,她怕禦千行會煩。


  她也終究是沒有開口向他打聽圖騰一族的事情。


  或許不管她如何的喜歡他,他又如何在危急關頭保護自己,她卻不能一直依賴他,不能給他添麻煩,這是她的底線。


  她從來都是獨自麵對一切,縱然如今有了喜歡的人,暫時收斂了性格,看起來像隻人畜無害的家兔,但性子裏的堅韌和獨立,卻從未散去。


  有些事,她卻必須自己堅定的走下去。


  “越溪。”禦千行輕輕的喚,伸手微微拉開了被角。


  夜色柔蜜,照在她微皺的睡顏上,禦千行忍不住伸手拂過她的眉心,輕柔的拂平她皺起的眉頭,溫柔的臉色卻幾乎在瞬間收了起來,失了柔和的輪廓,冷漠霸道的鋒利線條,又回到了他的臉上。


  “青艾。”禦千行走到了窗口。


  “王尊。”青艾嗓子頓時提了起來,光聽聲音就知道,王尊此刻的心情不會太美麗。


  “她今天做了什麽,你不會不知道吧。”禦千行說的冷淡。


  青艾臉色頓時一變:“王尊。”


  “我不管你和其餘的羅刹是怎麽想的,我不允許再看到她受傷,你明白了嗎?”禦千行冷冷的看著青艾。


  他雖然不在沈越溪身邊,但是已經跟青艾說了讓他暗中關注沈越溪。今日他是議事完畢,忽然想來看看她。


  他若不來,沈越溪豈非要發燒躺在床上,連個知道的人都沒有了!一想到這裏,他心中就像被人拉了一刀,突兀的疼。


  “王尊……”青艾有些晦澀,沈越溪今日的情況他確實清楚,但是,王尊有要事,他權衡利弊,沈越溪又沒有大傷所以他才沒有及時稟報。


  想到剛才尷尬的一幕,青艾眼中一抹深沉,王尊難道剛才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看他和沈越溪的關係,看沈越溪於他而言的重要?

  “今日到底怎麽了?”禦千行看他這般反應,眼神中不禁泛起一絲冷意。


  “她今日與珍靈郡主和赫連嘉靜共遊碧雲天,半路遇到章魚怪,等我們的人暗中趕到的時候,她們已經沒……”


  青艾簡單的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他其實心底倒是有幾分愕然的,比如沈越溪他們到底是如何逃得出那章魚怪的掌心的,但是當時情況混亂,他的人並沒有看仔細,這麽一想,也隻能說是沈越溪運氣了。


  “赫連嘉靜!”禦千行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正是。看樣子,她和沈姑娘關係頗好。”青艾已經說了,索性就將事情說的更具體一點。


  “那章魚怪,赫連嘉靜說是她二娘針對她所設下的埋伏。”青艾想了想,補充道。


  “青艾,我不希望有下一次。”禦千行看著床上的沈越溪,眉頭卻緊皺了起來。有些事情,看來需要加快速度了。


  沈越溪醒來的時候,禦千行已經不在了。她有些落寞的看著空蕩的房間,發了一會兒呆,忽然用雙手使勁兒的拍了拍臉。


  “沈越溪啊沈越溪,你在這裏傷春悲秋個什麽勁兒啊!”有那功夫還是快點鞏固自己,免得赫連嘉靜查到了消息,你卻束手無策。


  這樣說著,好像就真的給自己打氣了一樣,她立刻一個翻身就跳了起來。


  若是常人,像她這樣折騰一天,少不得要躺上三四天,但是青艾是誰,八級大藥師,八級大藥師,整個東溟大陸都沒幾個,更何況是禦千行的貼身禦醫。


  而且風寒這樣的小病,因為禦千行發威,他還是拿出了全力,試問這天下,哪個草根能一個風寒就讓八級大藥師全力救治。


  是以她才能一夜之間就好了,可憐赫連嘉靜和珍靈郡主還病怏怏的在家裏躺著。


  陽光有些萎靡的照著大地,沈越溪上完課,就一陣小風似的刮向了何行知的院子。


  “你來的正好,我最近針對你身體的狀況,特別研製了一些方子,你拿回去試一下,看看哪個最對症。”何行知今日顯然沒課,正蹲在廚房裏,拿著把小扇子扇著小火,熬著藥。


  “這些藥,真的能拖延些日子嗎?”沈越溪蹲在他身邊,眼神幾分迷離的看著不斷翻滾的藥湯。


  “聊勝於無吧,最起碼現在能讓你的身體好一點,也許抗的時間就久了也說不定。”何行知淡淡的歎了一口氣。


  他身為醫者,早已見慣了生死,但是一想到沈越溪活蹦亂掉的樣子,現在二十都不到,一轉身,卻是隻有十年活頭,心中不免唏噓。


  “行知,我們可是說過的,這個事情不能告訴別人哦。”沈越溪有些擔心的看著他。


  “團團怎麽樣了?”何行知微微一笑,淺淡的笑容暈染開來,說的話卻擺明了岔開話題。


  但是沈越溪笑著,從懷裏摸出還在沉睡的團團。她知道,何行知這樣笑,就是已經答應了。


  “從無妄之森到現在都沒有醒?”何行知皺眉看著軟趴趴的團團,若不是它毛色鮮亮,肚子微弱的起伏呼吸,他真的要當它已經死了。


  “是的。不知道為什麽。怎麽叫都不醒,我昨天險些遇難,她也沒有醒,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呢?”沈越溪苦哈哈的皺起了眉頭。


  “我覺得,它在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可能經曆了什麽。”何行知微微皺眉。


  沈越溪忽然想到,團團是躺在一個小坑裏的,它應該不會莫名其妙的跑到山穀深處去睡覺吧。


  而且,那株佛羅花也是它發現的,當時何行之也說山穀的靈氣忽然就不見了,不知道,這之間有沒有什麽關係?

  “遇難?你昨天又幹了什麽?”何行知聞言,不禁有些扶額,一副心力憔悴的樣子。


  “沒什麽,隻是遊碧雲天的時候,遇到了一隻章魚怪。”沈越溪被他的樣子逗樂了,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她有那麽容易惹事,讓人不省心嗎?


  “碧雲天怎麽會有章魚怪?”何行知驀然皺起了眉頭:“你和誰一起去的?”


  “珍靈郡主和赫連嘉靜呀。”沈越溪說著,忽然想到赫連嘉靜的言行舉止,蹲在何行知身邊:“你既然在這裏教書,赫連嘉靜你見過嗎?她是我見過的最知書達理的女子了。”


  “見過,確實知書達理,是未來王妃的最佳人選,隻是,這又如何?”何行知不明白沈越溪這樣說的意圖是什麽。


  “你說跟她比起來,我是不是看起來有些粗魯啊。”沈越溪雙手支著腦袋,認真的說著。


  說到底,她心中還是缺乏安全感,她昨夜還想問問禦千行的,但是,到最後,終於是膽怯的沒有問出口。


  “噗,她是將來的王後,你何苦要自虐,跟她去比。”何行知聞言,不禁笑出聲來,淺淡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和煦,隻是沈越溪今日看在眼中,卻有些刺目。


  他這話,分明就是說自己和赫連嘉靜根本沒有可比性。


  “唉,算了算了,我天生粗魯沒辦法,我去院子裏練會兒功法,你好了叫我呀。”沈越溪說著就出了屋子。


  狠厲的招式不知道是不是帶著煩悶的心情,招招奪命的架勢,但奪的是誰的命呢?

  “你要參加祭奠比賽啊?”何行知煎好了藥,看著她發泄一般的招式,微微一笑。


  “是啊,最近我的六戊九變好像有了新的進展,我需要多找人切磋切磋。”沈越溪滿頭大汗的說著,一片樹葉緩緩的飄落,沈越溪眼睛一亮,猛然一個飛身,上腳一踢。


  “咻”的一聲,那軟若無骨的樹葉猛然像被注入了力道一般,蹭的一聲飛向何行知。


  何行知淡淡一笑,微微撇開頭,那樹葉砰的一聲,竟然如飛鏢一般,紮進了門框裏。


  何行知臉色一變,沈越溪也是一愣,她隻是隨意一踢,想要逗逗何行知,踢到何行知身邊落下就是了,怎麽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


  “看來六戊九變果然是厲害。”何行知伸手將樹葉往出拔,可剛一碰到葉子,嘩啦啦,那葉子就化作了一團綠色的粉末。


  沈越溪看著樹葉粉,眼中又驚又喜。喜的是自己的古武好像一下子提升了一個界別,驚的是,這樣強大的轉變,是不是因為赫連嘉靜所說的,跟那個圖騰的顯現有關呢?

  赫連嘉靜說過,那來自圖騰的巨大威壓分秒間堪比紫尊王者的威壓。一想到這些,她就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圖騰一族到底是什麽來頭,跟自己或者娘親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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