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七章 先吃飯
會所名為“潛龍”，共十八層，居於長安城西北方，地勢略高。據說在頂層可以將長安故城盡收眼底。
沈歡從後門進入，泰山滿臉嚴肅，李冰倩則稍顯緊張。不過三人並沒有受到阻攔，反而有一位漂亮的引導帶領他們一路上行。
會所內部裝飾古樸，一水的實木裝飾，什麽味道都沒有，過道邊隨手就能碰到看上去就下不來幾萬的博物架。
沈歡停下腳步，微微轉頭，看著一個刻著經緯線的定窯盤子。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
“呦，真家夥。”沈歡笑了笑。看來會所的老板錢多到能當冥紙燒。
“你一點都不緊張麽？”李冰倩在沈歡身後淡淡問道。
沈歡伸手把盤子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後遞給李冰倩，後者愣了一下接了過來，眨眨眼睛。
“李警司，這個盤子頂你十年工資。”沈歡撇撇嘴。
李冰倩一定，麵色一變，立刻閉住呼吸把盤子放回原處。然後剜了沈歡一眼。
泰山在一旁看得直樂，這位表情木然的女警察，似乎也在慢慢變化。
走過拐角，有陽光從窗戶灑進來，過道的兩旁站著十名黑衣人，著裝整齊，發型整齊，表情更整齊。
過道的盡頭是兩扇對開的柚木大門，極盡奢華。
“先生，請！”最靠近門的一名黑衣人按下門把手。
沈歡向他微微頷首以示感謝，然後雙手插兜走了進去。
會客室很大，大到沈歡懷疑它囊括了整個樓層。在會客室的中央，有一張橢圓桌，依然很大。橢圓桌的盡頭，坐著一個男人。
“坐！”對方揮了揮手，聲音清楚得傳到沈歡耳中。
泰山和李冰倩同時向沈歡投去了征詢的眼光，後者點點頭。三個人在桌子的另一頭落座，沈歡與對方遙遙相對。
兩人之間隔著十五米以上的桌子，但是對於沈歡來說，這樣的距離跟近在咫尺沒有什麽區別。對方在打量他，他也在認真打量對方。
對麵看上去年紀快五十的中年男人，額頭的皺紋略多，皮膚黝黑。眉眼普普通通，身上也沒什麽王霸之氣。
“冒昧請問，您是？”沈歡開了口。
“昆侖三聖”自然是三位，而且還是三名身價豐厚的商界成功人士。
中年人哈哈一笑：“不用拽文，我是楊瘸子。”
他霍然站起，從作為中繞出來，朝沈歡走過來，李冰倩注意到他竟然是一瘸一拐。難道，真的是腿腳有問題？
“小娃子，不用奇怪，我就是個瘸子。”中年人朝李冰倩咧嘴一笑，露出大黃牙。
李冰倩心中微亂。
在路上，她向沈歡了解過此行的目的，而沈歡也沒瞞著她。人家來都來了，難道還想著隱藏麽？不過好在李冰倩是私事加公事，也不用擔心她會胡說，不過普通人見到異能者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不適應，甚至是懼怕。
所以，沈歡事先給李冰倩打了預防針，這也是李冰倩心裏一直緊張的原因。
和異能者打交道，就仿佛你身邊坐著一個持槍的恐怖分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暴起傷人，誰能不怕？
在李冰倩尷尬得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沈歡接過話頭：“原來您就是楊先生。”
“什嘛先生先生，我就是個土老帽。”
楊瘸子大大咧咧得揮揮手，湊到沈歡麵前說道：“你來幹嘛我知道。“
“說實話，空桑那丫頭這個事辦得不對！”
沈歡聽到這裏微微點頭，這楊弓長還算是厚道人。
“但是……“
楊弓長話鋒一轉：“你畢竟崩死了空桑的人，我即便有心放過你，也要做做樣子。至於最後你要達到什麽目的，我大概也能猜到點。不過，一切都要等你和空桑丫頭他爹見過麵才能有結果。“
沈歡認真點頭道：“楊先生不偏袒，這很好。”
楊弓長嘿嘿一笑，拍拍泰山的肩膀，隨意指了指旁邊的座位。
泰山沉默起身，想旁邊平移了兩個位置。
“你小子有點意思！”楊弓長看著沈歡嘿嘿笑道，“我可是好多年沒碰到過敢和我這麽說話的人了。”
沈歡也微微一笑：“楊先生，你覺得，我們應該和普通人遵守一樣的規矩麽？”
楊弓長一愣，然後一拍大腿：“這特麽的廢話，我們是什麽人，當然不用！”
沈歡一攤手：“這就對了。我對普通人就按普通人的規矩，自然要尊老愛幼。但是對你，我不需要，平輩論交即可。”
“好一張嘴！”楊弓長冷冷一笑。
“我占著理！”沈歡淡然回應。
“得理不饒人！”
“你們的人錯了，我為什麽要饒？”
李冰倩和泰山在一旁沒說話，隻是認真聽著沈歡交涉。可是瞬間風雲突變，場間劍拔弩張。
楊弓長哈哈一陣狂笑，然後一拍桌子：“好！”
“隻要能陪我吃完一頓飯，我老楊就先給你認個錯！”
沈歡冷哼一聲：“恭敬不如從命！”
“上飯！”楊弓長朝門外大喝一聲。
不多時，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端著一個大托盤走進屋來。托盤上是四隻大碗。
“羊肉泡饃？”李冰倩看著放在眼前的碗，不自覺得叫出聲兒來。本來她以為會是很豐盛的一餐，但是沒想到，竟然隻是這種當地很出名的小吃。
麵前的碗裏是半碗羊雜和已經揪碎的饃饃，主輔料堆在一起，已經冒尖了，但是卻沒有一絲湯水。
李冰倩皺起了眉頭，沒有湯，這頓飯難道要幹噎？
端盤子的男子遞上了四套餐具，沈歡接過餐具的時候順帶掃了送飯男人一眼，心中微微一動。
這個時候，楊弓長一把拉過大碗，把勺子往裏一扔，歎道：“小時候吃不起飯，能有泡饃吃那就是過年。”
“後來，被幹爹幹娘收養，他們每天都會給我專門省下一碗泡饃，這才讓我活到了今天。”
“對我楊瘸子來說，泡饃就是最好吃的東西。”他的神色之間頗有懷念，言語之間也有唏噓之意。
沈歡不動聲色，他在等楊弓長出題。大
家都是異能者，如果還像普通人一樣刀來劍往，拳打腳踢未免也太過幼稚。異能者解決爭端有異能者的方法。
楊弓長端著碗從淨水機中接出了大半碗純淨水，然後回到沈歡旁邊，兩手抱住大碗。
“我這好了，就先吃了！”說完楊弓長拿起勺子，絲毫不顧形象的開始大口吃饃。
李冰倩定睛一看，就是一愣。
楊弓長明明的碗裏明明是涼水，怎麽一眨眼就冒熱氣了？
沈歡挑了挑眉毛，看來這碗饃饃沒那麽容易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