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 公路狂飆
東海的靠海高速路，並沒有收費站。
沈歡將那輛噴漆噴到一半的贓車停在路邊，下車走到車前方，雙手插兜望著碧藍大海，緩緩道：“幾天前，蘇宏偉就是在這條路上刹車失靈，最後翻進大海。”
馬尾男的馬尾辮朝下，在海風中不停亂甩。過往車輛的司機經過的時候都踩一腳刹車，心想，這不是拍電影就是玩行為藝術。
聽到沈歡這一句，馬尾男瞪大了眼睛，張著嘴，似乎像要說點什麽，然而終究隻是抽搐著嘴角硬頂了一句：“我不懂你說什麽。”
沈歡二話不說，直接坐進駕駛室，一腳將油門踩到底。
由靜止迅速轉為快速行進，強烈的速度變化讓馬尾男的胃裏翻江倒海。他本就難受之極，此時再也忍不住，一口嘔吐出來。
好巧不巧，嘔吐物直接鑽進鼻孔中，流在臉上，他又是一陣強烈的咳嗽。
沈歡雙眼一眯，右手檔位飛速變換，眨眼間，車子的速度被提升到了極致。強烈的風壓讓馬尾男的麵部皮膚不停抖動。
“啊！”他隻來得及喊出一聲就被風堵住了喉嚨。
然而，接下來更讓他驚恐的一幕出現了。
沈歡駕車一路狂飆突進，不遠的前方是一輛飛馳的大貨車。沈歡嘴角微翹，油門一轟到底，車頭向大貨車的尾部快速靠近，眼看就要追尾。
“啊！”馬尾男狂叫一聲，閉上了眼睛。
碰撞並沒有發生。
十秒鍾後，驚魂稍定的馬尾男又睜開了眼睛。
眼前五十厘米，是一輛大貨車的黃色牌照，然後他和牌照的距離再度迅速拉近……
“啊！”又是一聲慘叫。
從馬尾男的褲襠到他的領口，一道清晰的水漬顯現出來，更要命的是，那股腥臊味很重的體液直接流到他嘴裏。
後方的警笛聲漸漸清晰，馬尾男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拚命掙紮著喊道：“救命啊！”
警車終於超了過去，打著雙閃停了下來，沈歡也隨後踩了刹車。
馬尾男的精神已經幾近崩潰，模糊得看到幾個穿著警服的身影靠近，扯著嗓子大喊：“我要報警，有人要殺我！”
沈歡走下車，一個耳光扇了過去，馬尾男慘嚎一聲，嘴角流血不止。
“他要殺我！我要報警！”馬尾男含糊不清得喊道。
這是他逃脫的唯一機會。
李冰倩和另外三名警察朝沈歡走了過去，李冰倩瞥了一眼馬尾男，低聲道：“你這是逼供！”
沈歡雙手插兜看著李冰倩，無論何時，這名女警都是法律的捍衛者，程序的遵守者，隻可惜，太幼稚。
“然後呢？”沈歡靠著公路的邊欄，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李冰倩剛要發作，和她一同前來的一名警察咳了一聲，然後認真說道：“我們接到局長的指示，全力配合沈歡先生偵破此案。”
“什麽？”一旁正準備再次大聲喊冤的馬尾男就像瞬間噎了一口大便。
沈歡微微皺眉：“你們……配合我破案？”
“是的！”那名警察鄭重說道，“這是省廳直接下達的指令，蘇宏偉一案，由我司主導偵破工作，同時省廳掛牌督辦，但是在辦案過程中，我們需要重點聽取沈歡先生的意見。”
李冰倩愕然。
這件事，她是此時此刻才知道。而身邊這位和沈歡交談的警察，則是東海警察係統的偵破高手。
另外兩名警察不自覺得將嘴巴攏成“O”型。
看到這種狀況，帶頭的警察微微一笑：“沈歡先生不要見笑，這種外人參與辦案的情況太過特殊，所以我事先沒有通知他們。”
剛想回身提醒一下同事不要如此失態，沒想到一名年輕小警察按捺不住激動，直接走到沈歡麵前問道：“您就是郵輪上專玩爆頭的沈哥？”
沈歡一愣，感情這警察不是為了他一個外人帶隊查案而驚訝，而是來追星的！
帶隊警察神情更是尷尬，這幫混小子，成何體統。
沈歡無奈，隻得點點頭，說道：“當時情況特殊，隻能下殺手。”
另一名警察一聽，連呼吸都粗了。
“沈哥，你不知道，我們的同事都把你當偶像。你一把狙擊槍，連續爆頭十幾個，一個人把幾十個帶槍的老外玩得團團轉，您簡直就是神啊。”
“沈哥，和我照個相吧！”
“沈哥，您收徒弟不，您看我行不？”
沈歡和帶隊的警察對視一眼，表示無奈。
李冰倩則冷著臉咳嗽兩聲：“你們兩個不要胡鬧。”
這個時候，還在車頭上掛著的馬尾男受不了了。本來是想找警察求救，先度過眼前這波危難，沒想到警察過來之後當他不存在，直接
再往後，聽到沈歡爆頭的故事，馬尾男直接又尿了，感情自己遇到的是一尊殺神。再想起剛才眼看著就要追尾的狀況，馬尾男的最後防線徹底崩了。如果自己還硬挺著，他可真的會殺人。
“我自首！我自首！刹車片是我換的，是我啊！”他哭嚎著。
李冰倩心中震驚，她轉頭瞥了沈歡一眼，後者雲淡風輕，似乎對一切早在預料之中。
“憑外形就能找到人，這沈歡的眼力一點也不輸給多年的老刑偵。”
雖然心中仍然對沈歡的這種做法有別扭的感覺，不過李冰倩心中某些根深蒂固的東西在慢慢鬆動。
沈歡展現出來的是一種絕對的控製力，和他配合辦案，自己或許應該信任他。
心中有所想，李冰倩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柔和，嘴角還有淡淡的笑意。這可了不得，兩名追星的年輕小警察對視一眼，交換了思想。這木人巷今天是怎麽了？竟然微笑？
“把他帶回警局！”李冰倩下令。
“慢著！”沈歡沉著臉走到馬尾男的麵前，高高舉起右手，狠狠拍下。
手掌結結實實得砸在馬尾男的小腹，“噗！”馬尾男一口鮮血噴出，兩條本來肌肉緊繃的腿忽然鬆弛下來，他脖子一軟，腦袋耷拉著，身體一陣陣抽搐。
汽車引擎蓋則“咣當”一聲，兩個前角翹起，中間凹陷一大塊。
帶隊的警察一驚，兩名視沈歡為偶像的警察也目瞪口呆。
“我……艸！”一名小警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沈歡這一掌怕不是要把那哥們給打死吧！隔著一個人，把引擎蓋給拍扁了，這尼瑪還是人麽？
最憤怒的就是李冰倩，她按捺不住心頭的怒意，朝沈歡大聲道：“沈歡，他已經無法反抗，你為什麽還這麽做？”
李冰倩心裏失望之極，虧自己剛才還想著信任沈歡。
沈歡霍然轉過身，逼視著李冰倩美麗的雙眼，一字一句道：“害了兩條人命後，他還能完好無損得接受詢問，一想到這些，我就不爽！”
馬尾男此時進氣多，出氣少，殷紅的血從嘴角不停流出，順著臉頰滴在地麵。
沈歡一把揪起了他的馬尾辮，靠近他那張豬肝紫的臉，淡淡說道：“有錢也要有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