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沈歡的抉擇
撞得幾乎散架的黑色轎車很快被趕來的警察發現，二級警司李冰倩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直升機艙中的警察不停報告著紅點的方位，離警方的追擊人馬竟然越來越遠。蝰蛇在失去了交通工具之後，速度竟然一點沒有減小。眼看著就要離開追擊的最佳距離。
沈歡在車裏接通了監視信號，看到即時監控畫麵，對方的軌跡極為混亂，像是一個做無序運動的普通電子，然後，紅點消失。
在漆黑如墨的夜裏，在路燈設施已經老化無用的老舊小區，蝰蛇的蹤跡徹底消失了。
五秒鍾後，沈歡沉聲道：“立即采用第四方案。”
對付蝰蛇這種人，沈歡還有一個最大的擔心，就是牽連到無辜的人。根據報告，在狙擊發生的當天，已經有一對普通人遇害。
那麽，就由他親自出馬，和那個家夥對決一番吧！
沈歡命令下達，警察和軍人無條件服從，他們開著車退出這一片小區，但是更多的軍人還在外圍向這個方位趕來。
一個看上去鬆散，但是卻無懈可擊的包圍圈正在形成。
沈歡站在牆體下，與黎明前的黑暗融為一體。
他的頭上戴著夜視鏡，目光從撞壞的車子開始，順著街道掃視過去。
李冰倩已經被緊急送往天成醫院，車子裏沒有人。
沈歡的動作如同狸貓，輕鬆一躍，跨過四米的距離，來到車子前方。
地麵有血跡，沈歡眯起眼睛。
那家夥受傷了。
他蹲下身，借著夜視鏡，認真分辨地麵上的足印。
這是一種極為專業和冷門的工作。
作為普通人，可能永遠不會相信，有人竟然能在水泥地或者是柏油路上辨認出不同人的足跡。
沈歡，恰好是這種人。
蝰蛇的鞋，根本沒有踩到自己的血跡。但是，沈歡依然找出了蛛絲馬跡。地麵上有普通人用肉眼無法分辨的痕跡。落在沈歡眼裏卻知道，那是受傷的敵人身體前傾留下的證據。
沈歡抬起頭，微微一笑，身形一閃，也沒入黑暗中。
……
蝰蛇看著手中兩個小金屬片，冷冷一笑，將他們衝進了下水道。
這裏是一處公廁，也許是為了節省能源，門雖然讓進，燈光卻沒有一絲。
好心思！蝰蛇暗讚一聲。
如果不是從警方緊追不舍的軌跡中產生懷疑，蝰蛇也許到現在還無法發現自己被下了跟蹤器。
一定是沈歡幹的！但是具體是什麽時候？
蝰蛇的腦海裏閃過一幕，然後恍然大悟。
聲東擊西，好一個沈歡。
蝰蛇明白，一定是在蒙住頭臉的一刹那，沈歡在自己身上下了料。這是一個可怕的敵人。
最讓蝰蛇心中發寒的是，那個叫沈歡的家夥似乎能夠有預知能力，上一次自己絕對不可能走空的一槍，竟然沒對他造成傷害。這讓他的信心受到極大打擊。
做一個暗殺者，如果連自信都失去，那麽他的職業生涯和生命就同時到達盡頭了。
所以，他一定要扳回這一局。
蝰蛇躲在公廁的門口，靜下心去傾聽外麵的動靜。似乎有車輛開走的聲音，直升機旋翼的生意也漸漸減小。
放棄了？
也許！
蝰蛇又將自己的衣服和身體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第三枚跟蹤器，這才微微放心。
走出公廁的刹那，他一個就地翻滾，直接來到了對麵的牆體陰影裏。即使有人能看到這一幕，可能也會誤以為是一隻找食吃的大野貓。
蝰蛇辨認了一下方向，貼著牆根無聲無息得向南方移動。
自己躲藏的小區距離這裏很遠，但是他必須回去。
下一刻，蝰蛇瞳孔驟然收縮，明明已經邁出去馬上落地的一步違反物理常識得硬生生收了回去。
同一時間，他麵前出現了一柄短刃，反射著殘月的光芒。
“叮！”一聲清脆的金鐵交擊的聲音。兩把短刃纏在一起。
蝰蛇大驚失色，手臂用力一架，借著反作用力，瞬間倒退四五米，轉身就跑。
黑夜中，沈歡的身影出現。
他眼睛眯起，身體驟然前倒，在即將砸落地麵的一刹那，他的速度轟然爆發，鞋底踏上地麵發出一聲悶響，他的身體以詭異的前傾姿態箭一般向蝰蛇追去。
蝰蛇匆忙中回望一眼，看到沈歡正在快速接近，亡魂大冒。他從來沒見過人可以跑得這麽快。
情景刺激之下，蝰蛇的速度也猛然提升一截。兩人在黑暗的街道上，沿著直線一路狂飆。
蝰蛇突然扭轉方向，鑽進了右側的一條小巷。
沈歡雙眼微眯，立刻跟隨上去，手中已經多了幾枚小鐵球。
鑽進小巷的一刹那，沈歡猛然後仰，一道刀光擦著他的下巴飛了過去，蝰蛇緊接著貼了上來。
刀光一閃，蝰蛇的短刃刺破空氣，眨眼間來到了沈歡的胸腹之間。後者早有防備，向後仰倒的身體就勢拍在地麵。緊接著，沈歡的後背仿佛裝了滑輪，偌大的身軀遊魚一樣從蝰蛇的胯下鑽過。
這一下出乎蝰蛇的預料，千鈞一發之際，他雙腿同時發力，身軀瞬間前衝兩米。沈歡的短刃刺到了空氣中，徹底落空。
蝰蛇一發狠，回身掣出第二把短刃，一個衝刺，上了左邊的外牆，然後踏足外牆，如同電影中飛簷走壁的高手一般，前衝四五步，從斜側躍下，短刃向沈歡刺去。
論格鬥技巧，他竟然在短時間內和沈歡平分秋色，這著實厲害。
沈歡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如萬年寒冰一樣冷酷。
對方雙匕刺到，沈歡手中短刃在胸前一擋，一腳飛起，間不容發得踢中蝰蛇的腹部。
“呃！”蝰蛇悶哼一聲，身體瞬間後挫三四米遠。
沈歡得理不饒人，身形如閃電，短刃轉瞬即到。
在蝰蛇捂著腹部抬頭的一刹那，“噗”得一聲悶響。
沈歡的短刃刺進了蝰蛇的右胸。
巨大的疼痛讓蝰蛇的潛能瞬間爆發，他一聲嘶吼，拚盡全身力氣瘋魔般得揮出了兩拳。
沈歡眯著眼後退兩步，蝰蛇看到空隙，轉頭沒命得奔跑。
沈歡冷冷一笑，一枚金屬圓球滾在手心裏。
“哈！”大喝一聲，沈歡右臂像張滿的弓，所有力量集中在手中虛握的金屬球上。
“嗚！”金屬球和空氣摩擦發出悶響，跨過將近十五米的距離，準確得砸中蝰蛇的後背。
“噗！”蝰蛇一口鮮血噴出，向前軟軟得蹭了兩步，栽倒塵埃。
沈歡平複了一下急促的呼吸，這一擊也耗費了他極大的精力，他走到蝰蛇身邊，看著他不斷抽搐的軀體，伸手將金屬球撿了起來。
“來人收屍。”沈歡按開通訊器淡淡得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