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樓下靜悄悄的,因為隻留了一盞壁燈的原因,所以光線昏暗。
在廚房裏洗完碗之後,她關好燈出來,一時有些不太適應外麵昏暗的光線,順著牆角,她找到了樓梯,但是她並沒有急著上樓,而是選擇在第一階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每天的生活,過得忙忙碌碌,有時候甚至雞飛狗跳,都讓她沒有時間能夠安靜地坐下來。
現在無人打擾,她就坐在這一片寂靜的樓梯台階上發呆。
在書房裏辦公的男人,剛剛處理完一份公文,習慣性地伸手拿了桌子上的杯子,可是,杯子裏空空的,先前倒的一杯咖啡,早已經見了底,被他喝光了。
不喝咖啡的話,他就沒辦法提神,現在他手頭處理的這些公文,都是一些比較重要的公文資料,容不得他有半點的馬虎。
拿著杯子,他便走出了書房,打算再去為自己弄一杯咖啡。
路過客房時,他下意識地停住腳步,那個女人睡著了沒有?
但當他推門進入客房時,這才發現客房裏根本就沒有那個女人的身影。
“難道在主臥?”
他麵色一喜,他曾無數次地暗示過她,讓她睡在主臥,和他一起同床共枕,但是偏偏這個女人,就是不肯配合,吵著要一個人睡什麽客房,還說這樣做是為了保證他們兩個人的睡眠質量。
可等他到了主臥一看,主臥的大床裏麵,仍然還是沒有那個女人的身影。
環視一圈,仍然還是沒有。
“傾城?”
他試著喚了幾聲,但是樓上仍然沒有任何的回應。這時,他才突然想起,最後分開的時候,這個女人是搶著將碗筷收拾起來準備拿到樓下去清洗的。
他幾步跑到了樓梯處,到了樓梯拐角的地方,卻驟然停住了腳步。
隻見最下麵的台階上,一個年輕的女人,背著他,然後將雙手自然地環抱在膝蓋上麵,再將臉埋在膝蓋裏。
是睡著了,還是獨坐?
金司翰這是第一次看見她獨自一人坐在樓梯口的孤獨身影,嬌小的她,更顯得弱不經風,需要人心疼和嗬護。
隻是,好端端的,別墅裏不是沒有椅子沙發,不是沒有舒適的床,這個女人為何要獨自一人坐在這裏呢。
“傾城?”他再次試著出聲輕喚。
但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這讓他有些意外。
真睡著了?
他放輕腳步,不想驚動這個女人,等他到了她的麵前時,才發現她的呼吸均勻平穩 ,還真的已經坐在這裏重新睡著。
“真是不會照顧自己,怎麽在樓梯上麵睡著了呢。”
他嘀咕一聲,放下手中的杯子,然後彎腰將這個睡著的女人抱了起來。
睡夢中的她,仍然顯得不安。
“金司翰,你走開, 你不要碰我!”
突然她開始揮手掙紮,他以為她被驚醒了,停住腳步,低頭一看,她還緊閉著雙眼,隻是,雙手還在麵前胡亂地揮舞著,沒有任何的規律可言。
這時,他才知道,她隻是在說夢話而已。
可哪怕隻是她的夢,她在自己的夢中,都還在叫著他的名字。
他很滿意自己的這個發現,哪怕這個女人在睡夢中叫著他的名字,隻是叫他走開。
他將她輕輕地抱了起來,好在她沒有醒,大抵是以為自己還在睡夢當中,他將她抱回了自己的主臥,仍舊放在了主臥的那張大床的裏麵。
他暗暗發誓,早晚有一天,他要她睡在這裏,陪著他永遠一起同床共枕。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子裏冒出來的時候,嚇了他一大跳。
從上一次的猶豫,再到現在的失控,他已經越來越無法掌控自己,尤其是在她的麵前。
扯了薄被,替這個女人小心地蓋好,他守在床前,守了一會兒,這個女人沒有醒,換了個地方,仍然睡得還不錯,他這才轉身回了書房。
他沒有接著繼續處理那些繁雜的公文,而是直接打開了辦公桌上的一台筆記本,在他的私人郵箱裏麵,安靜地躺著一封郵件。
這一封郵件,是他前兩天安排手下的人去秘密查探的消息。
這封郵件,是對宋傾城的秘密調查。
現在關於叫宋傾城的這個女人的一切資料,隻要是能夠查出來的信息,全都顯示在這份郵件裏麵。
在今晚之前,他還有所猶豫,郵件早已經收到,隻是他沒有足夠的勇氣打開這封郵件。
這就像一個潘多拉的盒子,打開這個魔盒,裏麵跳出來的,或許有驚喜,也但也有可能是驚嚇。
他一心想要尋找的女人,是他的初戀情人,是那個叫葉霏霏的少女。
可現在這個和葉霏霏長著一模一樣的一張麵孔的年輕女人,她卻叫宋傾城,是宋家的千金小姐。
這中間,到底有什麽地方是搞錯了的,他必須要盡快弄清楚。
所以,關於宋家的一切,關於這個叫宋傾城的女人的一切,他全部都要清清楚楚。
整封郵件看完,他的臉色,越發地陰沉。
在這封郵件裏,清楚地表明,宋傾城就是宋家的千金小姐,但是宋家出事,破產之後,這位富家的千金小姐,一轉眼就沒有了父親,隻有一個如今還是植物人,並且躺在醫院裏的母親。
宋家的公司也因此破產,至於宋家的別墅,更是被查封,已經轉賣,如今是屬於別人名下的產業。
從出生,再到上小學,甚至初中,所有的資料,都清清楚楚,但都與那個叫葉霏霏的少女的經曆,有些出入。
他煩燥地點燃一隻香煙,每次他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卻心煩意亂無法集中精神的時候,他就會抽上幾支香煙。
這樣的出入,也就間接告訴了他一個真相。
宋傾城,或許並不是他要找的葉霏霏。
可如果她不是葉霏霏,卻為何和葉霏霏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呢。
兩個人的氣質,都是如此的神似。
“這到底怎麽回事?”他越來越迷惑。
他也曾經試探地問過宋傾城,宋傾城隻對葉霏霏這個名字,感到有些莫名的熟悉,卻說不出來到底哪裏熟悉。
如果宋傾城,不是他要找的葉霏霏,那麽,他要找的葉霏霏,人又在哪裏?
這個夜,對於他來說,注定是個難眠的夜。
葉霏霏這個人,就像是從他的世界裏,憑空一下子消失不見似的,再沒有一點的音訊和蹤影。
淩晨兩點,四下裏萬籟俱寂,他一身煙氣地從書房裏出來,沒有直接回主臥,而是去了客房的衛生間,先在客房的衛生間裏,將自己簡單地衝洗了一下,確認自己身上再沒有任何難聞的煙味之後,這才重新回了主臥。
他躺在她的身邊,和她共同分享了同一張薄被。睡著的這個女人, 安靜的睡顏,像個可愛的瓷娃娃。
這個人,如果不是他的葉霏霏,可為何,他和她單獨在一起,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刻,他為何越來越貪戀這樣的溫情呢?
可明明,他要尋找的人,一直都是葉霏霏,念念不忘的人, 也隻有葉霏霏。
這個叫宋傾城的女人,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進駐了他的心房,在他內心柔軟的地方,也漸漸打下了深刻的鉻印呢。
如果宋傾城,就是葉霏霏,她們本是同一個人,豈不是就能夠兩全?
當然,這或許隻是他的一廂情願,或是一個虛幻的美夢而已。
清晨,窗外枝頭上的小鳥吱吱喳喳叫個不停,正是這清脆的鳥叫聲,驚擾了她,她這才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她,發現的第一件事,就是發現自己的身邊,躺著金司翰這個男人。
當然,這還不是最嚇人的。
最令她感到驚嚇的是,不光金司翰這個男人,就躺在她的身邊,甚至他還抱著自己,一隻大手橫在了她的肚子上,至於一條長腿,不用說,也是壓在了她的腿上。
這樣霸道的睡姿,大概也隻有宋傾城有幸第一次親眼見識到。
隻是,怎麽又同床共枕了?這叫她有些不解。
雖然她第一眼睜開,看見的,就是這個睡顏像個安靜的孩子的這個男人,莫名地讓她感到了一絲微妙的滿足。
金司翰是淩晨前才睡下的,但是,這陣清脆的鳥叫聲,也驚擾了他。
向來習慣早起的他,難得沒有起個大早,而是偷懶躺到了現在。
宋傾城發現身邊的男人有醒過來的跡象,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尷尬,她趕緊重新閉緊雙目裝睡起來。
金司翰十分清醒,昨夜就是他自己抱著這個女人上樓,並且將這個女人放在主臥間的這張大床的裏麵,現在身邊躺著這個女人, 和這個女人一起同床共枕,並不奇怪。
他盯著她的側顏,與記憶裏的那張青春少女的容顏,有九成的相似。
如果不是同一個人,怎麽可能如此的相似?
可調查得來的資料裏麵顯示,宋傾城就是宋家的女兒,是宋母所生的女兒,隻是可惜,現在宋母成了植物人,一直躺在醫院裏,還沒有清醒過來。
也是這份資料,才讓他知道她艱難的處境,以及獨自支撐的壓力。
關於宋家的事,關於她的母親,她從來沒有在自己的麵前透露過半個字。
如果不是這一次,他一時興起找人調查她,恐怕他也無法得知她還有這樣一段悲傷的往事。
宋傾城在裝睡,仍然感覺到一道強烈的目光,在盯著自己,這讓她差點兒就破功,差點兒直接露出破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