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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各自安好,分崩離析

  無情的風浪衝淡了濃霧,也吹散了被卷入水中,不知是夢是醒的爛漫的笑顏。


  不知過了多久,風歇浪停,湖麵歸於平靜,狂風過後的平靜。


  霧氣漸漸又濃變淡,到最後消失殆盡。一抹斜陽漸漸向水天相接之處靠近,據說夕陽落下的地方叫虞淵,一個美麗而又神秘的名字。


  金色的陽光裏閃爍著一絲血紅,水麵雖已歸於平靜,但夕陽落下的地方,卻仿佛蕩漾著血淚流動的漣漪。


  斜陽下,漸漸出現了一座煙霧彌漫的小島,那便是傳說之中的神秘之地,鴻蒙島。


  鴻蒙島是一座由群山組成的島嶼,隻有靠近湖邊的地方,地勢相對較平一些,湖邊有一塊青石平鋪在那裏,左天明躺在青石上,因為剛才溺水昏了過去。沐槿離在其身邊守著,焦急、憂慮、悲傷之情交織在一起,兩腿跪在青石上,雙手按壓左天明的胸部,他吐出了兩口湖水,然而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小船被風浪卷入水底,他們也被風浪衝散了,其他人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看著眼前昏迷不醒的左天明,沐槿離已是淚眼晶瑩,開始哽咽。


  “天明公子,你快醒醒,你不要嚇我,你快醒醒啊……”


  幾度哽咽,好像按壓胸部的方法根本不起作用,於是,沐槿離又垂下頭去,將自己那紅潤、柔美的唇,貼在左天明那冰冷的唇上,用自己的呼吸來給他換氣,希望這樣的方式可以讓他醒過來。


  一滴、兩滴、三滴……


  沐槿離那悲傷而又焦急的淚水,一滴一滴落在左天明那有些慘白的臉上,也滴落在他那閉著的眼睛上,漸漸的,仿佛已經分不出他們是誰在哭,他臉上滴落的究竟是誰的眼淚。


  過了一會兒,左天明咳嗽了一聲,而後緩緩張開了眼睛,他終於還是醒過來了。


  “天明公子。””見左天明終於醒了過來,沐槿離那滿是淚痕的臉上,綻放出了美麗的笑意,眼淚卻還是沒有止住,不過此時落下的已不是焦慮、悲傷,而是欣喜、甜蜜。她一邊輕拭著臉上的淚痕,一邊說道,“你總算是醒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有事兒的。”


  “槿離姑娘,你,你怎麽哭了。”左天明一麵坐起身來,一麵問道,見沐槿離滿臉淚痕,他一時間,竟沒有想到她是因為為他擔心而急出了淚水。


  “啊,沒什麽,沒什麽,”沐槿離一麵笑著,一麵輕拭著眼角的淚水,“你醒了就好。


  “這是什麽地方,我們怎麽會在這裏啊,其他人呢?。”左天明左右望了望,落水之後的記憶好像是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天明公子。”沐槿離並沒有回答左天明的問題,而是很認真的喚了一聲他的名字。看上去,好像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兒要跟他說。


  “嗯,”沐音離那突然認真起來的表情,讓左天明覺得很是奇怪,便一臉疑惑的望著她,問道:“怎麽了?”


  “沒想到。”說出前三個字的時候,沐音離的表情依舊很是認真,接著,那張美麗的臉上,卻又綻出了一絲調皮的笑意,“你武功那麽好,居然不懂水性。”


  “哦。”左天明笑了笑,“是啊,我們幾個人中,就我和明月不會遊泳。”


  說到忘明月,左天明的額頭浮起了一絲陰雲,是啊,自己青梅竹馬的那個人也不懂水性,風浪過後,不知道她此時身在何處,甚至,不知道她是否從那風浪裏活了下來。


  “天明公子,”沐槿離從左天明那陰沉的臉色上,看出了他內心的焦慮,安慰道,“我知道你是放心不下明月姑娘,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我們兩個一起不也沒事兒嗎,他們幾個人中,隻有姑娘一個人不懂水性,其他人一定會保護好她的,就像現在的我們一樣。”


  她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的朋友,她自己又何嚐不是呢,她也和哥哥失散了,同樣不知道他此時身在何處,不知道他此時是生是死。


  左天明微笑一下,點了點頭:“嗯,他們一定不會有事兒的。”


  沐槿離的話不無道理,然而,話雖如此,可誰又能真的放心的下呢,不知身在何處的忘明月他們,如果也從之前的風浪裏活了下來,想必也一樣在為他們兩個擔心吧。


  “阿嚏”,沐槿離打了個噴嚏,身體前傾,差點兒從青石上跌下去。她不禁水寒,恐怕是著涼了。


  他們的衣裳已經濕透了,在冰冷的湖水中浸過的衣裳,還裹在自己身上,天氣雖已轉暖,但湖水畢竟寒冷,而且島上的氣溫升得較慢,所以,他二人都不禁覺得有些發抖。


  “怎麽了,是不是著涼了。”左天明伸過手去,抱住差點兒傾倒的沐槿離,“你我全身都濕透了,趁天還沒黑,咱們趕緊去找個可以休息、生火的地方吧。”


  “嗯。”沐槿離望著左天明,點了點頭,眼波繾綣,含情脈脈。


  他將自己揉入懷中,滿是關心的望著她,此刻這種感覺,不正是她想要的嗎,她也曾在夢裏幻想過很多次這樣的情景,她依偎在他的臂彎裏,兩個人什麽也不說,就那樣靜靜的呆著。


  沐槿離與左天明雖然才剛見過兩次而已,然而,二人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第一次相遇的那一刻,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不是似曾相識,而是故友重逢。


  夜,不急不緩地降臨了。因為有月光,所以,夜空下不至於限於徹底的黑暗。


  月光清幽,浮動著一片朦朧的夜色,如此這般,仿佛是一種如夢般的美麗。


  朦朧的月色下,隱約可以看到一片燦爛的血紅,那是盛開著的木棉花,雖是在夜裏,不能盡覽,卻仿佛可以感受到,有一股英雄之氣在林間跳動,難怪,這木棉樹被叫做英雄樹呢。


  林間,除了那需要用心體會,才能感覺到的英雄之氣外,還可以清除的看到有一點篝火之光,朦朧的火光裏隱約可以看見,兩個晃動著的身影。


  火堆旁由樹枝簡單搭成的架子,其上放著兩件濕衣裳,還柴火的溫度下,還不規則的散發著水汽。


  幽幽月色,木棉花開,朵朵嬌紅在沉靜的夜裏綻放,幽香彌漫,醉了天地,醉了人間。花前,月下,如此良辰美景,在離散之人心裏,綻出的卻是憂傷的花朵,悵惘的暗香。


  晚風習習,蟲鳴聲聲,各自在寂靜的夜裏,輕唱著屬於自己的樂章。


  篝火旁坐著的是夏墨和梁小越,篝火之上烤著兩條魚,濕透了的衣裳搭在一旁的架子上,所以兩個人隻穿著內衣。當然內衣也還沒有幹,所以坐在篝火旁,一邊將衣服烤幹,也借篝火取暖。


  他們兩個每人手裏都拿著一根樹枝,夏墨左手托腮,右手拿著樹枝無意地撥弄著,梁小越則是左手搭在兩個膝蓋上,右手搭在左手上,手裏的樹枝在地上胡亂畫著。


  夏墨將頭扭向右邊的梁小越,精靈般的小腦袋微微斜著,輕靠在左手上。


  “哎,小黑。”


  梁小越轉過頭去,衝夏墨齜了齜牙,一臉憤怒的要吃人的樣子,“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叫我小黑了,你應該稱呼我為大俠。”


  “哼,”夏墨冷哼一聲,“看你那傻樣兒,叫你小黑怎麽了,這裏有沒有別人。”


  梁小越直了直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這叫什麽話,大俠就是大俠,無論何時何地,都是大俠。”


  “得了吧你,還大俠。”夏墨在梁小越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哎,說正經的,你剛才在想什麽呢?”


  “剛才,”梁小越微微一怔,而後點了點頭,“哦,我是在想,天明他們會不會就在這個林子裏呢,可能在不遠處,也可能在另一端,他們是否也像咱們一樣,圍著篝火,等待著黎明呢?”


  夏墨沒有說話,睜大了眼睛,嘴巴也大張著,一臉驚訝的望著梁小越。


  夏墨那有些誇張的表情,讓梁小越覺得很不舒服,他輕輕拍了她一下:“喂,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夏墨搖了搖頭,“這還是你嗎,我真沒想到,你小子居然也能說出這麽有深度的話。”


  聽夏墨這麽一說,那梁小越立刻覺得自己高大了許多,一臉得意的笑著,“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本大俠是誰,想來說話都是這樣有深度的。”


  聽到梁小越口中的大俠二字,再加上他臉上那一副找抽的表情,夏墨笑著點了點頭:“嗯,沒錯,是你,沒想到這麽快就現出原形了。”


  “哼。”梁小越同樣冷哼一聲,不過,這個時候,他並不準備跟夏墨吵,畢竟,眼下不是吵架的時候。“我懶得跟你計較,對了,你剛才一副出神的樣子,在想什麽呢?”


  想起忘明月和左天明,一向古靈精怪的夏墨臉上,也浮起了一絲陰鬱之色,聲音也變得有些深沉:“我是在想明月姐姐和天明,他們兩個都不懂水性,船沉的時候那麽大的風浪,咱們都被吹散了,不知道他們兩個現在怎麽樣了。”


  說到這裏,梁小越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是啊,希望他們可以同我們一樣,可以平安無事吧。”


  空山沉寂,冷月孤懸。


  月光下,一條幽深綿長的峽穀,在深沉的夜裏沉睡著,兩側的山,高險,陡峻,仿佛已經到了夜空裏的星光那邊,於穀底仰望,會有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幽靜的穀底,一點火光於夜風中微微閃爍,那也是篝火之光,火堆旁邊,三個身影靜靜的圍在那裏。他們便是湮沒在風浪裏的另外三個人,忘明月、玉涼初、沐音離。


  忘明月和玉涼初都是雅靜、文弱之人,沐音離雖然武功不弱,不過,船沉的時候,卻被巨浪拍傷了身子,還吐了口血出來,現在覺得兩隻胳膊都用不上勁兒,所以,這位大俠此時也與文弱書生無異。


  被困在這山穀之中,身上又沒有食物,山林間倒是可能會有些野味野果,然而,對於他們這樣的文弱書生、嫻靜才女來說,別說抓野味了,就算是去摘野果,若是果子長得高些,他們也就束手無策了。


  野味了,就算是去摘野果,若是果子長得高些,他們也就束手無策了。


  忘明月望著幽深的山穀,眼神裏寫滿了不安與憂慮,她不僅是一個嬌貴的公主,還是一個文靜的才女,可以琴棋詩書無所不精。可是,吟風弄月、撫琴作曲,詩意纏綿裏卻沒有暴雨狂風。


  左天明雖然武藝精湛,卻和忘明月一樣不懂水性,似乎他比她更害怕水。


  記得那年,那時忘明月七歲,左天明八歲,他們所在的院子裏有一個荷花池,一塊美麗的珊瑚石,聳立在荷花包圍之中。那時正值六月,荷花花期,兩個孩童在荷花池周圍玩鬧,不小心跌下水去。池水並不太深,才剛沒過他們的腰部而已,池水濺起,二人先是跌在水裏,而後自然反應下站了起來,見池水不深,忘明月擦擦臉上的池水,笑了起來,左天明居然因方才的驚嚇呆在了那裏。


  真難想象,現在這麽一個武功蓋世的大俠,居然會有那麽膽怯的童年。


  回想起那段往事,忘明月便愈發覺得擔心了,此次驚險,自己僥幸無事,卻不知道此刻的他身在何處,是生是死。


  “怎麽了,是不是擔心天明了。”見忘明月臉上寫下的憂慮,玉涼初便也可以猜出她的心事,因為他此刻的心情和他一樣。


  “嗯,”忘明月點了點頭,眼神依舊滿是憂慮,無心的望著眼前閃爍著的篝火,“天明他雖然文武雙絕,卻不習水性,甚至,他比我還要怕水,真的好擔心啊。”


  “是啊,”玉涼初不想讓忘明月太過擔心,便安慰道,“不過,天明是翼國的大英雄,我們應該相信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忘明月微微點頭:“嗯,但願如此吧。”


  玉涼初轉而又問旁邊的沐音離,“對了,音離公子,槿離姑娘呢,她……”


  “啊,妹妹她水性很好的。”沐音離頓了一頓,沒有像忘明月和玉涼初那樣擔心的表情,“小時候,一個叫宮小雨的女孩兒掉進河裏了,槿兒很輕鬆的便將她救上來了。意外發生時,妹妹和天明公子在一塊兒,我們既然可以脫險,相信他們也一定不會有事兒的。所以,你們就不要太擔心了。對了,小越公子和夏墨姑娘呢,他們……”


  說起淩霜兒和楊子清,蕭慕雲倒是一點兒都不擔心,微微笑了笑,道:“哦,他們兩個的水性不在舟師的將士之下,所以,我們都沒事兒,他們就自然不會有事兒的。”


  “這樣啊,”沐音離視線移向忘明月,臉上綻出一點兒笑意,“明月姑娘,你就不要擔心了,好好兒睡一覺,說不定,明天天明公子和我小妹就會從山穀的另一邊出來,出現在我們眼前了呢。”


  “嗯,”


  知道玉涼初和沐音離,都是為了不想自己擔心,所以,忘明月極力掩飾著心裏的憂慮,臉上擠出了一抹笑意。然而,才低下頭,那笑意就已消失到三世之外了。


  中卷:前世第七章鴻蒙迷夢雲溪影(五)

  我望著幽遠而冷寂的月光,心裏麵寫下的滿滿都是你的名字,你知道嗎,因為你,我陷入了從未有過的,漫長而痛苦的等待,不知要等到何時,不知你身在何處。我希望,你也會在月光照到的某個地方仰望,哪怕是像我一樣焦急的等待,哪怕我永遠都等不到你。那樣雖然痛苦,但至少你依然還在。


  風清,夜半,人初靜。


  月上中天,卻有無眠之人。


  亂石堆砌的山路旁,住著一個房間大小的山洞,幽冷的月光從洞口照進來,洞裏麵生著一堆篝火,柴火已經燒去大半,沐槿離一個人躺在篝火旁,已經安靜的睡去。


  洞口處,月光照進來的地方,一個清瘦的身影靜靜的佇立著。


  左天明望著孤懸與空中的那一輪冷月,眼神裏寫下的是焦急與等待,目光向某個未知的角落,希望能夠找到心中的期盼。


  不知是上蒼為之感動,還是所謂仙人的捉弄。他的等待終於沒有白費,空氣凝成的冰鏡裏,有一個熟悉的白色向自己飛來,是忘明月,那一襲雪白的衣裙,正是她出來時所穿的那件,她的手伸向他,漸漸地向他靠近。


  他終於笑了,因為他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淺笑。他伸手向前,想要將她的手抓住,然而,那一個白色的身影,卻突然間,仿佛一縷輕霧一般消失了。


  她緊握的掌心,抓到的卻終究隻是虛無,因為,沒有感到,亦沒有捉弄,那隻是因為,他思之心切,產生了幻覺。


  “你怎麽了,天明公子?”身後傳來梁芷瑤的聲音,不知是因為夜深的幽冷,還是什麽其他原因,她的夢卻在夜半時醒了。見左天明的手直直的向前伸著,她覺得有些奇怪,便走過去問他。


  “啊,”左天明將胳膊收回來,回過身去,臉上還殘餘著方才的驚愕,“哦,沒什麽,你怎麽這個時候醒了,是這裏的夜太涼了嗎?”


  “也許是吧,”沐槿離淺笑一下,“怎麽,還是放心不下明月姑娘嗎?”


  左天明點了點頭,因為幻覺消失而產生的驚訝已經消失,卻還留有一絲焦慮的痕跡。


  青梅竹馬的兩個人,兩地相隔,卻懷著同樣的心事,都在為對方牽掛著,擔心著,祈禱著。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過,也不要太擔心了。既然咱們都睡不著,不如,就一起坐下來看看月亮吧。”是啊,她當然可以理解,左天明掛念著自己青梅竹馬的戀人,她又何嚐不擔心自己最親近的哥哥呢。


  沐槿離知道無論自己再怎麽說,隻要一日等不到忘明月的出現,左天明都不可能會安心的,便也沒再多說什麽安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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