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偶遇公主，互相了解
“對了，你們是哪家的婢女啊，怎麽回來到禦花園？”
“呃，”雲清顏和小小迅速對望一眼，“我們是雲尚書家裏的，因為跟老爺走散了，才亂撞到禦花園的。”
之所以說是自家家的，雲清顏想就算被爹看到了，以目前情況，爹肯定也會跟她一起裝傻到底的。
蒼寒月點點頭，“是雲爺爺家的啊，那宴會之前我帶你們玩玩，宴會開始後我帶你們去清正殿。”
“不過，”蒼寒月伸頭看了看雲清顏，“你的臉怎麽回事啊？”
雲清顏訕笑道“是胎記，從小就有的。”
“胎記啊，”蒼寒月停下來伸手摸了摸雲清顏塗紅的地方，“不用擔心，我認識一個醫術很好的人，我會找他幫你把胎記去掉的，我們現在就去吧。”
“啊？”小小心想這下糟了，這九公主好是好，怎麽想到哪做到哪，萬一讓人看出這胎記是假的，豈不是犯了大罪。
雲清顏此時也驚訝的看著她，“那個，蒼寒月，你不是要帶我們玩玩嗎，怎麽又去看大夫，這胎記我習慣了，去不去掉都沒關係的。”
蒼寒月此時倒執拗起來了，“不行，我說帶你去看就一定要帶你去看，走，現在就去。”
蒼寒月拉著雲清顏就往一個方向跑，雲清顏一時沒反應過來，很容易就被蒼寒月拉出去跑了很遠。不多時，蒼寒月便拉著她跑到了一個獨立的小院子，雲清顏好奇的看著這座院子，想不到宮中還有如此清雅的地方。院子不大，但裏麵種了不少藥草，雖說雲清顏也接觸過醫術，但這裏的藥草沒有幾味是她能叫出名字來的。
小小追上後，邊喘氣邊說“九公主，您跑的還真快。”
蒼寒月一跑進這座院子，就大喊道“水銀哥哥，水銀哥哥。”
沒多時，一陣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小丫頭，鬼叫什麽呢。”
話音剛落，一個身影便從內堂裏走了出來。
“小丫頭，今天是你皇阿瑪的壽辰，你不在清正殿，跑到我這幹什麽。”
蒼寒月一見水銀出來，便跑上前去，拉著水銀的手說“水銀哥哥，你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水銀蹲下身，捏了捏蒼寒月的小臉說道“說吧，是不是藍藍又病了。”
蒼寒月搖搖頭，轉身跑到雲清顏身邊。
“你幫我把她臉上的胎記去掉，好不好？”
水銀看向雲清顏的方向，慢慢站起身，雲清顏這才看清這個被蒼寒月成為水銀的人，其實他的名字和他的人一點也不相配，若是去掉他臉上的麵具，定是一個雲淡風輕的人。
“哦？”水銀慢慢走到雲清顏眼前，仔細看了看雲清顏的臉，看著他越走越近，雲清顏的鼻尖聞到了好聞的藥草的味道。
“這個胎記很好去掉，請這位姑娘跟在下進內堂。”
“這，”雲清顏並不是怕眼前這個人對自己做什麽，九公主就在外麵，諒他也不敢做出什麽越軌的事，她隻是怕萬一讓眼前這人看出點端倪，再告訴蒼寒月，豈不是傷害了這個善良的小女孩。
看到雲清顏猶豫不決，蒼寒月連忙推了推雲清顏。
“哎呀，你快去啦，水銀哥哥人很好的。”
無奈之下雲清顏隻好跟隨水銀進去了。
“哎，”一時間小小也不知道叫什麽好。
雲清顏看向小小，微微搖了搖頭，小小這才安靜的站在那裏。
進入內堂後，雲清顏發現裏麵全是曬幹的草藥，想來他身上的藥草味也是常年累積成的吧。
“姑娘，請坐。”
雲清顏這才把目光從那些藥草上收回來，看著水銀，也不坐。
水銀見雲清顏如此，也不多說，反而自顧自的坐在那裏，自己飲起了茶。
“你不是答應蒼寒月，去掉我臉上的胎記麽？”
水銀不緊不慢的喝了一會兒茶後，慢悠悠的說道“這消除胎記的方法，想必姑娘應該比我清楚。”
他看出來了。心中雖然是這樣想，但雲清顏卻沒有傻到說出來。
“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麽。”
水銀低低的笑了起來，“今日皇帝壽辰，又特許大臣攜帶家眷進宮，因此有很多心懷不軌的人想趁此機會行一些不軌之事。”
“你的意思是我心懷不軌？”
“難道不是麽，否則又怎會跟九公主如此親密，有九公主保駕護航，有些事做起來豈不是很方便。不過，現在，我對你沒有這種疑慮了。”
雲清顏詫異的看著他，自己什麽都沒做，就打消了對自己的疑慮？
“為什麽？”
“你肯留下九公主一個人跟我進內堂，說明你並沒有挾持九公主之心。”
“可是你別忘了，還有一個人在外麵。”
“若我沒猜錯，那位姑娘應該是你的婢女吧，若她挾持九公主，我便拿你出去交換。說吧，你到底是什麽人。若不說，我可是要告訴九公主假胎記的事哦。”
“你，”雲清顏氣結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好了，我說，我是\t尚書的女兒，雲清顏。”
“哦？”水銀揚起眉，詫異的看著雲清顏，“據我所知，這次壽宴，但凡家中有未出嫁的女子都要隨大臣進宮，而你這個名滿京都的才女，應該沒有出嫁吧。”
“壽宴那麽無聊，我才不去。”
“無聊？”水銀第一次對這個女人有點刮目相看的感覺，很多人都知道這是一個巴結權貴的好機會，若是讓那位王爺看上了，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更何況，寒王和太子尚未娶正妃。
“是啊，我的興趣是這皇城，看看皇宮長什麽樣後，我就會出去了，所以我就騙我爹說我得了風寒，去不了壽宴，為了不讓爹認出來，我就弄了這個東西在臉上。”
雲清顏指著臉上的紅斑的時候，露出了小女兒特有的古靈精怪，看的水銀是一陣愣神。
“咳，”水銀咳嗽了兩下，低下頭喝了一口茶，接著說道“我不想讓蒼寒月失望，所以待會我會把你臉上的藥水洗掉，不過你放心，我會找個東西遮住你的容貌的。”
“那謝謝你了，不過你既不是太醫，看這樣子又不像皇家的人，怎麽會一個人住在這小院子裏。”
“蒼寒月從小就有心疾，我是專門照顧蒼寒月的。”
“蒼寒月有心疾？可是我看她那麽健康。”
“是啊，她不生病的時候活蹦亂跳，像隻小兔子一樣，可是一旦她受了什麽刺激，那摸樣，”水銀說到這裏搖了搖頭，“你見了就知道。”
“我才不要見，看見就是她發病的時候，我希望她永遠都像現在這樣活潑。”
水銀看向雲清顏，他從雲清顏的神情裏看得出她是真的關心蒼寒月的。
“給你，用這裏麵的水。把你的臉洗一洗，這斑就掉了。”
雲清顏點了點頭，不一會兒，臉上的紅斑便盡數去除。水銀這才仔細端詳起雲清顏的容貌，其實剛剛的紅斑並沒有太大的折損雲清顏的容貌，隻是這紅斑去除後，雲清顏清水出芙蓉的氣質更加顯露出來了。水銀扔給雲清顏一麵白紗。
“用這個吧，我會跟蒼寒月說的。”
雲清顏帶好後，便跟著水銀走出了屋外。小小一見雲清顏出來，終於鬆了口氣，但在見到雲清顏臉上的白紗時，又緊張了起來。
小小指著雲清顏的白紗慌忙道“這怎麽回事。”
蒼寒月也見到了白紗，“是啊，水銀哥哥，你不是答應幫我把她臉上的胎記去掉麽。”
水銀蹲下身，看著蒼寒月，輕聲說道“我答應你了，就會做到的，隻是胎記剛剛去掉，總會有些印子，待會印子消除後，麵紗便可以拿下來了。”
在水銀跟蒼寒月說話的間隙，小小輕聲問雲清顏是怎麽回事，隨後雲清顏便把在內堂發生的事告訴了她。
“好了，壽宴快開始了，你快去吧，否則你母妃該著急了。”
蒼寒月點點頭，看著水銀說到“你也跟我一起吧，母妃見到你肯定也會高興的。”
不等水銀回答，蒼寒月便一手拉著他，一手拉著雲清顏，向門外走去，跟在後麵的小小看著這個組合，怎麽看怎麽有些怪。
怎麽好像一家人。
看著前麵蹦蹦跳跳的蒼寒月，雲清顏實在想象不到看起來這麽健康的孩子，會有心疾。
“蒼寒月以前犯過病麽？”
水銀點點頭，“犯過，在她四歲，母妃去世的時候。”
“母妃去世？”雲清顏詫異的望著他，“你剛不還是說她的母妃在清正殿等著她麽？”
“那是她的養母，她的生母是良妃，良妃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在懷了蒼寒月之後，身體更是每況愈下，也因此導致了蒼寒月的心疾，生下蒼寒月後，良妃更是用藥在續命，還好皇上對良妃寵愛有佳，否則換做其他不受寵的妃子，早就不行了，哪還能撐到蒼寒月四歲的時候。”
雲清顏看著蒼寒月點了點頭，又問他“那你是怎麽進宮的？”
水銀見雲清顏問自己，不由得看了她一眼，精光一閃而過，快的以為雲清顏是自己眼花了。
“在良妃十月懷胎的時候，一次她去佛院燒香，我見她滿麵病容，又有孩子，我便上去提醒了她幾句，誰知蒼寒月一生下來便被太醫診有心疾，因此良妃派人找到我，希望我照顧蒼寒月。我也不忍心這麽小的孩子無疾而終，便答應了她。”
雲清顏看向水銀“你心腸很好。”
水銀笑著搖了搖頭，“這是為人醫該有的職責。”
雲清顏點點頭，看著水銀臉上的半邊麵具，小女兒的好奇心促使她問道“為什麽要帶個麵具？”
水銀聞言摸了摸臉上的麵具，惆悵的道“沒人願意遮住自己的麵貌，被人當做怪物。”
看著水銀不願提起的樣子，雲清顏發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沒事。”
清正殿越來越近，蒼寒月停住腳步，看向雲清顏，可是好像在苦惱什麽，眉頭微微的皺著。
“嗯~，我不知道要叫你什麽。”原來是這樣，雲清顏失笑道“若是公主看得起我，就喊我顏姐姐吧，”雲清顏又指了指小小，“她叫小小。”
蒼寒月點了點頭，小臉又揚起明媚的笑容，甜甜的叫道“顏姐姐，小小姐姐。”
小小連忙擺手，“不用吧，公主叫我小小就好了，奴婢受不起的。”
雲清顏聞言也沒有說什麽，畢竟小小再怎麽說也真的是雲府的女婢，若是讓公主叫小小為姐姐，就顯得她們雲家不尊重皇上，連一個小小的婢女都要被公主叫做姐姐。
就在這時，一群宮女急忙的向蒼寒月走來，為首的一個宮女看到蒼寒月更是大鬆了一口氣。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總算找到您了，趕緊跟奴婢走吧，華妃正等著您呢。”
蒼寒月一聽扭過頭道“不要，我要跟顏姐姐和水銀哥哥在一起。”
來人剛剛一門心思都在蒼寒月身上，這才注意還有其他人。
“凝草見過水銀公子。不知這兩位是~。”
雲清顏見凝草問的是自己和小小，回答道“我們二人是雲府的女婢，因與老爺走散，誤撞進禦花園，見到九公主在一處石頭上睡著，這才叫醒她。”
凝草一聽，原來如此。
“那麽二人可以隨凝草進入大殿，凝草可帶二人去雲尚書身邊。”
正當雲清顏犯難之際，水銀開口道“這位姑娘剛剛在我那用了藥，這樣進去定會驚嚇到皇上與諸位大人，不如這樣，待她臉上的藥效過後，我自會帶她進去。”
凝草點點頭“那我先帶九公主進去。”
“小小先跟凝草一起進去見老爺，就說清顏過會進去。”
小小一聽立刻明白小姐是什麽意思，她先進去，不管如何先知會老爺一聲。
而蒼寒月一聽雲清顏不跟自己進去，硬拉著雲清顏的手不放，雲清顏見狀隻好安撫她。
“九公主乖乖的進去，待會我會找你的。”‘
蒼寒月瞪大眼睛的看著她“真的？”
雲清顏點點頭“當然是真的。”
見蒼寒月還一臉不信的樣子，雲清顏伸出手“不然我們來拉鉤鉤，拉過鉤鉤，就一定會去找你的。”
蒼寒月一聽趕緊伸出小拇指，與雲清顏拉在了一起。
“來，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然後蓋個章。好了，現在跟凝草一起進去吧。”
如此之後，蒼寒月才安心的跟凝草進了清正殿。
“你對付小孩很有一套。”
“是蒼寒月太少朋友了。”雲清顏說完歪著頭問水銀，“現在帶我去哪？”
看著雲清顏孩子氣的動作，水銀不禁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
“我帶你去荷花池畔吧，雖說沒到盛夏，但是還是有景可賞的。”
見雲清顏沒有什麽異議，水銀便率先向荷花池畔走去。
雖說沒到盛夏，但是河畔吹來的徐徐涼風，還是讓人神清氣爽，一輪皓月印在池塘裏，更是增添了仙境之感。
“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看來雲小姐才女的名號並非浪得虛名。”
“水銀公子過獎了。那些不過是虛名，自己開心才是最重要的，我開心的時候，這些東西會記下我的感情，我不開心，這些東西會讓我開心。”
“開心才最重要麽？可是若是這個人有不得已的使命，而這個使命並不會讓這個人開心呢？”
“恩？你說什麽？”剛看看荷塘美景的雲清顏微微有些失神，因此沒聽清水銀的話。
而這番話一出口，水銀便後悔了，為什麽一麵對這個女子，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出口了，她就這麽容易讓人卸下心房？現在雲清顏沒有聽清，更是解了他的圍。
“沒什麽，隨口說說而已。”
“哎，良辰美景，少了助興的，真是可惜。”
“那可不一定。”水銀話音一落，一陣笛聲便傳了出來。
看著專心吹笛的水銀，雲清顏嫣然一笑，便翩翩起舞。袖若流水清泓，裙如熒光飛舞，纖腰靈動，回眸淺笑，傾身起舞，猶如月下仙子。翩躚間隱現若雪的膚色。雲清顏婉轉的歌聲，更是增添了一份極致的美。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明月中。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
看著雲清顏身影，後來水銀才明白，這個夜晚是自己窮盡一生都在尋找的夢境。
“砰。”
絢麗的煙火照亮了美麗的夜空。
“啊，好漂亮啊。”雲清顏感歎道。
“是啊，”水銀點點頭，“真好看。”
“可惜太短暫了。”
水銀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雖然短暫，可她綻放過極致的美麗，在看得人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影像。”
忽地一陣風起，吹掉了雲清顏臉上的麵紗，麵紗飄飄蕩蕩，漂到了水銀的手中，抓好麵紗，水銀並沒有把它還給雲清顏的打算。
水銀轉身看向清正殿的方向，“走吧，宴會已經開始了。這時候帶你進去，不會引起多少人注意的。”
“現在嗎？”
水銀點點頭，看向雲清顏“別忘了，你還跟蒼寒月拉過鉤的，蒼寒月再看不到你去，估計該鬧了。”
一提到蒼寒月，雲清顏原本就柔軟的心更加溫柔了。
“好吧。”
這邊清正殿的壽宴已經開始的如火如荼。穿著一向清新淡雅的皇後今日也著了盛裝，下麵依次坐的是四妃之首的華妃，也是蒼寒月的養母。四妃之一的良妃去世後，皇上並沒有再立，因此四妃如今隻有三妃，華妃，德妃和賢妃。因今日參加壽宴的人比以往多，所以隻有皇後和三位妃子來了清正殿，之後便是太子，寒王，滇王等王爺。大臣們分坐在大殿的兩側，而雲尚書坐在大臣們的正中央，雲清顏要想偷偷溜進去很容易，但是要想不引起人們的注意，還是要花費一番功夫的。
“你不是說顏兒也過來了麽，怎麽還沒進來。”
“是啊，我們是一起來的，不過我也不知道怎麽現在還沒進來。”
“你們簡直是胡鬧。”
聽到雲老爺有些發怒的聲音，小小連忙認錯“小小知道錯了。”
“哎，我也不是責怪你們，若是讓別人認出顏兒，這下不好圓場啊。”
小小自知理虧，麵對雲老爺的責備，就隻好站在那乖乖的聽訓。
這時雲清顏看了一下清正殿的情況，暗自苦惱，這可不好進去啊，況且寒王和太子都在，萬一他們喊出自己的名字，可就完蛋了。
水銀似是知道雲清顏在苦惱些什麽，便從懷裏掏出了一樣東西。
“帶上。”
雲清顏好奇的看著水銀手中的東西“這是什麽？”
“人皮麵具。”
一聽人皮，雲清顏立刻退後幾步，驚恐的看著水銀手中所謂的人皮麵具。
“人皮！”
見雲清顏驚恐的表情，水銀好笑的一把拉過雲清顏，不管她的反對，直接把她帶在了雲清顏的臉上。雲清顏感覺這個東西一到臉上就和自己的皮膚粘一塊了。
雲清顏指著帶好的麵具問“不會扯不下來吧。”
麵對這個無聊的問題，水銀直接的反應就是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