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尷尬
出了病房後，張子皓買了一些吃的，經過走廊時，想起易燁卿他們還沒吃東西，就想著先將吃的送去。
“吃點東西吧。”張子皓淡淡道：“依雨還沒有醒麽？”
疲憊不堪的廖應了一聲，接過他手裏的食物，卻是怎樣也吃不下去。
“其餘人呢？”
“休息室！”
休息室房的燈隻是孤寂地亮著，裏麵並沒有人，茶幾上的兩杯茶還是熱的，可能剛才有客人來過，或者他們剛走不久，張子皓便坐在沙發上等，他想讓何向峰先回去，這兩天所發生的事讓他感到很累很累……
手機鈴聲響了一遍，迷迷糊糊睡過去的張子皓沒有理睬，《漁舟唱晚》的曲調又再響一遍，張子皓閉著眼睛從沙發上摸索到那個吵鬧的東西。
“易先生！”對方急迫地叫道。
“嗯。”張子皓慵懶地回答。
“那幾個方案你們商量得怎樣了？”
“嗯？”
張子皓不緊不慢的態度顯然引起對方極大的不滿，“易少爺，這件事要馬上拿出對策來！”那聲音叫道，“雖然現在海盜頭和刀疤臉沒有招供，但是水寒微和項愈明馬上就要醒了！是你說要綁架水寒微，我才替你聯係了海盜頭，到時警察追查下來我們誰都脫不了幹係！你說我們是要殺了項愈明和向水寒微滅口，還是收買海盜頭和刀疤臉頂罪，你總要拿個主意啊！”
“吱呀”一聲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了，屋裏的燈光像貼著門偷聽的人突然被傾倒在門外，僵直坐著的張子皓和愣住站著的易燁卿凝望著彼此，張子皓眼中的冷酷和易燁卿眼神的遊離頓時讓書房裏彌漫著詭異的氛圍。
易燁卿努力鎮定下來，擠出一個微笑對他說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啊？還買了東西，依雨醒了沒有？我去看看。”
壓著怒火的張子皓不想跟易燁卿周旋，直截了當地說道：“對不起，我不小心接了您的手機！”
易燁卿的心狂跳了幾下，他坐到張子皓的對麵，注視著他凝重冷漠的臉，好一會才懷著僥幸的心理試探地問道：“沒什麽……大事吧？”
“沒有！”張子皓冷冷地說道，“就是殺人滅口那點小事。”
“你這是……什麽話！”易燁卿嗬斥道。
“如果把我一起滅口了就什麽事也沒有！否則我一定會把你們供出去！”張子皓冷冷的拿出他的手機，在易燁卿的麵前晃了晃。
“張子皓，你以為我不敢麽！”易燁卿冷冷道，眼裏嗜血的寒冷。
“這是愛依雨麽？你差點讓她跌落懸崖！這種愛太自私！”張子皓也不甘示弱的怒吼著。
“不要總說你有多愛她，這世界上愛她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張賢宇。除了他，沒有人真的愛依雨。”易燁卿怒吼著：“張子皓，你以為你很有能耐麽？那你為什麽不為了張賢宇複仇！”
狠狠的給了易燁卿一拳，張子皓失去了理智：“我說了多少遍，不要你管！”
“我管定了！”易燁卿回給他一拳。
“你等著去向警察解釋吧！”
“你們在吵什麽？”水寒微揉著太陽穴，臉色蒼白的倚在門上，易燁卿丟過來的茶杯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她的額頭上，頓時血液滲出。
“依雨。”張子皓衝過去扶住身體搖晃的她，溫柔道：“疼麽？”
“不疼。你們別吵了，會影響項愈明休息的。”她淡淡的看了眼易燁卿，易燁卿則是緊張不安的盯著她的神色變化，怕一不小心露出了馬腳被她發現。
張子皓臨窗而立，失神地望著鋪天蓋地襲來的夜幕，他的心迷失在這仿佛能吞噬靈魂的濃濃黑色裏，要用多少聲歎息才能化解一切的恩與怨？
滿懷心疼的張子皓回過頭，發現水寒微已經醒了，正側著頭望著他，欣喜與激動一齊湧上來，竟讓張子皓雙眼濕潤哽住了。
水寒微看到走近床邊的張子皓臉上過於擔心的神情，她笑了：“我沒死你哭什麽？是不是我死了你就笑了？”
竟然開這樣的玩笑，張子皓沉著臉說道：“要不換我在病床上舒舒服服地躺兩天，你守在旁邊試試什麽心情。”
水寒微最喜歡惹張子皓逼他說氣話，這下她又得逞了，狡猾地笑，“哎呦！”得意忘形的水寒微扯到傷口，痛得他捂著頭叫起來。
“依雨，你沒事吧？”張子皓急忙叫醫生。
在醫生給水寒微檢查的時候，張子皓履行約定給易燁卿打了電話，聽說她醒了，易燁卿激動萬分，掛了電話漫步在濃濃的夜色裏，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拿出手裏的音色手環，他呢喃著。
“宇哥哥，你說我這樣做是對是錯？你也不希望依雨受到傷害吧。可是……”易燁卿的眸子濕潤了。
可是，我要如何才能為你報仇……明明凶手就在眼前，我又該如何？
“其實，我也不想依雨受傷的，我是那麽愛依雨……可是，項愈明我必須殺了他！”
“恢複得很好，”主治醫生在記錄表上記錄並簽上名後說道，“不過要注意穩定情緒，不能太激動，好好休息。”主治醫生對張子皓和水寒微點了一下頭，離開了。
張子皓說了聲“謝謝”，然後送醫生出門，回來時又看見水寒微望著他笑。
“小心又扯到傷口。”張子皓提醒道。
“可是你真的很好笑啊！”水寒微並沒有收斂的意思，又笑道，“我醒過來後就看到你站在窗子那邊唉聲歎氣了，足足有十分鍾欸！說，有什麽麻煩，我又活過來了，讓我替你擺平！還是說，你希望我去死啊？”
緊張的看著她，張子皓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別說這不吉利的話！餓了吧，我買了點東西。”
“那你真的太對不起我了！”水寒微看到張子皓手裏拿的東西笑道：“我說，你就是讓我吃八寶粥？是不是太小氣了點，你這個董事長多的是錢，就在不知道買肯德基什麽的麽……小氣鬼。”
“醫生說你要遲點清淡的……”張子皓對名執銳隻有表述不完卻又不知如何表述的歉意，又是一陣羞愧難當的沉默之後他又說道，“對不起，是我沒有好好照顧你。”
“別說對不起了，要是有用我也不會受傷了。”水寒微白了他一眼：“要是食物在豐盛一點就好了……”
此刻，她得好好抓住這次機會，狠狠的敲詐他一頓。
“哦，好，我馬上給你買。”看著張子皓急急的出去，她笑著補了句：“還要一杯熱牛奶。”
“沒問題。”張子皓露出陽光的笑容，剛走到門後就被她輕聲叫住了。
“呃……那……”水寒微曲曲折折地想了又想才問道，“那……其他人……現在怎樣了？”
“啊？”張子皓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說話的意思，當他看到她裝作不經意的神情時，他才明白她想問的是項愈明的情況，項愈明用生命守護這個女孩，她怎麽可能不牽掛的安危呢？
“應該今天晚上就會醒了。”張子皓看到她釋懷的笑容落寞地說道，“他在送往醫院的途中開始高燒昏迷，醫生是腦部過於嚴重的撞擊，項愈明，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沒有，我……”心虛的水寒微不知作何解釋，似乎說什麽都像是欲蓋彌彰。她此刻竟沒有勇氣和他說起這件事，雖然已經過去整整兩天了，可她依然記得項愈明的左手握在她右手中的溫柔與依賴，她從來沒有如此想和一個人相守在一起！
張子皓不可能看不懂水寒微的心事，易燁卿說過的話又在他耳邊響起，“說到底張子皓，你要謝謝我！是我以身敗名裂為代價為你證明了姚依雨的真愛。項愈明比你更在乎她。”項瑜明的心痛讓他的呼吸都變得冰冷，他怎麽能夠忘得掉依雨的笑容銘刻在他心中的寧靜與溫暖，他從來沒有如此想和一個人相守在一起！
難道這是一場錯誤嗎？那麽錯又從何開始？難道真的要放手嗎？水寒微和張子皓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們望了彼此，又馬上移開視線，氣氛變得更為尷尬。
“我去給你買吃的。”
張子皓一溜煙沒了蹤影。
“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廖站在門外低著頭聲音沉悶。
“什麽？”水寒微看著窗外出神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回美國，組織上不允許你這麽胡鬧了。”
廖恍然抬起頭對著她疑惑的眼神：“你也是組織裏的？”
無奈的歎了口氣廖蹙眉。和著那天說了那麽多真是白說了。
夜色開始拉開帷幕水寒微望著沉默許久的他愣神。似乎他是這麽說過……
“過幾天跟我回去。”
又是這種命立的口氣。
“我不要。”水寒微倔強的看著他：“你沒有資格命令我。”
“你糊塗！”廖是第一次發這麽大的火！他不明白這裏到底有什麽值得她拚命的，僅僅是為了複仇，那麽他可以幫她。
糊塗麽？或許是吧。放著好好的組織不呆非在這裏拚死拚活做一個小醜。組織裏的人或許是鄙視他的吧。
“我想見首領！”
看著水寒微明亮的眼神廖頓了頓：“我沒有這個能力。”
“我知道誰有這個能力！”
顫了顫廖看著她：“你見一號有什麽事？或許我可以找人給你安排。”
“無可奉告。”水寒微調皮的笑著：“雖然不認識你但是謝謝你救了我。”
“你醒了？”
看著眼前帥氣的男孩水寒微疑惑：“你是？”
“你昏倒在路邊我正好路過，這裏是我自己的醫院。”廖隨意的笑著給她一杯熱牛奶，結果滾燙的牛奶眼淚瞬間落下，許久沒有這麽溫暖過了。
“哎，你別哭啊！我……”廖顯得不知所措，對付女孩子一向是他的弱項。
“我……哇……”
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著他姚依雨陳功的把眼淚鼻涕抹了他一身。起初有些慌，廖小心翼翼的拍著她的後背，深怕一不小心抽泣的她變得更厲害。
哭了許久委屈也少了不少，聽著她斷斷續續的訴說廖依稀明白她的委屈不少。
沉思的廖被電話聲吵醒，看著來電顯示他皺起眉頭。
這時候電話還是他個人專用電話……莫非是總部出事了。
“廖，總部有麻煩了。”
裏麵低沉的男音證明了他的猜想。
“恩。可以應付麽？”
“可以，但是似乎很麻煩，你盡快回來。”
“好，我這裏處理完就回去。不要透露我的行蹤。”
掛了電話廖看著半掩的房門，她到底能不能順利的將她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