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站起來
第二天，在影視公司最顯眼的傳達室，走過的人都駐足將視線停留在裏麵。門口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易燁卿將蘇暖按在牆上親吻，動作大而粗魯。
水寒微推開人群，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蘇暖流著淚蹲在牆邊，衣衫的領口被扯開，露出如雪的肩膀，她緊緊抓住胸前的衣服，顫抖不已。
易燁卿很痞子樣地站在一旁，低頭看著蘇暖，笑得邪氣卻充滿誘惑。
仿佛自己做了件很偉大的事。
走到她麵前，冷冷地說：“站起來。”
蘇暖睜著水靈靈的眼睛，呆呆地，喃道：“我隻是喜歡你，為什麽這麽對我……為什麽……隻是因為我不是她麽……”
“啪！”水寒微揮手給了易燁卿一個巴掌，在場的人倒吸一口冷氣：這女的瘋了嗎，竟然敢打易燁卿？
傳達室聚集了很多記者，早上上班的人陸陸續續，監控攝像頭好不誇大的拍下這一幕。
“站起來。”水寒微再次冷冷道。
蘇暖終於將視線轉到她身上，目光卻依然不解。
蘇暖看著水寒微，仿佛一天不見，卻隔了幾個世紀。這個女孩是她認識的那個她麽？
“啪！”又是一聲，易燁卿的臉幾乎被打得側了過去，可見水寒微下手不輕。“站起來！”
易燁卿愣神的看著她，嘴角帶著好看的弧度，那種不輕易見到的微笑，仿佛天使一般。
蘇暖從沒想過她會用這種方式維護自己被易燁卿踐踏的自尊。
“你不站起來，我就繼續打下去。”
蘇暖順著牆壁站起來，看見易燁卿的眼光始終停留在水寒微身上，溫柔似水，不禁心中一片悲涼。
這眼神，他從來沒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他甚至不願多看她一眼。
水寒微揚起手，給了蘇暖響亮的耳光，“這是還給你的，從此我們之間一筆勾銷。”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第一次不再低頭，昂首走了出去。
她終於揚眉吐氣一番，在她麵前她終於不再那麽卑微了。
在接近門口的時候，易燁卿拉住她，“為什麽連一次機會都不肯給我？”
“你的機會就是回去準備你的婚禮！”
“我結婚就是為了你！”
“多諷刺！為了我和別的女人結婚？”
“水寒微，我喜歡你！”
“我不喜歡你！如果不想我們之間的情分破裂，就聽我一句！”
冷笑，“情分？兄妹情？還是施舍者與被施舍者的情分？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姐姐，從認識你那刻，我就把你當做是我的妻子！”
沒錯，從他被推倒在地，她出現的那刻。從她給他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那刻，從看見她天使般的笑那刻。
那一年，他十三歲，那一刻，他就把當做以後摯愛的女人。
姚依雨的笑容像夏天裏的花朵一樣瞬間綻放，是那樣地讓人手足無措。
為了她，他可以傾盡所有，接受祖父的威脅放棄自己的夢想繼承父業，為了她，他甘願毀了自己，毀了一切對她有阻礙的人，為了她，他雙手不滿血腥。
“易燁卿你很坦白，坦白到我覺得你很幼稚！”
易燁卿漆黑的眼眸瞬時溢滿痛楚，他眼睜睜地望著水寒微決然地轉身離開，心被針狠狠地紮，痛得他喘不過氣。她怎麽可以對他如此狠心，怎麽，可以？
蘇暖站在易燁卿後麵，眼神抑鬱卻掩不住洶湧的情感。從小到大，她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過。現在，她捧上自己的真心卻被眼前這個人肆意地踐踏，可關鍵是，她還是死心塌地地喜歡他。
那麽刻骨銘心，那麽悲哀的去愛，到後來還是一無所有。
愛不是誰愛誰多一點，誰付出多一點，就能得到多一點，如他們那樣。
水寒微在跨出傳達室後開始狂奔，直到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癱軟在地。有人說，劇烈的心跳時就能感覺不到心痛，她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牙齒咬住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喜歡易燁卿，喜歡他亞麻的發色，喜歡他高挺的鼻，喜歡他邪邪的笑容，喜歡他慵懶的睡姿，更喜歡淪陷在他幽深的眼眸裏。可是這種喜歡緊緊也隻是喜歡而已……
因為她，不值得他傾其所有。
她是為愛瘋狂的人，但她不是蘇暖，所以她拒絕接受易燁卿，同時也拒絕了未來可能的傷心。水寒微明白自己自己在害怕什麽，她害怕失去，害怕受傷，小時清晰的記憶讓她害怕，而蘇暖的下場也讓她心寒。如果明知道得到後還要失去，那麽她寧願從來沒有擁有過。
她並不想許誰一個不確定的未來，不想多一個人淪陷在愛情的遊戲無法自拔。
如果愛情深愛，她相信愛情，可卻不相信自己。
既然沒有結果，就不要對結果有任何期許。
“哭這麽傷心，小心會變老哦。”很溫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她抬起頭，刺眼的光線讓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項愈明站在光暈中，像一個天使。
牙齒將嘴唇咬出了鮮血，腥甜的味道便溢滿了舌尖。輕輕揩去她臉上的淚水，冰涼的手指沾上她唇邊的血，他嚐了嚐，鄭重其事地說道：“嗯，你的血很甜。”
盯了他幾秒後，水寒微吸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比較正常，反問道：“是嗎？”
項愈明擁住她，語氣裏滿是疼惜：“在我麵前你可以不那麽堅強！”
她痛哭出聲：“幫幫我，我真的很難受……我到底該怎麽辦？”
這句話對我來說也很殘忍，我喜歡你，但是你的眼淚卻是為了別人而流。
項愈明沉默的望著她，任由她肆無忌憚的哭泣。
那個別人，不是任何人，而是個永遠都會不來的人，何其殘忍。
“對不起。”
“這三個字你說了多少遍了！我要的不是對不起，我要的是你，你知道麽？我以為和李月影玩曖昧交往就會忘記你，我以為五年不見就會淡忘那份思念，可我錯了……那份思念埋在骨子裏很深，刻骨銘心……”
張子皓站在那裏，落寞憂傷。
“子皓，五年不長不短，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我不值得。”她抬起頭看著張子皓一眼，釀蹌著扶著項愈明站起來。
“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的，也不是我說了算的。”
“你們……”林筱冉愣愣地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驚得說不出話。
“筱冉……”水寒微愣神，急忙掙開張子皓的懷抱，顯得語無倫次，“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不是……”
“依雨，你不用向我解釋，我不是他的什麽人。”林筱冉自嘲地笑笑，轉身想要離開。
她從來都不是他什麽人，不是麽？
“不，染色體，你聽我解釋……我隻是一時地情緒失控……”水寒微急忙拉住她，“你相信我，好不好？染色體。”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林筱冉是喜歡張子皓的。從在她的包包裏發現他的相片開始，從無意間看了她的日記開始。
染色體……林筱冉怔怔的看著她，多可愛的外號。
“依雨，為什麽會是這樣子……”
“筱冉，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我……”
“我也說了，你真的沒必要向我解釋什麽，我喜歡他是我的事，而他喜歡誰是他的事，隻是我沒有想到，他喜歡的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努力這麽久卻隻是個替代品……”林筱冉哽咽著，輕輕推開水寒微的手，一步一步地走開。
背過身的刹那，累還是落地，濺起大片的灰塵。
一切都亂了……何向峰怨恨她，易燁卿討厭她，就連張子皓卻也被深深的傷害了……為什麽，她不去死？
以為不接受王梓賢筱冉就不會受傷，以為不與蘇暖正麵交鋒，易燁卿就不會流露自己的感情，以為接受張子皓，張子皓就不會難過；以為裝作不認識項愈明……可後來，她錯了……
“既然難過，為什麽……為什麽不試著放開……”張子皓的心就像冰被人踩裂了一樣，撕開一道道縫，鮮血從中噴湧而出，“張賢宇隻是個回憶，他不可能在出現的……”
“我做不到！”是啊，她做不到。張賢宇就像是蠱毒，深深刻在太陽穴的地方，做不到不去想，做不到不去注意，就算是回憶也做不到……
“丸子……”
恍然抬頭，何向峰溫柔的看著她，似水的眸子訴說了一切。
“玉米須子……”木訥懂得看著他，她坐在地上，笑的淒苦，“不是是何向峰……”
“是玉米須子……”
無奈的笑笑，伸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何向峰笑的如天使般，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她，這個角度真的很美好。
無奈的看著倒在自己懷裏的人，幫她拭去眼角的淚痕，張子皓心痛的抱起她，五年了，雖然等到的還是不確定的答案，至少，這一刻，他是幸福的……
他又何嚐想傷害任何人，隻是，感情的世界裏，有人哭泣有人美滿，而他的世界確實一片混亂，混亂到他手忙腳亂。
不知道懷裏的女孩到底經曆什麽事，但是，不管未來如何，不管多少阻礙，他都會陪在她身邊，除非他死。
隻是，為什麽她不願意給他這個機會呢？她需要一個人照顧……為什麽不是他，為什麽不可以是他？
項愈明愣愣的看著被張子皓抱在懷裏的人，心徹底的冷。
多希望陪在她身邊的使自己，可是，他現在不能，他要報仇要報仇。
為什麽，為什麽抱著她的認不是他？他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啊。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她與張賢宇那就是她和自己的事，為什麽會被張冠李戴？
他不能讓她收到危險，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