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這個皇帝不好當
這除夕晚宴弄得人心惶惶，太後下去之後，秦隱便下令散宴了。
回到寢宮裏，就抱起林曲漾去泡澡了，泡過澡就去了床上歇息。
秦隱握著林曲漾的手，心疼道：“總算是熱乎點了，你這一晚上，手都冰涼。”
林曲漾露出一口小白牙，挑挑眉，直言道：“不怕你笑話，我是嚇得，嚇得手冰涼，雙腿發軟。”
聽了這話，秦隱更心疼，道：“不該讓你去參與的。”
林曲漾一笑，道：“我不參與行嗎？你讓我今天以男裝示人，不就是你計劃中的一部分嗎？”
秦隱欣慰道：“樣兒，倒是聰明。”
林曲漾切了一聲，頓了頓，問道：“是不是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用扮女人了？”
“當然，新年新氣象，一切都要重新開始，我的樣兒本就是男人，現如今大局已定，定是不用再扮女人了。”
林曲漾歡喜道：“靠！終於解放了。”
秦隱看著他，眼眸中漸漸帶上笑意，道：“看來這扮女人，把樣兒害的不輕。”
“廢話！”林曲漾哼笑一聲：“我跟你說，活這麽大，別看我沒爹沒娘，但我還真沒這麽遷就過一個人，你啊，還真是第一個呢。”
秦隱聽的心疼，抱緊了林曲漾，眼神炙熱如火，他道：“樣兒，朕讓你受委屈了。”
林曲漾最害怕他這樣肉麻兮兮的了，推了推他：“其實還要多謝你不跟我一般見識呢，供我吃喝穿住的，也不會因為我對你沒規沒矩而殺我。相反，我可是什麽都沒給你，反而天天把你氣得不輕。”
聽了這話，秦隱卻是笑了，道：“這話，朕不太同意，莫非樣兒忘了，你豈不是天天給朕暖床？”說完伸手挑起林曲漾的下巴，低頭吻住了他的雙唇。
溫柔的吻讓林曲漾慢慢的放鬆身體，涼涼的體膚慢慢的熱了起來，仿若燒起來一般……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秦隱身下的躁動，要知道此刻這人在極力的克製自己的*，因他顧念肚子裏的那個小東西。
想到這個，林曲漾心裏升起一絲甜蜜，他回抱住秦隱，用力的熱情的回吻著。
兩人緊緊的相擁著，親吻著，互摸著，喘息著……
不知過了多久，林曲漾在秦隱這樣炙熱的吻中睡著了，秦隱借著屋子裏那燭光，看著他清秀的麵容，又看了看他微微有一點隆起的腹部，抬手輕輕的撫摸著，嘴角慢慢的溢出一絲微笑。
翌日，林曲漾醒來的時候，秦隱已不再床上，他慢慢睜開眼，躺在那想了一會，起身，問伺候著的小太監：“小順子，皇上走多久了？”
“回娘娘，走了有好長一會了。”小順子慌忙走到床邊，垂首恭敬回道。
林曲漾蹙眉一下，想到秦隱和太後那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就豁的下床，站起身來找衣服穿要去找秦隱。
小順子道：“娘娘找什麽呢？”
“衣服啊，我衣服呢。”林曲漾說著看他一眼：“我是男人，以後別娘娘娘娘的叫我，知道不？”
小順子道了聲“是”，隨後拿來衣服，伺候著他穿上。
林曲漾剛想抬腳往外走，就跟迎麵而來的安陽碰上了，安陽一愣，林曲漾也一愣。
林曲漾問：“你臉怎麽這麽紅？”
安陽呆了一呆，忙低下頭，回想起秦琛那一個炙熱的吻，更是臉紅的要滲出血來。
林曲漾猜個十之□□，不是被吻了就是被睡了，不過眼下他也沒心情管這個，對安陽道：“你在這待著吧，我出去一下。”
“哥哥，你去哪？”安陽叫住他。
林曲漾歎了口氣：“去找秦隱啊，就他那陰晴不定的脾氣，我真怕……和人打起來……”
安陽蹙了眉頭：“皇上有令，不許哥哥出這門半步。”
“什麽？”林曲漾一愣，皺起眉頭，哼了一聲，甩袖就走。
安陽追上他，堵住他，道：“哥哥，你就別去了。”
“小太陽，你是不是仗著有琛王爺給你撐腰，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安陽一驚，忙道：“小安子豈敢。”
“你是秦琛的人啦。”林曲漾說：“怎會不敢？”
安陽頓時就委屈了：“小安子沒有，皇上吩咐小安子的，還說，你若是出了這門，他就打斷小安子的腿。其實，皇上是擔心哥哥你，外麵下雪了，天冷路滑的……”
林曲漾笑，捏了一下他的臉：“你倒是個死心眼！不會說個謊啊，再說了，皇上才不會打斷你的腿。至於下雪了，我正想看雪呢。”說完大搖大擺的走了。
安陽沉吟片刻，緊緊的跟了上去。
到了長樂宮宮門口，林曲漾不禁納悶：“怎麽沒動靜啊？難道已經吵完了？”
安陽搖搖頭：“不知。”
“走，進去瞧瞧。”
進了室內，才知道太後病了，林曲漾訝然，問伺候的小宮女：“才不過一夜，怎麽就病了？”
小宮女剛想張嘴說話，秦隱開口了：“昨兒母後回了宮，一肚子火氣沒處發，打了宮女太監又砸了屋子裏的東西，才算是舒坦點，也因此凍著了，故才惹了風寒。”說著走到他身邊，問：“樣兒你怎麽來了？”
“來拜年啊。”林曲漾呲牙一樂：“大年初一，不是拜年的嗎。”
秦隱眸子中是一覽無餘的寵溺，柔聲道：“路這麽滑，怎麽不坐轎攆。”說完伸手輕輕給林曲漾拍打肩上的雪花。
林曲漾也拍了拍：“早上運動一下好。”清了清嗓子，瞧了一眼內室方向，關心道：“太後她老人家沒事吧？”
“已經請禦醫瞧了，開了幾副藥，方才喝了一小碗，這會子睡著了。”秦隱說著歎了口氣：“聽小宮女們說，昨晚鬧了一夜沒睡。”
林曲漾眉頭蹙了起來，看著秦隱，若有所思起來，對於治國齊家等等他都一無所知，實在是參不透秦隱這步棋是如何下的。
他也不想去過多的猜測，隻希望秦隱能放過秦傲，畢竟，他才不過是個八歲的小孩子。
兩人去了內室瞧了一番，命人好生伺候著，便退了出來，回宮的路上，秦隱提議坐轎攆回去，林曲漾搖搖頭，笑著看他，道：“一起走回去吧，想跟你在雪地裏散散步，浪漫浪漫呢。”
“浪漫？”秦隱不太解：“那是什麽？”
“呃……”林曲漾眉頭又皺起來，想了想，解釋道：“就是跟你以前送我花送我草編的小動物送我各種富有詩意的東西，這就叫浪漫。”
“哦。”秦隱笑了笑：“好，那朕就陪著樣兒好好浪漫一會。”說完黑色好看的眸子帶著笑意，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與林曲漾手牽手的走向漫漫飛雪的外邊。
走了一段路，秦隱看著他問：“樣兒，怎麽想跟朕浪漫了？”
林曲漾看了他一眼，笑：“現在你是這天下真正的主人了，以前不敢做的事情，現在可以做了，我以前就想著和你漫步在雪中，可是不敢啊，而且以前還要扮成女人，我也不想出來走動。”
秦隱蹙了眉頭：“樣兒，以前朕讓你受苦了。”
林曲漾又樂了樂，道：“受苦什麽的還真沒有……”頓了頓，開始試探性的問：“你現在是不是徹底掌權執政了？那，關於太後，張家，還有其他太後的親信，以及傲兒……你到底是怎麽打算處理？”
“這個，樣兒無需操心，好好的養胎。”秦隱不想多說，換話題問道：“這兩日，肚子裏的小東西可有折騰你？”
林曲漾臉上表情僵了僵，暗道，岔開話題？哼，老子再給你繞回來！
清了清嗓子，說：“還行，你不知我的願望是，若是個男孩的話，就跟傲兒那孩子那樣乖巧可愛，你覺得呢？”
秦隱麵不改色，隻是微微挑了一下眉，淡道：“好。”
“哎，提到傲兒，我想起來了，你到底把他送到哪裏去了？”
“朕是那個的地方，定是安全的。”
“那你會害他嗎？”林曲漾也不打算賣關子了，直接問。
這個問題一下子叫秦隱神色一僵，眉頭擰到一起，深重的看著他。
“你到底如何處置傲兒？”林曲漾毫不畏懼的看著他：“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一夜之間覆手翻雲，但我知道，你殺了張家二十多口人，你處死了十幾位將臣，你還抄了他們的家，甚至連……婦孺也不曾放過，現如今，太後且不說，傲兒那孩子……你到底如何處置？”
“為君者，慈悲可有之，但切不可有婦人之仁！”
林曲漾無語：“好，就算不能有婦人之仁！可那些老弱婦孺，你怎麽下的去手？”
“朕沒有殺她們，隻是將她們發配邊關而已，至於殺的那些人，朕可以向你保證，皆是該死之人。留著也是禍害！”
林曲漾眉頭擰到一起，情緒複雜的看著他。
秦隱繼續道：“朕若不狠心，早晚有一天，死的是朕！是你，是安陽，是秦琛，是伺候你的小順子，小六子，是春桃、秋菊，還有朕的長風妹妹和遠在飛沙國的長月公主，樣兒你可懂？你知道朕這麽多年是如何被逼的嗎？你知道朕有多少次就差一點是刀下魂了嗎？”
林曲漾愣了。
秦隱緩緩歎了口氣，緊緊的再緊緊的握著他的手，眼底是如水般清澈毫無波瀾的眸子，仿若是看盡世間的紛爭，曆過千山萬水的艱辛，此刻平和見底，他輕聲道：“樣兒，朕有想過，就這麽渾渾噩噩過一生，朕也有想過，不如一死白了……可朕不是一個人，朕有親人，有愛人，有朋友……當然，朕也承認，朕有怨，有恨，有仇，所以，朕忍了又忍……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朕這盤棋要下的穩妥，即使前幾盤輸了也無礙，隻要這最後一局贏了即可……下棋，你應該明白吧，無論輸贏，皆會有損失，朕失去太多，即使現在朕坐擁天下，朕也不過是個籠中的鳥，在接下來的每一步，朕還是要時刻保持謹慎才行，這個皇帝不好當……至於殺幾個人……不過是為了殺雞給猴看，樣兒，你能明白嗎？”說著苦笑一聲：“而太後和傲兒……朕已經思考了許久了，朕的親信將臣們說，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可朕的樣兒似乎一直在教朕跟家人搞好關係……朕是左右為難，考慮又考慮……傲兒那孩子，說真的，朕也不忍心殺他……但朕也不能把他養成一隻危險的老虎，所以，朕必須想一個萬全之策才行……不過，樣兒你大可放心，朕自然會顧念叔侄之情的。”
一席話，叫林曲漾久久無言，秦隱的話他並不是都明白，但後麵關於秦傲的他聽明白了，望著秦隱看似麵無表情卻透著憂傷的神色，驀地，心疼了，輕輕歎了一口氣，攥緊了秦隱的手，說：“好，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