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 後院風硝起 2
虛情假意論親情，風硝雨雲埋禍根。
“姑母，您也別自責了。表弟還真是有情有義，楚家鋪子本來也是勉強維持溫飽，這回還不賠上老底兒。我看他能堅持多久。”周家大老爺的表弟幾分讚歎的說著。
“哼！小家雀還能鬥得過大山雀。我倒要看看他怎麽平了公裏的賬，怎麽不叫他的那個窮酸的老丈人吃虧。”
“姑母，算了吧，也不過是每年就一筆稍大點的買賣，賠不死也發不上天。表弟想怎麽做就隨他怎麽做吧。”
“吾星，你這個孩子就是仁義，姑母也不能叫你吃了虧，明年的春茶我叫老三低點價格給你。”老太太一邊想著怎麽壞事，一邊對娘家侄子說。
“那我就謝謝姑母了，咱這是親戚裏道的，也就不用什麽文書了，我相信姑母，隻是瑾餘哪裏會不會認賬呢，會不會叫姑母在裏邊為難呢？”也經營著茶葉買賣的沈家茶樓的當家人沈吾星等的就是這個結果，很關心又很明事理的說道。
“你這孩子，寒磣你姑母呢，買賣人講究的就是有憑有據，秋喜，去把我昨晚寫好的東西拿過來，給舅老爺帶回去，也好叫他把心放進肚子裏過個好年。”
看到周府老太太寫好的文書，沈吾星得意的笑了，有了這個東西，來年的春茶低的可就不是一點了。拆你牆補我牆，吃虧的事兒我是不會做的。沈吾星心滿意足的走了，周家老太太也自認為這事兒處理的很圓滿的放心了。
“老太太，又往你的娘家劃拉啥了，什麽事兒可別做的過分了，你的那幾個兒子可不都是好說話的主兒。”周家老太爺其實已經聽到了提醒著。
“好不好說話我不管，難不成還能忤逆了老娘不成。”老太太蠻橫的說著。
“知道你是個做的了主的當家人。明天，我要去下麵看看，叫秋喜跟我過去唄。”周老太爺捧著她說道。
“你這個老不休還要不要臉，秋喜可是我最貼心的丫頭剛滿十八歲，你也下得去嘴。”老太太怒氣道。
“我這不是怕你擔心嗎，要不，你這個當家主母從那些個妾室裏幫我選一個吧，會算賬能拿的上台麵兒的。”周老太爺不慌不忙的說著。
“哼！美出大鼻涕泡來也輪不到她們，老不休的，你就拿捏住了我的這一點，行啦，秋喜就歸你了，我先給她開了臉收你房裏吧，你帶出去也好說話。咱們周府可不是胡亂做事的人家。”老太太很是無奈又大度的說道。
“老妻哦，還是你最好。”周老太爺吧唧的在老太太的臉上親了一口走了出去。
周老太太厭惡的擦著臉上的口水說道:“我可不是好嗎，嫩肉都送到了你的嘴邊上。老不要臉的！秋喜，你進來吧，這回你如願以償了。登堂入室可別忘了我這個媒人，踩別人可以，別把腳踩到我的頭上，我能抬舉你，也能摔下你。”
“老夫人，秋喜不敢。秋喜會報答您的抬舉之恩。”低頭偷笑的秋喜狀似卑微的說道。
“知恩就行，自己把臉開了吧。晚上就過那院兒去，先給你個如夫人的名頭吧，這可比後院所有的妾室都要高一截的，你好自為之吧。”老太太施舍般的打發走秋喜，心裏還是堵得難受，找個什麽事出出惡氣呢？
每年秋上，周家老太爺都要出去巡查一番。族裏的大事小情，山民佃戶的家長理短他都要過問關心。這也是籠絡人心穩固族長地位必須做的事兒。往年大都是老夫人跟著，像一棵黃了幫的老白菜叫人倒胃口，沒辦法，家裏的那些個妾室都被老太太壓得死死的，誰敢跟著他出來，誰能有機會跟著他出來，今年換了嬌滴滴的秋喜，周老太爺仿佛也年輕了十歲般的和藹可親了許多。
“寶貝兒，今晚就在老宅子歇一宿，我可要好好的疼疼你。”
“老爺，昨晚秋喜怕老夫人堵心，讓老爺沒有盡興，今晚秋喜好好的服侍您。”秋喜嬌羞的委進周老太爺的懷裏說到。
“寶貝兒，我不會虧待你的。趕明個再給老爺生個大胖兒子，老爺我老來得子，你可就是頭功一件，老爺我抬你做平妻好不好。”
“老爺！”寬大的馬車裏響起了很不和諧的聲音，趕車的老管家捂住了耳朵。
周老太爺的幾個兒子，除了正在讀書的老四周瑾浩，其餘的那哥三個，也都去了各自管轄的地方巡視，可千萬不能出點什麽事兒，惹急了老太爺年底的利潤分成可是要縮水的。
“大老爺，雲兒什麽都不懂，不會給您添亂吧。”往年楚寧菲的位置上坐著的是雲兒，她心裏沒底的說道。
“雲兒，誰也不是一出娘胎就什麽都會，你跟著好好學學，明年就懂了。”周瑾傲安慰道，他對雲兒是真的很滿意，她的很多地方都和菲兒很像。不矯揉造作、不因勢增傲、謙虛好學不懂就問。
“大老爺，您交代秦氏了嗎，一定照顧好那盆牡丹花，那可是皇後娘娘賞賜的寶貝，關乎著咱們這個院子裏的每個人。”
“雲兒，你放心吧。秦氏忘了，家齊也不會忘記給花兒澆水。”周瑾傲想起了那一日.……
“牡丹花兒，我明天該去下麵巡查了，你可不許蔫兒啊。”瑾傲邊澆水邊說道。
“夫君，我等著你回來。”牡丹花兒輕輕搖曳著。
“牡丹花，你怎麽開的這麽嬌豔好看馨香誘人，如果菲兒能看到你的樣子該有多好。”瑾傲說著撫摸著牡丹花兒嬌豔欲滴的花瓣兒，一片片的在手指下掠過，醉到了心裏。手指下的牡丹花瓣兒，柔軟細膩被瑾傲大老爺撫摸過後，仿佛盛開的更是嬌媚，陣陣花香醉了瑾傲，也醉了身後的家齊小少爺。
“爹爹，你那樣擺弄花兒，不會把花兒弄髒嗎？花兒不會生病嗎？”
“兒子，爹爹的手洗過了，家齊，爹爹不在家，可不要忘記了給花兒澆水哦。”瑾傲彎腰抱起了兒子叮囑道。
“爹爹，家齊是不會忘記給花兒澆水的，家齊還要等著娘親回來看看這麽好看的牡丹花呢。”小家齊說著也伸出小手撫摸著柔美的牡丹花兒。
感受著夫君和兒子手指的溫度陽氣，花蕊中間的楚寧菲隻覺得身心舒暢，她伸出手竟然離開了花瓣兒，握住了兒子軟綿綿滑嫩嫩的小手。她還想把手伸得更遠去摸摸兒子的頭，幫夫君舒展一下眉心。可是做不到了，除了胳膊，身體的其它地方，還是被牢牢的禁錮在這朵牡丹花上。
“爹爹，好像有人在拉我的手。”家齊忽然說道。
“小孩子別胡說，除了爹爹和你的奶娘，誰會拉家齊的手啊。”
“還有娘親啊，以前娘親每天都拉著家齊的小手玩呢。爹爹，好像娘親又在拉家齊的手了。”
兒子，你是有多想你的娘親啊。周瑾傲拉過兒子還放在花瓣兒上的小手，突然怔了一下，兒子說的沒錯，那種感覺就是真的在自己的大手和兒子的小手中間，還有一隻柔軟溫暖無形的手。
“菲兒，是你的手嗎，你回來看我們了嗎。菲兒，你來我的夢裏吧，瑾傲想你，瑾傲不願意每日喝醉了酒，把雲兒當成你來愛。菲兒。”瑾傲在心中呢喃，花蕊裏的楚寧菲抽回了自己的手，她可不想把夫君和兒子嚇到。
“夫君，雲兒是個心思剔透的好女孩兒，別辜負了她。菲兒現在還沒有本事入你夢中，菲兒會努力修煉。不要用酒來麻醉自己，小酌怡情醉酒傷身。夫君，你要好好的等著菲兒啊！”牡丹花兒輕輕的搖曳著，灑落滿室的馨香。
周府的老太爺剛到老宅子沒多久，幾個兒子也到了。老大帶的是新收房的雲兒，老二還和往年一樣，身邊跟著馬杏娥；老三還是和孫夢瑤一起，至於正牌夫人董氏因為不識字，這些事是排不上號的。幾個兒子看到老爹領的是秋喜，心中不悅麵兒上也不敢說什麽。
“都過來吧，我跟你們交個底兒，秋喜呢你們都熟悉，現在是我的如夫人，這也是你們的娘點頭的，至於將來是個什麽地位，還真不好說。她是你們的小媽，都給我放尊重點。”
“爹，我們有不尊重的表現嗎，真是多餘的話。”老三周瑾餘不屑的說道。
“是啊，爹，那些都是您院子裏的事兒，我們是不會摻合的。”二老爺周瑾威說完直接走人了。二少奶奶馬杏娥則是在鼻子了哼了一聲，算是打過了招呼的跟著走去了自己的院子。
“爹，我也過去了。”周瑾傲衝秋喜點了點頭，帶著雲兒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老爺，你看啊，他們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裏。”秋喜半是撒嬌半是告狀的說著。
“寶貝兒，別生氣啦，都是孩子還能翻過天去嗎，有老爺我疼你就行了。”周府老太爺哄著小如夫人回到了屋子裏。
“娘也真是的，平日裏把後院的妾室壓得死死的，這回把個丫環抬到了上麵，為什麽啊。”先走的二老爺不解的嘟囔著。
“這啊，就是婆婆的高明之處，老太爺喜歡，她要是死命攔著老太爺不高興，也阻擋不住的，不如這樣，老太爺感激，又把秋喜推到了滿院子的妾室跟前，引起了眾怒，秋喜的日子才不好過呢。咱們女人的心思你們不懂。”馬杏娥明白的說道。
“嗯，還是我的媳婦聰明，可是不能把心思用到我這啊。”
“老爺，您說啥呢，咱們夫妻可是一體的。”馬杏娥嬌羞的說著。
“德性，原來哄著老太太，就是為了現在呀。如夫人，我呸！”孫夢瑤邊走邊說道。
“管她呢，隻要不欺負到咱們這房的頭上就行。夢兒，年禮茶葉的事兒你是怎麽看的？”周瑾餘拉著孫夢瑤的手走進了自己的院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