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無意窺探的秘密
今天淩家是東道主，淩墨與沈雲落都到得比較早。這時候，服務生們還在宴會廳裏做最後的準備。
淩墨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與沈雲落坐下。
“淩墨，你剛才，好像不太禮貌吧。”
沈雲落擔心剛才的舉動會引起淩傲北不滿。
“怎麽沒禮貌了？我不是都打過招呼了嗎？”
淩墨一副無辜的模樣。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哪個？我女朋友身體不舒服還要陪著他們應酬？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你什麽時候學的跟江爍一樣油嘴滑舌的了？”
沈雲落無奈地笑起來。太陽穴還是一陣陣的隱隱作痛，她不由蹙了下眉。
“頭還疼嗎？”
淩墨把手放在她的太陽穴上。
“我幫你揉揉好不好？這個阿離，讓他去拿個藥也花那麽長時間。”
他的指尖微微有些涼，按在她漲疼發熱的太陽穴上，頓感清涼舒暢。
“你別老是責怪阿離，他還小呢。”
沈雲落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偏過頭笑了一笑。
“總算看見你笑了。”
他突然說。
“我不是一直在笑嗎？”
沈雲落有些意外。
“可你心裏有事。”
淩墨在她身邊坐下來。
“我知道你心裏有事，為什麽不告訴我？是我不能知道的嗎？”
你會擔心我有事，可你有事又為什麽不告訴我？我也是會擔心的呢。淩墨，你究竟有多少事也在瞞著我呢？
沈雲落怔怔地望著他。
淩墨哪裏知道隻在這一瞬間，她的心念已轉了數回。
安靜悄然來到他身後：“淩總，董事長找你呢。好些客人都來了，董事長讓你去招呼一下。姚總也在催呢。”
“知道了。”
淩墨頭也不回地應，一雙眼隻停留在沈雲落身上。
“你快去吧，大家都等著呢。”
沈雲落輕輕推他。
“一會兒阿離把藥拿給你記得吃。”
淩墨隻握著她的手不放。
“知道了。你快去吧，大家等著你呢。”
“淩總。”
安靜不合時宜地催促了一聲。
淩墨回身看她，眼神並不銳利，安靜卻不自覺地退了一步，她知道，這平靜隻是暴風雨來臨前的警告。
安靜微微垂下眼簾。
“我去一會兒就來，你別亂跑。”
沈雲落輕笑一聲。
“我是孩子嗎？又不會跑丟的。”
淩墨在她手背上輕拍了一下，站起身整理一下西裝，隨著安靜往主席台走去。淩傲北被一群人圍繞著，時不時往這邊看一眼。
沈雲落好奇地看過去，認出其中有幾個瑞龍集團的股東，安建國也在其中。安靜一走過去便在父親身旁站定了。場中卻沒看見姚墨珠的身影。
沈雲落靜靜的坐在一隅，看著宴會廳裏的客人漸漸多起來。踏進門來的每一個人莫不是盛裝打扮。西裝革履的男人和妝容精致的女人們，人人臉上都像是戴了一副假麵，麵具上都是一樣殷勤的笑容。
這是沈雲落第一次參加這種上流社會的酒會，看著滿場珠光寶氣衣香鬢影的貴人，其中，穿梭往來的端著各種酒水飲料的服務生，這一切在沈雲落看來是那麽的不真實。這樣的生活與她過往的二十多年是多麽不同。
她突然有些想笑，這樣的場麵不是隻在電視劇裏見過嗎？幾曾想過自己有一天也變成其中的一個角色？
一陣濃烈的香氣在沈雲落身邊停了下來，她微微側過頭，原來有兩位不知是哪家的名媛站在了她的身旁。
手握香檳杯的高個子美女瞧著主席台上的一幹人物說：“今晚我本來不打算來的，後來聽說你也來，我才答應爸爸的。”
“幹嘛不來啊？聽說那個淩墨是個高冷的大帥哥，我早就想來認識一下了。”
另一個體型微胖的女子聲音軟軟糯糯的，倒是及其悅耳。
“帥又怎麽樣？聽說那是個萬年大冰塊，離得近點都能把你凍僵。”
“人帥又多金，自然要高冷些，不然那些閑花野草的都要往上撲了。”
“哎呀，就算沒有那些不相幹的，也輪不到你惦記了。聽說人家已經名草有主了。”
“嗯？聽說？誰啊？”
高個子女孩招呼服務生又要了杯香檳。
“你不知道嗎？”
她淺酌了一口杯中的酒，美目流盼時輕掃了坐在一旁的沈雲落一眼。大概沒把這個陌生女孩當回事，續道：“就是那個姚墨珠。恬不知恥地天天跟在淩墨身後，還拿自己公司的利益來做交易。她也真下了血本了，聽說為了追求淩墨她逼著她父親把那個與政府合作的大項目拿出來跟瑞龍分享利益呢。”
“真的假的？你是怎麽知道的，我看你從來也不留意這些生意上的事啊。”
高個女孩得意地一笑。
“我是不關心生意，可我關心八卦啊。你就沒聽說這個姚墨珠上杆子要嫁給淩墨，都在媒體麵前單方麵承認跟淩墨訂婚了嗎？”
另一個女孩驚訝地掩住嘴：“單方麵？這個姚墨珠還真不要臉啊。”
兩人不懷好意的掩嘴笑起來。
“你們說的是慕樺集團的姚墨珠嗎？”
沈雲落突然開口問。
高個女孩沒想到這個一直不曾說話的木頭美人會突然開口，不由嚇了一跳。
“除了她還有誰。噯，你又是誰啊？怎麽偷聽我們說話？”
沈雲落站起身來微微一笑。
“誰也不是。我也就多嘴說一聲，八卦的消息不一定準確，這個姚墨珠也不一定就能嫁給淩墨。再說了，你們說話那麽大聲不就是想讓被人聽到嗎？”
話說完，她禮貌地衝著兩個目瞪口呆的女子點點頭，提起裙擺揚長而去。
沈雲落平日裏並不是一個喜歡與陌生人搭訕的人，更不要說開口去駁斥別人的話題，真不明白今天怎麽就跟兩個不相幹的人計較上了。大概是事情牽扯上了淩墨，不管她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都讓她心口上像堵了一團棉花，吐又吐不出化又化不了，還泛起一股酸溜溜的氣味。
明明說過會信任他的，可為什麽還是會為了這些莫須有的八卦吃醋。
沈雲落自嘲地笑了一笑。
越過身邊那一群觥籌交錯的虛偽美豔動人的假麵走出大廳，從大堂附近的茶座處傳來悠揚的鋼琴聲。她躊躇了一會兒，循著琴聲走了過去。
茶座裏隻有零星的客人，沈雲落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坐下。這個座位背靠粗大的立柱，另一邊圍著兩盆種著一帆風順的大型盆栽。大而濃密的綠葉將這裏遮掩得幾乎難以讓人察覺。
吧台旁的鋼琴手剛彈完一首曲子，四周頓時安靜下來。一個熟悉的男聲就在這時闖進沈雲落的耳朵。
“我真不明白你究竟在做什麽？”
沈雲落愣了愣神。聽聲音應該就在鄰座。
一個女人懶洋洋地應：“我在做什麽要跟你匯報嗎？你是我的誰啊？”
“你說我是你的誰？”
那男人顯然是氣急了，雖然壓低了聲音，還是聽得出他粗聲的喘息。
“我看是你會錯意了吧。我們不就是普通朋友嗎？還能有什麽更深的關係嗎？”
女人冷笑了一聲。
“普通朋友？你把我們這兩年的感情說成是普通朋友？那麽多個夜晚那麽多甜蜜的時刻，那是普通朋友在一起做的事嗎？你是想說你那些甜言蜜語都是假的？”
男人的聲音沉穩中略帶些沙啞，沈雲落蹙起眉，這聲音……像是許樾？
她輕輕撥開身邊的綠葉，座位中間的隔檔有半人高，沈雲落隻能看到隔檔上露出的半個腦袋。
“那是在英國，遠離父母親人大家一樣都那麽寂寞，就隨便找個人抱團取暖罷了，誰知道你居然當真了。再說了，兩個人在一起不就圖個開心嗎？多說些甜言蜜語大家開心，有什麽不好的？”
一聲沉悶的“嘭”聲傳來，似是什麽重物砸在桌麵上。
“許樾，你夠了。我是看在咱們那麽多年的交情上才出來跟你聊聊的，你現在這是什麽態度？我要進去了，酒會馬上開始了，我還要代表慕樺集團致辭。”
又是一陣推開椅子的聲音，沈雲落將身子往後躲了躲。
“你站住。”
“你放手。許樾，我不想跟你撕破臉。”
大概是女人要走被許樾拉住了。
“我最後再問一次，你真的要分手？你真的要跟淩墨在一起？”
“笑話。”
那女人冷笑一聲。
“我從英國回來之前就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現在，你來問要跟誰在一起？許樾，不要自討沒趣。好合好散，我們還可以是朋友，以後說不定還可以在一起做做生意賺賺錢什麽的。真要鬧得一拍兩散對誰也不好看。”
“Elizabeth……”
“叫我姚墨珠。”
“墨珠？”
許樾愣了數秒。
“連名字都改了。姚墨珠？你是真的愛他麽？”
“許樾，我再說一遍。我愛誰不愛誰今後都與你無關了，放手，我要進去了。”
一個身影從隔間裏出來，帶走一陣濃烈的香氣。
沈雲落躲在綠葉的陰影中，屏住了呼吸。沒想到姚墨珠跟許樾竟有這樣一層密切的關係。而聽著姚墨珠親口承認她在追求淩墨，沈雲落開始無意識地摳起手指甲來。
終於，手指猛地一疼，沈雲落“嘶”地抽了口涼氣，右手的食指上冒出鮮紅的血絲。她穩住心神，從桌上的紙巾盒裏抽出紙巾壓在冒血的手指上，再次偷偷探頭看出去，許樾早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