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兒媳變成侄媳了
“還是自己的家舒服啊。”
打開家門的一瞬間，坐在輪椅上的淩墨不由發出如上的感慨。
“怪不得老人們都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這回住院我真是深有體會啊。”
沈雲落暗地裏撇了撇嘴：狗窩？這是好幾百平的豪宅好吧，跟醫院有什麽可比性？這要是狗窩我住的是什麽？
“雲姐，你想什麽呢？那行李你一直拎著不重嗎？”
鍾離詫異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沈雲落尷尬地一笑：“我也在想，回到家就是好啊。”
總不能說自己是在吐槽老板吧。
淩墨拍拍身邊的沙發：“雲落，過來。那些事讓阿離去做就好，過來陪我坐會兒。”
沈雲落是自帶害羞體質，每當淩墨這樣不避旁人地跟她親昵時，她總會感到不自在。
“旁邊有人呢，正經些吧。”
淩墨邪邪地笑著，還不及答話，就聽容姐的聲音傳了過來。
“喲，我還是第一次聽人說我家少爺不正經呢。”
沈雲落臉上坨紅：“容，容姐。你怎麽……你一直在啊。”
“是啊。”
容姐拿著一塊毛巾擦拭著手上的水，笑眯眯地從廚房走出來。
“我能不在嗎？不光是我在，你姑媽也早就來了。”
沈雲落心裏一驚，果然，淩美華一臉的詫異，跟在容姐身後。
“美華阿姨。”
沈雲落僵硬著一張臉強打著招呼。
“姑姑，你怎麽在這兒？我今天還奇怪呢，你怎麽沒去接我出院？是準備給我一個驚喜？”
淩墨看見了姑姑，一如既往地不正經起來。
“正好，我來正式介紹一下，我女朋友，沈雲落。”
他看似隨意地指指沈雲落：“雲落，我姑姑，淩美華女士。”
沈雲落掛著一個似笑非笑的哭臉，心裏暗罵：虧你還穩如金山的坐在那裏，也不想想現在這局麵多尷尬。
倒是淩美華，最初的驚訝過去之後，便是一副泰之若然的表情。
“你女朋友親自去接你了，還要我這個姑姑幹嘛？我隻是奇怪，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竟還把我瞞在鼓裏。”
她的眼睛平和地掃向沈雲落，後者感到脊背一陣發涼。
“阿姨……”
“你們能不能一會兒再聊這個議題？我這個剛出院的有點餓了。”
淩墨不失時機地打斷了沈雲落的話。
“我過來就是想說這個的，飯菜做好了，就等著你們入座了。”
容姐趕緊笑著說，一麵把輪椅推過來。
“不用那個。”
淩墨厭惡地擺手：“我又不是殘廢，非要坐那個貪好玩嗎？雲落，來扶我一把。”
沈雲落偷眼去瞧淩美華，後者卻沒聽見似的轉身去了餐廳。
沈雲落悄聲說：“淩墨，美華阿姨不知道我們的關係，你能不能別這樣張揚？”
“我張揚？不會啊，我這人一向是最低調的啊。你看，到現在都沒人知道咱倆的關係，我夠保密的了。”
不知道是病後體虛，他不自覺地將身子整個倚在了她身上。
“你洗頭了？好香，我喜歡這個味道。”
沈雲落徹底被他鬧了個大紅臉，將他推給正在一旁傻笑的鍾離：“扶著你老板。小心別摔死了他沒人給你開工資了。”
淩美華坐在餐桌的上首，冷眼看著二人打鬧說笑，心裏不由為兒子叫屈：“榟楓，你總是不緊不慢的，總以為是你的跑不掉。這下子是追也追不回來了。”
一頓午餐讓沈雲落食不知味坐立不安。不知淩墨是故意的做給淩美華看呢？還是故意想看沈雲落尷尬的樣子。
容姐盛了一碗羊肉梗米粥放在他麵前。他先是嫌粥太燙，非要沈雲落幫他吹吹。一會兒又覺著味兒不夠，定要沈雲落嚐一口。消停了沒兩分鍾，又說粥吃膩了，要喝湯。鬧得沈雲落手忙腳亂。
鍾離隻顧著自己大口吃飯，容姐笑眯眯地看著二人胡鬧。隻有淩美華，視若無睹地靜靜地用著餐。
好容易應付完了午餐。淩墨吃了藥回臥室午睡去了。
淩美華這才衝沈雲落勾勾手指：“雲落，跟阿姨聊聊天唄。”
容姐識趣地送上一壺普洱退出了書房。
“阿姨……”
這聲“阿姨”叫得中氣全無。
“怎麽？心虛了？”
淩美華臉上那抹淡然的笑讓沈雲落無端地感受到巨大的壓力。
你怎麽了，沈雲落？振作起來。跟淩墨談戀愛又不犯法。
她給自己鼓了鼓氣。
“阿姨，我沒有，沒有心虛啊，沒什麽值得心虛的啊。”
說著，擠出一個貌似坦然的笑。
“嗯。那你說說，是什麽時候跟淩墨走到一塊兒去的？對我居然也保密？”
“不是，沒，那個……”
沈雲落一時無從解釋。
“其實，我們……阿姨，我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她掙紮了好半天，終於道。
淩美華給她的模樣逗樂了：“你這個丫頭，別的事大大咧咧糊裏糊塗就算了，這談戀愛是開玩笑嗎？怎麽就這麽烏龍？”
她握住她的手。
“阿姨就問一句，你喜歡小墨嗎？是愛他，還是，對他隻有好感？”
沈雲落隻覺得一顆心漸漸加速跳動，麵前茶幾上的茶杯冒出嫋嫋的青煙，淡淡的茶香在空氣中氤氳著。香氣太淡了，似有若無地撩撥她的嗅覺，仔細去聞，卻又早已消散在空氣中。她一時竟忘記了回答淩美華的問題，兀自發起呆來。
“那麽，隻是小墨在追求你，而你卻並不確定羅？”
她的無語，讓淩美華誤解了她的心思。
“既然這樣，阿姨再問你。你覺得榟楓怎麽樣？你們倆不是很好嗎？”
榟楓？怎麽又扯到榟楓身上？
沈雲落愣住了。耳邊不覺又響起一個渾厚略帶沙啞的男聲，那聲音穿越了十數年的時空，竟還是如此清晰可辨。
“待你長發幾腰，紅梅白雪輕飄。相思怎比相守妙，莫等殘陽夕照，再把心事相表……”
沈雲落仿佛被開水燙著一般突然跳了起來：“不，榟楓，我心裏沒有你……”
“雲落？”
淩美華吃了一驚：“怎麽了，阿姨說錯話了？”
“沒，沒有。”
沈雲落發覺了自己的失態，尷尬地掠一掠耳後的亂發。
“阿，阿姨。我剛才走神了，你問我什麽？”
淩美華明白了，她這是在借故岔開話題。若是她這會兒回答自己對陸榟楓半點感情也沒有，似乎會傷了淩美華的麵子。可若是回答她跟淩墨沒有感情，又純粹是謊言。
淩美華暗中歎氣，這個女孩一直是她默認的兒媳婦的最佳人選。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啊。
“算了，不問了，阿姨竟問些無聊的問題，你別往心裏去啊。”
她親昵地拍拍她的手背：“雲落，小墨是個好孩子。阿姨不是幫著自己的侄兒說話，阿姨可是站在客觀的立場上說的。小墨在國外那麽多年，從來都是吃苦受累的，他可不是那種嬌生慣養的富二代。而且在生活作風上我們對他也都是管教嚴格的。你跟他在一起工作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這方麵你應該是了解的。論為人，論工作，他都在榟楓之上。”
沈雲落感到這話鋒轉得有點兒快，隻好順著淩美華的話點頭。
淩美華微微一笑：“你呢，阿姨也了解，也是好孩子。所以，你們在一起阿姨決不會反對的，我隻盼著你們好好的，開開心心的。有可能啊就趕緊結婚，趕緊給我生個大胖侄孫子，那我這心可就放下了。”
“啊……阿姨，這個……”
沈雲落越聽越不對勁，說到生孫子，她便感到耳根子一熱，一張臉著了火似的。
“好了，就知道你容易害臊，我又扯遠了。我得回公司一趟，小墨就交給你了啊。我還得給榟楓打個電話，這段時間他也不知道在搞什麽，總見不到人，晚飯也不回家吃。雲落，他有跟你聯係嗎？”
“啊？誰？榟楓？噢……沒，沒有。好長時間沒見著他了。”
一提起陸榟楓，沈雲落又不自在起來。
淩美華滿心記掛著兒子，並沒有留意她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