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初露情意
服務員每上一道菜，沈雲落就在心裏後悔一次。今晚，淩墨是打算讓自己減肥吧。沈雲落看著桌上的菜：水煮牛肉，麻辣小龍蝦，辣子炒雞，麻婆豆腐，虧得青菜不是辣椒炒的。
沈雲落的筷子一次次伸進青菜碟子裏：“沈雲落你個笨蛋，為什麽要答應陪他吃飯？不然現在在榟楓家裏一定吃地開開心心的，美華阿姨一定會做咕嚕肉，還有榟楓愛吃的紅燒魚……”想得口水快滴下來時，淩墨突然叫：“哎，你怎麽光吃青菜？我點的都是店裏的招牌菜，不合你口味啊？”
“啊？哦，合的，合的。”沈雲落掙紮出一個笑容，肚子裏在痛罵：“合你個鬼。看你心情不好才陪陪你，你倒讓我氣個半死，看我下回還可憐你，哼。”
“吃個小龍蝦。”沈雲落抬頭，他已剝好一塊蝦肉遞了過來。
“張嘴啊。”淩墨催促道。
“我自己來，我自己剝。你先吃。”
“叫你張嘴，我手都舉累了。”淩墨不耐煩了。
沈雲落看著他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忙張嘴接過去。像一團火似的，那塊蝦肉直接從嗓子眼一路燒下去。沈雲落感到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著起來。她控製不住地張大嘴，“絲絲”地倒抽著涼氣，一麵用手不停地扇著舌頭。
“真沒用，喝口水。”淩墨遞過裝著冰水的玻璃杯。
透過杯子，他的臉上竟掛著一抹幸災樂禍的微笑。沈雲落咽下嘴裏的水，憤怒地瞪著他：“你存心的，是不是？你明知道我不能吃辣，偏偏點的都是辣的菜，看我難受你高興是嗎？你有病啊？”
“幹嘛那麽生氣？別那麽小氣，不就跟你開個玩笑嗎？”淩墨將雙手抱在胸前。
“誰要跟你玩，我就是這麽小氣，怎麽了？知道你今天受了氣，我推了美華阿姨出來陪你，你就這樣……真是個討人嫌。”沈雲落氣惱地將包甩在肩上。
淩墨伸出手卻抓了個空：“喂，別走啊，沈雲落。”
附近餐桌的客人紛紛投來奇怪的目光，淩墨推開椅子急忙追了出去。
“沈雲落，你等等我。叫你呢，聽見了嗎？沈雲落……”淩墨的大長腿隻幾步便在餐館的門外拽住了她。
“你幹嘛？放開我。”雲落用力甩開他：“你發什麽瘋啊？我又沒有得罪你，你幹嘛拿我撒氣？”
“讓你陪我吃飯那麽難嗎？說走就走，在你眼裏我到底是什麽？”
“你是總裁沒錯，你讓我陪你吃飯我也來了，為什麽你要故意捉弄我？”
“我是你的老板，點個菜還需要你同意？”
“這是點個菜的問題嗎？是你根本沒有尊重我，憑什麽我要讓你當猴子耍？”
沈雲落仰起頭，怒火令她的雙眸閃閃發光，她的臉頰在微暗的燈光下顯出淡淡的粉色。淩墨有些愕然地看著她，突然想不起是為什麽要跟她吵架？
頭頂上的樹葉在夜風的輕撫中發出愉悅的颯颯聲。
“我並沒有不尊重你，我隻是疏忽了……”淩墨似乎有些心虛，但馬上，他的眼前有幻影一閃，白色的路虎就停在公司樓下，她下了車，臉上帶著溫柔甜美的笑容跟車裏的人話別，那模樣是他從未過的，那一刻他似乎被人灌下了一缸醋，無名的怒火就這樣填滿了他整個胸腔……
“為什麽騙我？”他換了低沉的語氣問。
“騙你？”她一愣，這從何說起？
“我騙你什麽了？”
“你今天請假去了哪裏？”“去機場啊，我不是跟你說了嗎？而且我昨天有跟安助請假的。”
“真的嗎？”
“這還有假的？”沈雲落啼笑皆非：“我爸媽回老家，今早的航班，是榟楓開車送我們去的機場。”
“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回公司上班了。”
淩墨深深地看進她的眼底。原來就是這樣，這麽簡單的事情，為什麽陸榟楓要特意打電話給他，說今早雲落估計要遲到了，因為他帶著雲落去了一個較遠的地方吃早餐，所以都是他的錯，請表哥千萬別怪罪雲落。還說什麽就為了能吃到雲落最喜歡吃的拉麵才會跑那麽遠……
淩墨緊緊皺起雙眉，如此拙劣的謊言竟出自陸榟楓的口中，實在讓人難以理解，而自己居然也相信了？是他陸榟楓太會撒謊，還是他淩墨太愚蠢？
“你問完了嗎？發泄完了嗎？我可以走了吧。”
淩墨將目光投向麵前的女孩，突然發現她的發梢掛著幾顆晶瑩的水滴，抬起頭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天空飄起了小雨。
“下雨了，送你回家吧。”身邊的路人紛紛奔跑起來。
沈雲落看出他已冷靜下來，取出一把小傘遮在兩人頭上。
“我還沒吃飽。”她小聲抱怨。
淩墨一愣，這種情形之下她居然還沒忘了吃。
“請你吃米線，我知道一家不錯的米線店，老板夫妻都是雲南人，味道很正宗。”說著話，他伸手接過雨傘。
雨勢漸大，透過樹梢雨點細密地落在淩墨露在傘外的半邊肩膀上。
沈雲落輕推傘柄：“你淋濕了。”
“沒事。”傘繼續往雲落身邊傾斜。
“濕了會感冒。”
“我沒那麽容易感冒。”“萬一感冒了瑞龍集團就群龍無首了。”“你要是感冒了，明天我就喝不上花茶了。”
小傘在風雨中來回晃動，傘下的人仍是不緊不慢地漫步走著，衣服被雨打濕卻渾然未覺。
一輛汽車飛快地駛過，濺起路邊水坑裏積蓄的雨水，淩墨手疾眼快地將沈雲落拽向自己身邊，沈雲落驚得緊緊地拉住了他的胳膊。
“這是第幾次了？”淩墨壞笑著湊近她的耳旁。
“什麽第幾次？”沈雲落驚魂未定。
“第幾次抱著你啊？第三次？還是第四次？”
沈雲落羞澀地低下頭，正好抵在他的胸口，可以聽到他的心髒強健有力地搏動著。
她知道此刻危險已遠離，她也不該跟他如此親近曖昧。可是，她竟不願意，他身上有好聞的混合了檸檬和清新的須後水的味道。她的腦子裏有兩個聲音在爭執：推開他，還是不推開他……
“你，睡著了？”最終，淩墨疑惑地跟她拉開一絲距離：“雲落？你是餓了？還是困了？”
“我……我……在發呆。”沈雲落不好意思地站直了身子，伸手去捋順並不淩亂的發絲。
“發呆？”他失笑：“你還真會挑時間發呆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問題？哦，對啊。我們去吃米線，我挺喜歡吃的。”
淩墨側頭注視著她的眼睛：“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不是嗎？那是什麽？”沈雲落機警地繞過他的陷阱：“還去吃嗎？米線？”
淩墨靜靜地凝視她的雙眸：“好，去吃米線。先去取我的車吧，總不能走著去啊。”
沈雲落露齒一笑：“好啊。雨停了噢。”
夏季的雨就是那麽任性，說下就下說停便停，晚風中多了潮濕清新的氣息，樹葉上偶爾還有雨水滴落，淩墨仍是撐著傘遮在她的頭上。
“剛才為什麽生氣？”
“誰生氣了？”
“你呀？為什麽吃了一半飯就跑了？”
“你點的菜我不喜歡。”“你的意思是，以後我請你吃飯點菜還要征求你的意見？”
“當然啊，你請我吃飯，怎麽能點我不喜歡的？主隨客便，不知道啊。”“別忘了，我是總裁。”“對啊，所以你才應該聽從我的安排啊，我是你的私人秘書，幫你安排一切啊。”
“啊……”“啊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