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難忘 青蔥歲月
大概是昨夜下了大半夜的雨的緣故，天空被洗得那麽澄淨碧藍，竟沒有一絲雲彩。
飛機轟鳴著投入那塊沒有瑕疵的寶石中，沈雲落頓感一陣輕鬆，她舒服地陷在座椅裏，車裏的冷氣開得很足，鋼琴曲輕柔地回蕩著。
聽著神秘園的音樂，沈雲落有些驚訝：“咦？什麽時候喜歡鋼琴曲了？你不是一向隻愛搖滾嗎？”
陸榟楓輕笑：“不是你推薦的嗎？你不是說不要老聽那些重金屬音樂，遲早會重金屬中毒。”
沈雲落“撲哧”地笑出來：“什麽時候變這麽聽話了？我記得以前在學校你是最愛跟我唱反調的。你說，當年我一個女孩當學生會會長容易嗎？你這個副會長不幫忙就算了，還老給我捅簍子。”
“捅簍子？我是一直在拚命幫你好吧。”“是啊，差點兒幫掉你的小命呢。”兩人相視一笑。
大二那年，雲落競選當上了學生會會長，就為了她，不愛管事的陸榟楓硬著頭皮參選，當上了副會長。
記得那晚天氣很熱，大雨足足憋了一周，就是下不來。學校打算周末組織一個聯誼會，學生會的成員們開會開到很晚，散會後其他人三三兩兩離開了，沈雲落卻因為忙著會議的事連晚飯都沒吃，陸榟楓便提議去吃宵夜。
走到校門口，大雨竟突如其來地將二人堵在大門處，醞釀了許久的雨，又急又密。兩人隻借到一把傘，待衝到校外的小飯店時，基本都已經濕透了。
雲落薄薄的粉色襯衣緊緊地貼在身上，飯店裏幾個喝高了的年輕人衝著她不懷好意地吹起了口哨，沈雲落本不以為意，陸榟楓卻一時不忿出言製止，最終演變成一場武鬥。
直到學校的保安趕來，跟飯店的老板合力拉開眾人，沈雲落才發現陸榟楓倒在血泊中。醫生護士圍在滿臉是血的陸榟楓身邊，鮮紅的顏色在她眼裏無限放大，在她身邊穿梭的人們都變得那麽不真實。在那一瞬間，她已失了五感，隻想放聲尖叫。她用不停顫抖的雙手緊緊地握住陸榟楓沾滿獻血的手臂，生怕一放手，他就會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隨風飄逝。
醫生讓沈雲落跟上了救護車，陸榟楓強撐著擠出笑容安慰她：“我沒事，你別哭啊，你是學生會長啊，可不能這麽示弱哦。”可話剛說完，人便暈了過去。
在眼眶裏徘徊許久的眼淚在那一刻噴湧而出，沈雲落茫然地聽著醫生的話：“放心，他沒有生命危險，隻是血流得較多。年輕人很快會複原的啊，你趕緊給他的家人打電話……”
沈雲落的記憶失落在那個雨夜，她雙眼茫然地注視著前方，手無意識地摳著玉石坐墊。
“你怎麽不帶眼鏡了？”陸榟楓的問話驚醒了她。
“啊？”
“又發呆了？想什麽呢？”陸榟楓帶著笑意問。
“什麽？沒有，我沒發呆。我突然想起以前的事來了。”沈雲落坐直了身子。
“以前？什麽事？”
“就是那年在小飯店你跟人打架，還縫了十幾針那件事。當時真把我嚇死了，你怎麽會跟人打起來的？是為什麽打啊？那幾個小混混人多勢眾的，我們不過是去吃飯，他們也沒做什麽，犯不著去跟他們動手啊。”
陸榟楓抿緊了唇，這個遲鈍的女孩，她根本沒留意到當時的情形，若不是那群小混混言辭輕佻，他又怎麽會在那種敵眾我寡的情況下貿然動手。
“大概是喝多了吧，哎呀，那麽多年前的事了，誰還記得。那會兒年少氣盛，氣不順了就打一架唄。”“喝多了？我明明記得咱們那是剛進門，你就喝了？不對啊，好像那天你沒喝酒啊……”
“你非要提醒我當時是被一群酒鬼打趴下了是吧？”陸榟楓無奈地白了她一眼：“咱們還能不能愉快地交談了？”
沈雲落被他的樣子逗笑了：“好，是我錯了，好漢不提當年勇，何況你當年……”陸榟楓扭過頭狠狠地瞪她一眼，沈雲落在他的怒視下早笑得花容亂顫了。
“你怎麽不戴眼鏡了？”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陸榟楓再次問。
“噢，淩墨不喜歡我戴眼鏡，所以，我去配了隱形眼鏡。”她語氣平順的一句話卻讓他的心無端地一跳。
“是因為他不讓你戴……對了，最近很忙嗎？自從你去淩墨那裏上班後我們多久沒見麵了？”陸榟楓抑製著心裏異樣的感覺。
“嗯，其實也不太忙。都是些雜七雜八的小事。你也知道，我現在是他的私人秘書，倒像是貼身傭人，幫他跑跑腿傳傳話之類的。畢竟這麽多年沒出來工作了，以前書本上的東西都荒廢了。”
“光讓你打雜？”陸榟楓聲音一滯：“你當年可是學霸級人物啊，要不我跟他說說……”“不要，有什麽好說的？他身邊一堆能人，光是一個Lily就頂了一個加強連了。”
“安靜？”陸榟楓沉默了數秒，那個女孩他認識多年了，複旦大學的高材生，其父是舅父的得力助手，當年一起打天下的好兄弟。安靜大學畢業後便進入瑞龍集團，輪年資，她比淩墨還早一年。
“安靜是個厲害的人，她的工作經驗比我還強呢，不過她人不錯，沒壞心眼，你跟她，相處還好吧。”“嗯，她是教了我很多，跟個大姐姐似的。哎，聽你的口氣好像生怕我給誰欺負了似的。”
陸榟楓扭過頭一笑：“誰敢欺負你啊，我就是顯示一下關心。”“謝謝了，今天真是麻煩你了。”遠遠的，流觴大廈已映入眼簾。
“今晚有空嗎？”陸榟楓停下車。
“今晚？幹嘛？”“我媽說很久沒見你了，今晚想請你吃飯。”
沈雲落的手搭在車把上：“今晚應該沒什麽事，行。”陸榟楓十分高興：“好，那我來接你，六點。”
雲落搖搖手作別：“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