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大難臨頭各自飛
“汐兒，你跑慢點！”東方翊追了上去。
商夜華納悶地道：“我這麽一大活人，太子殿下也不跟我打聲招呼？”
太子殿下看得見你才怪呢，有情人眼裏隻有彼此。
已經總結出經驗來的阿蓉腹誹了一句，拉著婁小陽走了。
紫月閣。
暮老夫人行動不便，還是坐著輪椅來的，王媽媽陪她來的，一起的，還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怯生生的，但模樣倒是端莊，唇紅齒白的。
暮芸汐一上來，就先給老夫人檢查身體，“祖母，您最近身體好嗎？睡眠怎麽樣？”
“好孩子，先別急。”老夫人拉住暮芸汐的手，“你父親那個不成器的東西，已經從牢裏放出來了，明天就送他離京。”
當初暮泰山下獄，老夫人就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一調查之後，氣的捶胸頓足，更是當場跟二老夫人分了家，至於暮泰山，老夫人對東方翊的安排沒有異議。
“好！他自己走還是帶著誰去？”暮芸汐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可算是要送走這個人了。
老夫人道：“你母親堅持要跟著去，至於小妾，哼，在你父親下獄的時候，就已經卷著金銀珠寶走了，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暮芸汐沉默，周氏要跟著暮泰山走，她一點都不意外。
周氏是一個夫婿至上的女人。
父母和子女都及不上男人重要，哪怕這個男人是垃圾，她也是要千方百計地追著。
暮泰山入獄的期間，周氏來找過暮芸汐。
知道了丈夫在外頭和好多夫人的事情，周氏不僅沒生氣，還說他這是被逼的，他這是吃苦和受委屈了。
周氏沒有埋怨暮泰山一句，反而說了許多借口，來為暮泰山開脫。
甚至把暮泰山定性為受害人，說那些女人都是歹徒，強迫了她的丈夫。
周氏和小妾鬥了一輩子，小妾這一次直接跑路了，周氏大概覺得自己獲得了最終的勝利吧？
暮芸汐歎息，傻女人，等離了京城，怕是有苦頭吃的了。
不過，周氏大概也不會覺得委屈，有些女人，就把為男人吃苦視作甘之如飴。
“你母親平時雖然糊塗，但這一次，也算是有心了。”老夫人道，“可恨那小妾，自己跑了，留下了一個女兒！玉婉，過來見過太子和太子妃。”
一直站在老夫人身後的小姑娘慢慢地走上前，小心翼翼的看了暮芸汐和東方翊一眼。
“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以後你就要叫我姐姐吧。”暮芸汐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腦子裏有些印象。
暮玉心，因為是庶女出身的原因，之前一直被原主看不起，暮卿雅那高傲的性子就更看不起她了。
“那祖母，您現在豈不是一個人在侯府生活？”暮芸汐擔憂地問道。
老夫人道：“不必擔心我，如今我已經和二老夫人分家，也壟斷了府中的經濟大權。
二老夫人她們，別想從我這裏拿走一分錢，我會留下自己人，還有玉婉在身旁，不會有事的，再不濟，還有你大哥世傑呢。”
“但是大哥早已經成家了，我每次回家，大嫂都不待見我，想必也不會孝順您，祖母，您就搬來王府吧，就您和王媽媽，加上玉婉一起，三個人，王府住得下，也養得起。”
暮芸汐蹲在老夫人身前，握著老夫人的手。
子欲養而親不待。
尤其是祖父祖母輩的人物，每個人在年幼的時候，都曾得到長輩的慈愛，可是卻鮮少有機會伺候他們百年歸老。
“祖母，您就留下來吧，不然汐兒會傷心的，而且留下來，您還可以看您的贈外孫們。”東方翊道。
老夫人滿是皺紋的臉上布滿熱淚，應了一句，“好，留下來。”
當晚，老夫人就住了下來，第二天和暮芸汐一起回了安侯府，暮卿雅也趕過來了。
暮芸汐問暮玉心要不要和暮泰山告別，暮玉心搖頭不肯去。
到了安侯府，暮泰山已經打包好東西，東方翊安排的馬車也在外頭等著了。
暮芸汐進入正廳的時候，他正抱著一套做官時候的官服，一副舍不得的樣子。
看到暮芸汐，暮泰山委屈得差點落淚，紅著眼睛道：“聽說你要把你祖母接去王府，你以後可不要忘記我這個父親，有機會了得把我接回來。”
暮芸汐道：“我會好好照顧祖母，至於你，你隻管去南疆吧，在那邊當個閑雲野鶴，再也不要回北楚了，銀子也會有人定期給你的。”
暮泰山瞪了瞪眼睛，“為父隻是離開一下，日後你們如果有辦法，就讓為父回來吧，免得你祖母無子送終。”
他這麽說，竟然掩麵抽泣起來了。
暮芸汐微微皺眉，“總之，你先去避避風頭，過幾年等事情都平息下來了，會安排人去接你回來。”
“你說話要算話啊！”暮泰山立馬抬起頭，用手絹擦了一下鼻涕，“我生你養你，你可別叫我一直在外頭受苦，你說你們在繁華的京都裏高床軟枕，我在異鄉風餐露宿.……”
暮芸汐打斷他的哀傷悲憤，“你要去風餐露宿嗎？如果是的話，我叫衛宣把給你準備好的宅子賣掉，你就跟我母親去流浪吧。”
暮泰山頓時閉嘴，眸光不甘又窩囊。
“你這個逆子！”老夫人顫巍巍的站起來，上前，一拐杖打在了暮泰山的身上。
“你太讓我寒心了，你對不起你父親的偏愛，對不起安侯府的列祖列宗啊！”
老夫人痛斥道，她一襲墨色的綢緞衣裳，銀色的頭發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光芒，但是，她整個人是黯淡的，眼底有淚水湧動，過了會兒，她終是忍不住，倒在椅子上，哭的捶胸頓足。
恨鐵不成鋼的失望，暮年家宅不寧的不安……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了，崩潰成這樣！
暮芸汐輕輕拍著她的肩膀，“祖母，祖母……您不必為他難過，不值得啊.……”
暮泰山也哭，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最後與周氏兩人互相攙扶著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