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
這一天對朱明錦同樣是一個煎熬,她一直懷疑胡子林是朱占國的私生子,不曾想倒是真真的有一個藏的很好的私生子。她看著那個乖巧的吃著蛋羹的孩子,不由懷疑她母親究竟在做什麽。孔愚並不愛朱占國,可最近她表現的拈風碾醋的樣子,在她看來十分的滑稽。“你乖乖吃飯哦。”孔愚囑咐了一句出了餐廳,朱明錦不得不跟著出來。“你究竟要做什麽?”朱明錦出了餐廳就迫不及待的問道。“當然是為朱家的大小姐爭取一些東西。”直到今日孔愚也懶得遮掩自己的厭惡之心,“我呢,畢竟生了你一場。”“什麽意思?”朱明錦多聰明的人,總覺得她話裏有話。“你也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孔愚答非所問,“我現在要的東西呢,自然是他朱老四欠我的,我們母女一場,我也要給你留點東西的。”朱明錦越聽越心驚,忙打斷她的話,總覺得她會冒出個什麽驚天大秘密來,“我是朱家的大小姐,不需要你幫我去爭。”“朱家大小姐。”孔愚又是大笑,清脆的聲音飄在屋子裏,“沒有我,你也隻是個名頭上的大小姐。”朱明錦猛然站起來,臉色晦暗,“我走了。”“別走啊。”孔愚像是十分的真誠,“你走了,丟臉的可是你。”朱明錦想走,腳卻似生了根。“你可不是你的仇人。我啊,怎麽說也是你的母親,虎毒不食子我還是知道的。”孔愚動作嫻熟的又開了一包瓜子,“坐啊,你是我的女兒,我是不會看著你摔死的。至於是安全著陸還是摔個頭破血流,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選擇了。”朱明錦不知道是怎麽聽完孔愚的話的,事實上孔愚說了不到十句話,難得的幹練簡潔。她並不願意相信她的話,然後她舒閑的跟沒事人一樣,優哉遊哉的磕著瓜子。“你不怕他報複?”良久她聽到自己一句艱澀的問話。“怎麽會?”孔愚將瓜子殼甩出了非常好看的額弧度,“你以為我真的傻啊。有些虧吃過一次就好了。”“那就看著我像個跳梁小醜一樣蹦躂了這麽久?”她的內心早就巨浪滾滾,她曾瞧不起朱明月,瞧不起朱家的老老少少,恨朱占國始終不待見自己,今天一切都有了答案。“從小我就告訴你,要安分,你聽了我的話嗎?”孔愚白了她一眼。“那你當年為什麽要幫我?”十年前孔愚可是出了不少力。“我怎麽是幫你。”孔愚故作吃驚的樣子,“你沒見朱老四得最了你二姑媽嗎?”朱明錦攤在沙發上,是,的確從那個時候開始二姑媽看他們一家不順眼。“這對你有什麽好處?”“好處多了。”她笑笑,她將手掌翻了又翻,“有人給我了我這個數。哎,不過我還是虧了,平南夕多難騙啊,我可是廢了好大的勁才說服了他。”“什麽?”朱明錦一直懷疑平南夕出現的太過巧合,不曾想竟然是孔愚的推手。“大叫幹什麽?”她翻了幾個白眼,“嚇到孩子了。”朱明錦冷冰冰的的盯著孔愚,“你為什麽要生小我。”“我還是你的仇人不成,還想殺了我不成。”她對朱明錦的仇視毫不在意,這個白眼狼她早就看透了,談不上傷心,“那你為什麽要生下那個孩子呢?”朱明錦被她這麽一問,心底一慌別過眼睛,“你說什麽,我聽不懂。”“不管你聽懂聽不懂。”孔愚忽然正經起來,“趕緊從這場是非裏抽身出來。”“我還能抽身而出嗎?”朱明錦笑,即便她不是朱占國的親生女兒,可這麽多年她怎麽甘心放下。“我呢,沒能給我的孩子做個好榜樣。”孔愚瓜子也不磕了,“我希望你能做個好母親。”朱明錦想笑卻笑不出來,好母親,她怎麽可能是個好母親。從那個孩子出生之後,她就將她拋棄的遠遠的,現在那個孩子在哪裏她都不知道。她忽然想起了朱明月,總是一雙清冷的眼睛,像是看透了世上所有的秘密。“她果然是複仇來了。”孔愚也不管她是不是喃喃自語,“朱家這個天要變了,你,好自為之吧。”她怎麽好自為之。在醫院裏見到李隆基的時候,她就感覺有一股浪潮對著她撲麵而來,那段她曾故意遺忘的過去,又那麽突然的在自己麵前鋪開。她茫然無措的告別了孔愚,那麽大的南錫,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往哪裏。你不是朱占國的孩子。你爺爺不同意他娶冷清秋。你爺爺跟你外公相熟。是朱占國撩撥的我追他。他從來就不曾碰過我。是他找人代替他跟我生下了你。那也是個可憐的傻子。可惜,他死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一丁點的欲望去打探她的生父是誰,八句話,隻有最後一句,讓她莫名的鬆了口氣。三十年來她引以為傲的根本一瞬間消失的幹幹淨淨,她憑什麽去爭,也難怪朱占國不喜歡她,不論她怎麽做,怎麽出色都得不到他一個讚揚的眼神。十年前那場設計,朱占國是知道的,他自然也得到了好處,將那群老人們送去了國,將朱氏掌握在手裏。可笑,可笑十年了,到頭來還是一場空。“我想來齜牙必報,既然他對我不公,也別怪我不義。”這是朱明錦丟給孔愚的話,孔愚卻好笑的問她,你憑什麽跟他鬥。她當然可以跟他鬥,她斜了斜她的母親,當初給你錢的那位,是不是指望著漁人得利呢。孔愚的臉一僵她就知道,她的猜測沒有錯。那位果然是個狠心腸的。不知不覺她竟然來了安穀雨的樓下,她遠遠的看到朱明禮跟安白露坐在一棵樹下。今天的春天來的有些早,長長的路上開滿了櫻花。她有許久沒有停下來好好的看一場風景了,還是那那次以後,再也沒有留心過這些東西。她靠著車子緩緩的蹲了下去。她與李隆基分手是在知道他是為他死去的姐姐尋仇來的。直到現在她都還在想,當初她為何會看上那個傻小子,也許是自己看多了太多的爭鬥,才希望得到最純粹的感情。她沒有資格去批評孔愚當初為何生下她,就像當初她也選擇一聲不吭的生下來那個孩子。她是真的喜歡李隆基的,他姐姐也並不是她害死,隻是世上太多巧合,她想自己是虧欠他們李家的,那就一命換一命。可生下來之後她就後悔了,她還要回來繼續爭,怎麽能帶著這個汙點回來呢,所以她讓安穀雨把孩子送走了。至於送到哪裏去了,他沒有說她也沒有問,倒現在,那個孩子應該也該跟父親那個私生子一樣大了,不知道長的像誰。最好像她的父親,單純善良,不要像她,滿心的自私自利。“明禮哥哥,你陪我去見姐姐好不好?”“不好,白露不是答應過了你哥哥要乖乖的在家等哥哥回來。”“可我想月亮姐姐了啊!”“白露,要是你的月亮姐姐做你的嫂子可好?”“嫂子是跟我們住在一起嗎?”“是。”“那好啊。白露會把我所有喜歡的東西都給你月亮姐姐。那月亮姐姐什麽時候來呢?”“等你哥哥回來。”遠處飄來二人的對話,一個低沉,一個雀躍。朱明錦的思緒再次飄向遠方。朱明月跟安穀雨?也難怪安穀雨拒絕了自己的要求。自從朱明月回來之後,她就有種預感,她抓不住安穀雨了。說來也慚愧,她到底是個心腸惡毒的壞女人,騙了他。隻是他要跟朱明月結婚?哼,做夢吧。“那月亮姐姐嫁給你哥哥後,白露願不願意跟明禮哥哥去美國?”“為什麽去美國啊?”“因為那裏是白露的家啊!”“家?哥哥說這裏才是家。”“這是哥哥的家,不是白露的家。”“哥哥不一起去嗎?”“哥哥要照顧月亮姐姐啊。”“明禮哥哥一個人啊,那多可憐。白露陪明禮哥哥去。”“我們白露真是個善良的孩子。”朱明錦心中不由嗤鼻,真真的是個傻子。她一直很奇怪為什
麽明禮為何對這個孩子那麽上心。愛情?騙鬼去吧。明禮看他的眼神沒有一絲的欲念,就像哥哥看妹妹那般的親切。為什麽呢?她不想去深究,可此刻朱明禮的話令她困惑。他要離開南錫,帶著白露回美國,究竟是什麽事情會讓他離開這裏?她站直了身子,眼裏的澀意早就沒有了。看,她就多麽的冷石心腸。“大姐。”朱明禮吃驚的看著站在家門口的朱明錦,不知不覺中眉頭已經皺起了,“你怎麽來了?”朱明錦裝作沒有看到一下子縮到他背後的安白露,“怎麽,不歡迎我。”“你有事?”朱明禮也不願個她兜圈子,站在門口也不引她進屋直接就問了起來。“看來是真的不歡迎我。”朱明錦淡漠的勾了下唇角,她的身份還沒被抖出來呢,他就如此的不待見自己,可見如果真的被知道了,她估計還不如朱清蓉呢。聽說,老爺子除了見九叔之外可隻見到了她一個,非常的有意思呢。“沒事,我就是來看看你。”朱明禮聞言楞了楞,然後說了句,“大姐,謝謝!”朱明錦奇怪的看了眼,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何時對自己如此的客氣過,“彼此彼此。”直到塵埃落定之後,二人再次相見才明白這一刻二人的謝謝是為了什麽,為了這朱家的頭銜而產生的姐弟情。不論是善緣還是孽緣,總都是姐弟一場。“九弟,出事了。”乍暖還寒的春日與朱家而言,卻如同烈火在烤。朱家產業很多,如此出起事情來,也是一件件令人應接不暇。最先出事的是朱明月的美術館。有人忽然去警局自首當初火燒美術館當初根不不是嫉妒,而是受人指使,下手的是莊沉。莊沉自然否認,然而卻不曾想那人留下了錄音,的確就是莊沉的聲音。莊老爺子自然是怒氣十足,盡然蠢笨的給別人抓住了把柄,但是作為最喜愛的兒子,該打點還是要打點的,卻流出這是朱家四方的指示。一場豪門爭鬥的戲碼頓時鋪滿了各大娛樂八卦雜誌,每個人都翹首等待下篇。朱家在寧縣的藥廠再次爆出了假藥時間。上次這件事是朱明錦處理的,然而這一次有了確實的證據。朱家在安縣的工業園又爆出當初為了便宜拿到這塊地,向他人行賄等問題。……一個星期下來完全沒有停歇的意思。每一天都有人問,看看,今天朱氏又出了什麽事?作為占據南錫的商業大戶,朱氏一直舉足輕重,然而這些問題的曝光就連好事者都覺得這裏麵大有文章,怎麽會一時間都暴露出來,這也未免太巧合了。在這片喧囂裏,安穀雨帶回來一個五歲的小女孩,並親自送到了李家。李隆基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這究竟是不是一場夢。他不管不顧的第一時間就去找了朱明錦,問了一句為什麽?朱明錦冷漠的丟了一句,“就當給你的姐姐償命了。”朱明錦此刻也沒有心思問質問安穀雨為何要把孩子帶回來,為何要送去李家。她恨孔愚為了金錢出賣了自己的靈魂,跟朱占國達成了那樣的協議,可她更恨朱占國。她心心念念想了三十年的東西,既然她沒有資格去得到,那麽就毀了吧,如此,她才能平了心頭的恨意。她不過才掀起了頭,後麵的事情她卻不受控製的走向了更糟糕卻是她想的局麵。負麵信息實在是太多了,朱氏的形象瞬間轟塌。可惜老爺子一直在病房裏與世隔離,要是知道這些個信息,搞不好一怒歸西也是可能的。朱氏的股票跌的慘不忍睹,短短一個星期,瞬間蒸發了數十億。這些隻要關注報紙的都能知道。在這個時候朱明月迎來了她的母親戴春嬌女士以及蔣莉。戴春嬌至今還不能接受朱明月是她的女兒的消息,前幾日朱明禮來到她,前一刻她還興奮的給他介紹他失散的姐姐,下一刻他就跟她說謝謝她的養育之恩。她不明白他的意思,可
那些個文件明晃晃的打了她的臉。三十年,她從不曾正眼看過朱明月一眼,甚至還推波助瀾。她一直口口聲聲要找到自己的親生孩子,可對朱明月,她為什麽不喜歡呢。她拒絕這樣的事實,可朱明禮的話令她不容逃避,是誰換了孩子,是誰誤導了她。對,她一定要想起來到底是誰辦的這件事情。她生產時的情景她每一天每一天都清晰的在腦子裏盤旋,卻在這一天怎麽也想不起來,所以她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那你是誰的孩子?”朱明禮沒有說話。戴春嬌果真是被刺激到了,像是一瞬間忘記了許多事情,她怎麽會問這樣的話呢,她可是一直恨著朱占中的,她之前把朱明月當做誰的孩子,那麽他朱明禮就應該是誰的孩子。“當年……”他還想問問當年究竟是什麽情況,戴春嬌忽然跳了起來,“我想起了,我想起來。是五妹,是五妹說的。”戴春嬌激動的來回走了幾趟,“是,就是她,她說奇怪了,這孩子怎麽那麽像白姐姐呢。”朱明禮眼神一暗,來見她之前他已經見過了朱明月,朱明月並不意外他已經知道了真相。“明禮,不管怎麽樣,我們始終是姐弟,但既然我們流著一樣的血,那麽,你也有不可避免的責任。”找出當初的真相,究竟是誰換了孩子。“走,我們去見二姐。”朱明禮當機立斷,他總覺得朱明月話裏有話,即便她還是認了他這個弟弟,可她似乎還隱瞞了很多的事情。他從莫玉琛那裏打探到,他那麽高的時薪,他想絕對不會是僅僅屈才當個助理。還有莊簡,莊家的大公子,可不是誰都能指使的了的,再有南夕表哥。他不由想起了平南夕的眼睛,每一次都讓他莫名的發慌。這些年,同樣消失十年的表哥頻頻的與莊簡碰麵,他怎麽都不傻的認為這裏麵沒事情。戴春嬌一聽慌了,死活不肯去,還是蔣莉勸了她,說怎麽也要求看看姐姐。這次的碰麵可以說大房難道的平靜。戴春嬌都不敢看朱明月,這麽多的憤恨忽然要掉個個,她還是不能接受,尤其,朱明月那雙眼睛,像極了老夫人,讓她不由的發虛,就像是在嘲諷她,嘲諷她這些年被仇恨蒙騙的雙眼。朱明禮因著說不出的尷尬,又因為本身話少保持了沉默,蔣莉畢竟才跟戴春嬌相認,隻能默默的安撫戴春嬌的情緒。朱明月也沒有去多言語,畢竟這個三十年的隔閡,也不是說恢複就恢複的,再說,她也不孩子了,早就過了期待母愛的年紀。“你說是五姑媽的善意提醒。”“是。”戴春嬌掩飾自己的心虛,“的確是這樣的。我一開始有所懷疑,是因為我迷迷糊糊的時候發現有人抱了一個孩子進來,我注意看了那個孩子並沒有血漬。後來是因為她這句無意的話我才上了心,特地去做了DNA,我當時誰也不相信,特地托了她去替我的鑒定。”“果然是她。”朱明月好不吃驚的點了點頭。“你早就懷疑她了?”朱明禮問道。“您就不曾懷疑過我父親的死因?”朱明月卻再次問了朱大太太。“他不就是車禍嗎?”戴春嬌心裏一驚,她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麽事情,又隱隱的覺得朱明月將掀開一個天大的陰謀。“你那個時候正在全力查找被換掉的孩子,怎麽會有空去關注被你恨的隻希望去死的人呢。”朱明月歎了一句,情感失意,隻有孩子可靠,可不曾想,既然還有人動孩子的手腳。她是寧肯去找孩子。“你是懷疑…..”戴春嬌自從得知朱明月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時,那麽端莊的模樣早就丟了,整個人都是稀裏糊塗的,哪裏還有什麽儀態可言。“你不會覺得奇怪嗎?”朱明月很是好奇,“父親怎麽會選擇大雨天私奔呢?”“也許沒有人注意。”戴春嬌更覺得不對勁了,“不對,你父親是一個紳士,他絕不會選擇在那個
天氣出走。他討厭下雨,每逢下雨,他是堅決不肯出門的。”“要是有目擊證人就好了。”朱明禮感歎了一句,見眾人看著他,“不是嗎。那個時候沒有監控,又是大雨,撞了路墩子,車子一個打滑,翻下去了。這麽多年,還去哪裏找?”“車子還是在的。”朱明月的一句話驚的眾人又是一跳。“我想,我知道目擊證人。”“什麽?”戴春嬌已經顧不得一丁點形象,直接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那人現在在哪裏?”蔣莉剛準備說什麽,忽然電話響起,她看了下來點,直接接起了電話。“什麽?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來。”“怎麽回事?”戴春嬌見蔣莉眼睛都紅了,直覺出了什麽大事。“有人對證人動手了。”蔣莉稍微片刻猶豫便吐出了事實,“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後來孤兒院沒有了,那裏就變成了療養院。我在院裏做義工,有一個病人從建院開始就來了,我一直照顧他。剛剛院了給我電話,有人偷偷剪了他的呼吸機。”“那人怎麽樣?”戴春嬌叫了起來,“究竟什麽人?”“幸好被發現了。”蔣莉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朱明月,貌似她從頭到尾一丁點也不奇怪。也對,她都能找到她,既然有所懷疑,就不可能找不到目擊證人。“你怎麽知道他是目擊證人呢?”朱明禮卻問出了自己的懷疑。“他自己說的?”“不是。”蔣莉搖頭,“我照顧他大概有二十年,然而卻沒有任何親人來看他,而他賬戶上的錢卻一直很多,我覺得很奇怪,我就找我們老板查了查。”“然後呢?”戴春嬌明顯著急起來。“他應該就是已經死去朱占國。”“什麽?”這一回連朱明月都吃了一驚,她以為……“走,我們一起去看看。”此刻在病房裏的安穀雨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是認識病床上的人的,當年若不是這個男人的出現,他也不會家破人亡,然後那場車禍他總覺得疑點重重,偏生當時的自己還是個孩子,完全沒有辦法去查。那個雨夜,他的家沒有了,母親死了,父親卻失蹤了,而妹妹發了高燒傻掉了。這些年他一直在找他的父親,不曾想竟然看到了他的照片,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即便是個植物人,可還是活著,可他的家再也不在了。朱明禮推著朱明月進來的時候也很吃驚竟然發現了安穀雨,“你怎麽在這裏?”安穀雨環顧了一圈才問,“你們認識他?”戴春嬌已經推開了眾人走到了床踏變。是他,即便是隔了三十年,即便慘白如他,她還是一眼認了出來,正是讓她恨了一輩子的朱占國。“這是我父親。”“你確定是他嗎?”朱明禮和朱明月的聲音同時響起,安穀雨又回頭看了一眼。“怎麽會不是他?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能認識他。”雖然口裏這麽說,戴春嬌還是將被子掀開了,“你父親小腿上七寸有個疤,是被我燙的。”然後褲子卷上去後卻發現光潔如初,什麽也沒有。戴春嬌愣住了,她不敢置信的掠起另外一隻腿,然後詫異的望向輪椅上的朱明月。“沒有疤。”“那就不是了。”朱明月嗯了一聲望向安穀雨。這是兩人自那次表白後第一次相見,朱明月是個冷清的人,然而他的表白還是讓她翻轉了幾日,因為陳紅線不停的八卦。幾日不見,他似乎消瘦不少,精神也不大好,此刻甚至有些頹廢。“多謝安總。”尷尬的安靜,蔣莉想了想還是開口道了謝,若不是安穀雨的及時發現,或許床上的人已經沒有了呼吸。“不過安總你到這裏來?”“安總,我們出去聊一聊?”朱明月清了清嗓子發出邀請。“就在這裏說。”戴春嬌忽然發出了話,“我想安總,不會是無怨無故的道理這裏。且不管這位是不是朱占國,可有這種臉,我覺得,大家還是說開的比較好。畢竟最近朱家風雨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