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密

  朱明月知道平南夕隻是給時間與安穀雨道別。“朱小姐,要見安總?”急忙上來的蘇曉打斷在走廊徘徊的朱明月,想到還未離開的安穀雨忙將她帶到安穀雨那個沒有標誌的辦公室門口,順便將手中的藥品塞到她的手裏,“既然你進去,這個就麻煩你了。”她意外的看著手裏的芬必得,自己作為偏頭痛患者對它如同老朋友一般親切,但不明白蘇曉為何會給自己這個。“安總要的。”蘇曉指了指腦袋,麵色有些難堪的吞吐,“外人看安總很好相處,其實他脾氣有些怪異,而且發病的時候會更怪異。”作為病友她理解發作時的疼痛,但蘇曉“發病”這個詞用的實在太奧妙,許是被壓製久了僅隻敢評價為“脾氣怪異”,難得有適合的地方發泄,於是發病說出口之後又難免心生同情,即緩解了自己對他的仇恨又心甘情願的被奴役。“蘇曉,你真善良。”蘇曉一愣,待門關上之後才落寞一笑,善良?手握緊片刻終於鬆開,總有一天你也許會覺得我壞的令你避之如蛇蠍。安穀雨聽到聲響眉頭緊皺的抬頭,此刻他正靠著辦公桌背對著門口。前麵是一塊大大的玻璃。此間采光極好,滿是的陽光。他回頭的時候,光順著他的臉頰灑了下來。她看不清他的臉。“你的藥。”朱明月走上幾步將藥遞放到桌上。近了幾步,才發現他臉色不是很好,有些蒼白。浮在桌邊的手背上已經扶起了青筋。“不過這個要還是少吃為好,會上癮的。”安穀雨靜靜的看著她,她似乎有些害怕他!他想他一定眼頭太疼而眼花了,她,朱家二小姐,那麽能耐的一個人,竟然會怕他?又想到她醉酒的那個晚上,扯了扯唇,“總比當個酒鬼好。”“當我沒說。”她無所謂他拒絕了自己的好意。“聽說你學過中醫?”他忽然開口。她正了正身子,坦蕩蕩的看著他,內心又是一震,今天究竟是怎麽回事,一個個的都變得神秘起來。“我可沒有調查你。就算查也不可能查到什麽。”他嘴角勾著笑,朱明錦父女可從來沒有鬆懈一直在找,可惜依舊什麽也沒找到。複又眼神裏帶著期待直直的望著她。“按摩會嗎?”“不是很會。”“能幫個忙嗎?”他已經轉身在椅子上坐下,“現在我這腦洞都不能動的。”她可以對虛偽的假象置之不顧,卻不能對這樣的請求無動於衷。緩緩走到他的身後,伸出手落在他的太陽穴上。“怎麽會想到學中醫的?”他的聲音有些慵懶,狀不經心,不像是刻意的打探。“無聊。”她不想多說。也不知道先生那裏都跟安穀雨說了些什麽,少說少錯。朱明月覺得有些累,跟他說話真的沒意思。“你也是個無趣的人。”他長長的歎氣叫她想到了夫人。小的時候,在意識到母親眼裏隻有明禮的時候,對所有的東西都喪失了興趣。夫人常找些東西哄她,她也是應付式的短暫歡笑。她想自己是個早熟到無趣的人,可早熟的還不夠,不然夫人離去的時候會那麽擔憂。她有一位不算朋友的朋友總是說自己過於苛刻,誰能要求一個五歲的孩子能跟跟成人一般穩重呢。“你在想什麽?”他感覺到她手上的鬆懈,她的手指偏涼,眼下微微刺痛的觸感能感受到她指腹的粗糙,朱明錦曾好奇她十年年她究竟是怎麽生活的。好奇之心他也有的。如今不待見漸漸少了,好奇越來越多,總是不自覺的回想一些。所以在咖啡館他才不自覺的顯出親昵之意。其實那個時候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一個側頭就按下了那股子怪異。幸好她也不曾拒絕,不然他會覺得多少有點難堪,即便那是他自找的。“該想的。”塵封的記憶總是會在某個瞬間撲麵而來。是她老了開始執著於這些記憶,還是自己已經熟悉了這個城市,完全可以揭開自己心底的傷疤。“什麽才是該想的?”他又問了一句,為她的敷衍。“你多話了。”她心善可不代表什麽話都能說。他嗤之以鼻轉移話題,“聽說唐文……”“恩?”她正因剛剛的自嘲產生一絲恍惚才不至於手上出現異樣,那日就提到了唐文,怎麽今日有說到了他?他含笑的眼映入她的眼孔,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眼瞼中自己的平淡不驚。“聽說那個女孩長的很像你。”他還是很漫不經心,眼神始終沒有離開,緊緊的盯著近在抬手間的麵孔,他甚至能感覺到她落在自己額頭的呼吸。她索性鬆開手,若是他想借她的手知道這句話的影響力,她想說他成功了。她想不管是誰聽到曾追求過自己的人要結婚而對象像自己的時候總會有一些小小的情緒。對著他的眼更加坦然,“你想知道什麽?”“沒有,隻是好奇。”他眼中帶著笑意,“朱明錦其實也關注著她。”“既然能夠好奇。”她對他微微一笑,她自然不會愚蠢的叫他去問朱明錦是什麽感受,那隻會令朱明錦更加的憎恨自己,“那你的疼痛至少已經減輕。”他再次帶著些懇請拉住她的手。他有了點小心思啊,這很不好。總是忍不住的想試探些東西,明知道都是碰觸她的底線。剛剛緩解些許的痛有開始清晰起來。朱明月生氣,這個人怎麽可以如此的放肆,他竟然如此的對她?她跟他真的不適合這些親昵的舉動。臉色有點難看的轉身,手抽了幾次怎麽也未能脫離,“放手!”他不語隻是看著她的手,她不知道他在看什麽?掌紋還是……目光落在他的頭頂,黑發中夾雜些許白發,作,他的確應該有操不完的心,明天朱氏的董氏會上也是缺不了他。他,似乎充斥著她出現的每一個地步。這個感覺非常糟糕,就像監視一般。她不明白,為何先生要對他透露自己的消息。這邊安穀雨忽然點頭,像個孩子發現了一個秘密帶著勝利的雀躍急切與她分享,“確實是拿畫筆的手。”她皺眉,他要說的隻是這個?奮力收回手


  ,“我們還沒有熟稔到牽手的地步。”“隻要熟稔了,就能牽手嗎?”他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問她。她心一驚,剛剛這句話雖然是斥責卻有很多孔隙,防不慎防。“其實我很好奇之前為何沒有甩開我?”學武之人一般都不會輕易允許別人近身。“為什麽要問?”她回頭好奇的看著他,這句話她總覺得不適宜,有些她不熟悉的曖昧。他聳聳肩,毫不猶豫的推翻很久之前要遠離她的決定,“你,我很好奇。”他從來不是逃避的人,遇到問題從來迎刃而上。“榮幸。”她扯了扯嘴角,好奇啊?這不是好現象卻又平常。很多人在初見她後都會好奇自己的冷淡,最終發現不過是真的無趣而索然無味而離開。那麽安穀雨呢?她並不想與他有太多的牽扯,就憑老爺子如此特殊的對待他,她怎麽也得保持遠遠的距離,“你會失望的。”“是嗎?”他歪著頭,跳動的眉毛顯得不懷好意,“你不也對我好奇嗎?我這叫禮尚往來。”“是嗎?”她學著他戲謔的口吻,“比起我對你的好奇,我想路可心小姐對你的好奇也許更會令你春心蕩漾。”“春心蕩漾?”他摩挲著下巴,忽然眉頭一挑帶著抱怨,“還是冬天呢。”她低頭掩蓋自己的笑意,這樣的人竟然還會撒嬌真是令她有些受寵若驚,雖然她真的很想反駁,按照他這種姿色隨便到夜店一站,一定會每天都如春天般的溫暖。“很高興我愉悅到你。”從她微微顫抖的肩頭他知道她一定在輕笑,取過桌上的藥片,“希望你的好心情能夠保持到晚上。”“恩?”她晚上的心情如此,不需要他的關心吧?“因為我們會去參加一個慈善晚會。”他故作深沉的搖頭,不想去看她此刻的表情。除了防備指責不滿之外應該還有厭惡吧,所以他錯過她難得的孩子氣的嘟嘴。“你知道的,像我們,需要不停的出席各種晚會,而其中慈善晚會特別的多。”“我想……”她細細的想了想,並不認為自己有參加的必要。“你可別告訴我,你去董事會隻是去看看那些董氏長什麽樣。”安穀雨臉上還帶著笑,話卻淩厲起來,“平南夕帶你來這個,明目張膽的搶了路可心的代言,這事,可不僅僅是一個代言的事情。”路可口心背後有人,而且輪長相來說,朱明月跟路可心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平南夕這個強勢的將她劃到她的勢力之下,不怪老爺子說是孽緣。平南夕這也是打了朱老家一巴掌。當然後麵的事情,他可不認為老爺子會同意朱明月給平瑞拍廣告。這邊朱明錦很快的收到消息,朱明月將出席明日的董事會!哈,這一處,最終得利的竟然是她。老爺子這是要給她鋪路嗎?她拖著下巴在房間走了幾回最終在書桌前探身按下電話,眼中卻是前所未有的狠厲,“去寧園,叫上Joyce。”朱明月她真的很想知道老爺子給了準備了些什麽“特殊”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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