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蠻

  朱明月的頭疼病應該是十年前就有了,早年在國外生活太困苦,哪裏敢生病。生了也隻能硬抗。雖然陳紅線偶然抽風加脫線,她還是她留下來照顧安白露,她太陽穴突的跳。朱明禮太過於節製,她在家翻了一遍都沒有找到酒,最後在廚房找到一瓶米酒。金黃色的,清澈透明。陳紅線默默的站著角落看她喝酒。她倒是想說一兩句,可朱明月那個眼神叫她害怕。剛剛她也不是異想天開。她有位表哥在部隊已經上校,家裏也有背景。怎麽樣也算一個助力啊。上次看她一個人住院多可憐,幾乎沒有朋友。所謂的朋友,大概還是利用。她回去可是想了很久才說服了表哥同意見一麵。酒有些衝,似乎還有些苦。她默不啃聲的喝了一瓶才開始雙眼朦朧。陳紅線看著她走的很平靜,途中還回頭對自己笑了笑。她帶她進了屋關了門這才呼了口氣。她進來的時候薑蘅那個樣子實在太可怕,看朱明月的眼神就跟看殺人犯一樣。怒意外放,她站在玄關都感覺到殺氣。朱明月將安白露拎到一邊,毫不在意的走到薑蘅麵前。她擔心的都快不能呼吸了。然後就見她胳膊一晃而過。她嚇的打了個咯。幸好沒有人在意她。媽媽啊,她都看到了什麽?朱明月,她那個看起來冷的沒有感情、沒有哦七情六欲還不到薑蘅肩膀的月亮姐姐,竟然打了薑蘅。玄關距客廳大約十步的距離。她清晰的看到了薑蘅臉上紅紅的手指印以及暴起的青筋。薑蘅怒吼著撲了上來。她竟然還擔憂的看了眼被蒙了眼睛的安白露。這一個錯眼隻看到她一個鎖喉一個提膝竟然將他撂倒在地。媽媽啊,那不是表哥教的格鬥術嗎?那不是網上對付色狼的招式吧。她軟了腿靠在玄關上,手死死的捂著嘴巴。太恐怖了,太不是個女人了。薑蘅哀嚎了兩聲忽然就沒了身影。再然後她就看到朱明月對自己招手了。她緊緊的拽著玄關使自己站的直直的。薑蘅那個大個頭,竟然……她不知道為何自己會想到死亡二字。太暴力了有木有!那一掌,要是落在她臉上,估計連牙都要掉下來了。“月亮姐。”她的聲音控製不住的顫抖。“給他的司機打電話。”“哦!”她還是不放心啊,她隻是個弱女子,生平做的最壞的事情就是各種吐槽朱明錦。朱明月應該跟朱明錦不合的,不應該對自己怎麽樣的,對吧?現在也沒有跟自己提及剛剛自己那個相當不成熟的小建議,應該不會怎麽樣吧的,對不對!哎,媽媽啊,她為什麽今天要來這裏。剛剛她又對自己一笑,她莫名感覺背後一陣涼風,太可怕了,媽媽她要回家。陳紅線欲哭無淚的坐在客廳了,兩眼放空,她叫她留下照顧安白露,她,不敢離開怎麽辦啊。五指抓了又抓,給朱明禮發微信,哥,你什麽時候回來?半天沒有音訊。她又給安穀雨發信息,安大哥,什麽回景苑?依舊沒有音訊。她隻能給南風打電話,她需要安撫,然而酒已經被朱明月喝光了。“紅線啊,想哥哥了啊。”“你被月亮姐打過嗎?”她記得平南風很是懊惱的提過,在山上被朱明月揍過,那是幾歲來著?“我擦,你能別提我的桑心事嗎?也不知道那個女人吃什麽長大的,勁可大了。”恩,的確是大,薑蘅被那個巴掌打的楞了大概有一分鍾的時候,絕壁是腦震蕩了。“我聽說,她的鞭子甩的可好了。”什麽叫聽說。“不過我也沒見過。那個鞭子一直供在佛堂裏。”恩,佛堂。沙發上還有她看的經書。“我佛慈悲,豈能殺生。”對,她還是很明智的。這個年代殺人是要坐牢的。“不過我說紅線妹妹,我怎麽感覺你的牙在打顫呢。”“你聽錯了。”陳紅線迅速的掛了電話。我佛慈悲,阿彌陀佛。她索性盤腿坐下,拿起經文開始念了起來。從一開始的磕磕拌拌到後麵越來越順。朱明月一直在做夢。黑色的夜,黑色的水,冰涼的水,她沉浮在水底,什麽也看不見。冷,從骨頭裏透出來,切割著她的每一塊肌膚,很奇怪並不疼。她感覺自己應該死了,心髒似乎已經不跳了。自己就感覺像被抽離出來,一隻手摸著心髒,一隻手搭著脈搏。此刻她非常清晰的明了自己是雙手張大。似乎有東西從手指間過,還有東西纏在自己腳上,是什麽呢?是水鬼嗎?忽然一陣佛音傳來,斷斷續續聽不清楚,慢慢的聲音清晰起來。她感覺到一股溫暖從腳底上來。不死心的動了動腳,奇怪,為什麽感覺自己在慢慢上浮。剛剛那個阻力去了哪裏。四周似乎不那麽黑了。她眼睛睜的很開,並沒有水進來,明明在水中她覺得溫暖。暖的隻想好好睡一覺。閉眼前一刻,看,有光過來呢。厚厚的一本經書,陳紅線大概讀了兩個小時。再抬頭的時候,安白露跟自己一樣坐在地毯上,頭枕著手背靠著沙發睡的安詳。媽媽,她都快叫出來,事實上一口冷氣剛抽進肺部她就捂著了嘴巴。這是朱明禮的家,對麵那個關著門的房間住著一個孔武有力的女漢子。還有,安白露什麽時候出來的,她明明將她安置在床了啊。透過大片的落地窗。她真的不喜歡這個地方。是要多麽的沒有人氣。星星點點的燈光似乎沒有盡頭。黑啊,那個大片的森林用來幹什麽,她是一個善意強烈臆想並代入的膽小鬼,好嗎?還有腿酸腿麻的相符怎麽辦?手機忽來的提示音在這特別安靜的宅子裏終於將她的眼淚嚇的掉了下來。朱明禮回了一句,晚上有課,今天不歸。安穀雨也回了一句,已在路上。她的手指幾次按上“媽媽”那一欄終於忍了下來。朱明錦說的對,她不過是愛逞強,看似很強大,不過是個膽小鬼,膽小鬼就愛虛張聲勢。她就是膽小啊,她就是看不得打架啊,她就是看不了醉酒的人……安穀雨自然而然的走到二樓。推開門就看到陳紅線坐在哪裏無聲的哭。應該是聽到聲響看到自己,那個眼淚真的是,好不可憐。他莫名的抖了抖,上次是安白露,再上次是朱明月,最近似乎跟女人不怎麽對付。掃到鎖在那裏的妹妹眉頭皺了皺,他估計陳紅線目前這狀態估計也說不出什麽來。小心翼翼的將妹妹抱起來送到房間後再回來時,她還是在哭。他本身跟陳紅線並不是很熟,再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一個哭的女子。想了想最後去衛生間擰了條熱毛巾給她。陳紅線木然的接過毛巾,將臉埋在毛巾裏。他這才聽到了她壓抑的聲音,肩膀一抖一抖的,看著有點不忍。當然這點不忍並不能是他上去安慰她,男女有別。他想了想準備再去看下朱明月,陳紅線那個紅腫的眼睛可不像是剛剛才哭。這個夜晚令人完全感覺不到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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